那思機發識破了黔國公的計策,傳令三軍加強戒備,準備與主動出擊的明軍展開大戰!
今日的天空有些陰沉,烏雲遮蔽了天上的月亮和星辰,使得整座「難見天」陷入到一片漆黑當中。沉悶的空氣以及漆黑的夜空,使得天空之下的人們,感覺到一股壓抑之感。
到了丑時,原本寂靜的「難見天」谷口,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這一隊人馬穿著鎧甲,在漆黑的夜裡並沒有掌燈,就連坐騎的馬蹄子,都被裹上厚布,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黔國公沐斌穿著一身鎧甲,坐在坐騎上,率領著明軍主力悄悄的進入了『難見天』。
不單單是黔國公本人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手下的將領與士卒亦是如此!
進入谷口不久,黔國公悄悄下令部隊停下腳步,並且向兩側的高山望去。
「大將軍,大軍還有一部分未進入山谷,為何要停步不前?如果不加快速度,引起賊軍的警覺可就麻煩了!」
見國公爺下令止步,他身旁一名將軍連忙詢問道。
「子孝,自從進入這山谷,本將軍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在外面看還不覺的什麼,但真的進入這山谷,才覺察到此地果然是兇險萬分啊!」
聽到國公爺所言,那將軍就知道大將軍是在擔心遇到埋伏,害怕明軍遭到伏擊。
「大將軍,兵法有雲『兵貴神速』!既然我們選擇了進入山谷,那就不應有半分的遲疑!
而且白天派出去的探馬也打探到了,叛軍根本就沒有察覺我軍的動向,料想他們在看到營寨燈火通明後,必定認為大軍仍在營中,不會有什麼防範的!」
聽到子孝將軍這番話,這才讓沐斌的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為了能夠出其不意,悄悄的穿過山谷。沐斌可謂做足了功夫!
他不僅留下一部分士兵,將整座營寨點亮,偽造出一副明軍還在營中的假象。而且他還讓這些士兵勢必在夜裡操練,故意發出喊殺聲,讓山上的這些叛賊聽到!
有了這雙重的保險,無論是沐斌,還是他手下的將領,大家都認為賊軍必定上當,不會察覺到明軍的真實意圖!
「子孝將軍說的有理!看來是本將軍多慮了!不過行軍大戰,最重慎重穩妥。大軍仍需暫停行軍,本將軍親自率先頭部隊查看之後在做定奪!」
沐斌乃是三軍統帥,此次征討思機發的最高將領。由他親自率人試探,如果遭遇什麼不測,對於整個明軍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聽聞大將軍要親自點兵試探,子孝將軍連忙勸道:「大將軍此舉不可!將軍身為三軍統帥,怎能親自犯險?還是由末將帶領一支部隊先行吧!」
聽到子孝將軍的建議,國公爺斟酌了一番後,就同意了他的建議,讓其帶領一支部隊,先行通過山谷!
小半個時辰後,由子孝將軍帶領的先頭部隊,已近快要到達山谷的另一端出口。直到現在為止,山谷之內仍然寂靜無聲,山上也沒有賊軍的動靜。
見先頭部隊並沒有遇到伏擊,國公爺這才放心。下令後續部隊加快速度,爭取儘快通過山谷。
傳我的將令,命令三軍加速前進,爭取在半個時辰內穿過這條山谷!」
儘管明軍自認為行動很隱秘,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思機發看在眼裡。
見明軍加快了行軍速度,思機發大喜。他立即下令,命塔石率領山上的士族,發起對明軍的攻擊。
隨著思機發命令的下達,原本黑暗的山頂忽然點燃無數的火把。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箭矢以及滾木礌石,沿著山頂如洪水一般傾斜下來!
看到山上點燃了燈火,而且還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國公爺臉色大變,連忙下令大軍馬上撤退!
儘管國公爺的反應很迅速,下達的命令也很及時。但十三萬大軍行動起來,必定十分緩慢。明軍剛剛變好了陣型,那如暴雨一般的火箭,以及滾木礌石,已經落在了明軍的頭上。
頃刻之間,山谷之中猶如地獄一般,到處都是燃起的大火,以及明軍將士的慘叫聲。
面對火箭,明軍的盾牌手還有一些抵抗之力,但是面對落石盾牌就顯得猶如白紙般脆弱。
那落下的滾木礌石,發出響徹天地的巨響。聲音迴蕩在山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在明軍聽來,就猶如催命的亡曲一般,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站在山頂的思機發聽到山谷中傳來的慘叫聲,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而站在他一旁的塔石,見其如此高興,連忙拍起了馬屁!
「紹法果然用兵如神,想那沐斌根本就不是紹法的對手!
紹法你聽,明軍必定是死傷慘重,這一仗已經重挫明軍的銳氣了!」
此時此刻,塔石的馬屁之言對于思機發來說,是十分受用的。
能夠以少勝多本來就是為將者極難做到的事情,更何況思機發麵對的是明軍十三萬的精銳大軍了!
「哈哈哈!活該沐斌與明軍有此一劫!當年沐斌叔叔沐晟就不是我父的對手,到了沐斌也休想打敗本紹法!
塔石將軍,傳令將士們給本紹法往死里打,絕對不能讓明軍逃出山谷。我要讓『難見天』成為沐斌與二十萬明軍的墳墓!」
賊軍們修養了一天,早就養足了精神力氣。如今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明軍,這些賊軍自然不會手軟。
與山頂的賊軍不同,明軍此時是苦不堪言。那落下的巨石連同火箭,阻斷了大軍撤退的路線,更加延緩了撤退的速度。
這種沒有還手之力的戰鬥,最損耗將士們的士氣。現在有國公爺,以及將領們的督戰,士兵們還能盡力防禦,爭取生機。一旦時間長了,士氣被消磨沒了,那麼明軍必定潰敗!
此時的國公爺被將士們保護起來,正在奮力的指揮抵抗。他的心裡自然著急,正在苦苦思索著對策。
「大將軍!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賊軍以逸待勞早就準備好了,這麼下去將士們將會死傷殆盡啊!」
見國公爺也沒有什麼辦法,一名將領向國公爺並報導。
聽到這位將軍所言,國公爺露出戾色大喝道:「命令弓手向山頂放箭,一定要壓制住賊軍,為我軍創造撤離的條件!」
國公爺話音落下,那將軍馬上回道:「大將軍,早就下令讓弓箭手們還擊了!
但是賊軍居高臨下,根本就不在我軍弓矢的射程之內。這個辦法行不通啊!」
這是山谷叫做「難見天」,一個是因為地勢險要,另一個就是兩側山谷既高又險,從山谷下面向上看,根本就看不到完整的天空。
明軍的弓手是人,不是機器,更不可能是飛彈,就算他們如何訓練有素,這弓箭也不可能對山頂的賊軍造成威脅!
明軍面臨的困難國公爺不是不知道,他也是在情急之下才想出這麼一個主意。
望著漫天的火箭,國公爺不敢在耽擱,對著身邊的副將大喝道:「沒辦法了!向大營發響箭,請攻戎炮!」
國公爺此次率兵出征,除了將士們是身經百戰的士兵外,武器裝備也十分精良。
那孟拱城如此堅固,又是臨江而建。普通的攻城器械想要攻克這座城池,難道非常大。
為了保證此次征討能夠成功,國公爺特別向天子上奏,請求從神機營中調配幾尊攻戎炮來使用!
所謂的攻戎炮,是大明強大的火器。除了火力範圍廣,射程遠,殺傷力巨大外,更是可以搭載在小車上,方便行動。
這一次通過山谷,國公爺並沒有帶上這幾尊攻戎炮。把他們留在了大營之中,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聽到國公爺的命令,手下的副將連忙吩咐士兵點燃了響箭。
只見一道紅光從山谷底下沖天而起,在高空中爆炸開來,散發著火紅的光芒。
那大營之中留守的士兵看到響箭後,知道是山谷中的明軍遇到了襲擊。留下的將領不敢懈怠,連忙組織明軍架好火炮,瞄準山頂,開始發炮!
沒用多久,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道道火光從明軍大營不遠的地方射出,這些火光如流星一般劃破長空,準確的落在了山頂的賊軍陣地上!
原本這些賊軍正在殺得爽快,誰也沒有注意到天空落下的鉛彈。
明軍使用火炮使用的炮彈,都是實心彈。在太祖皇帝時期,明軍的炮彈並不會爆炸,是依靠落下來的巨力,砸死砸傷敵人!
不過,從永樂朝開始,朝廷就對這種炮彈進行了改良。並稱之為「開花彈」!炮彈在落地之後,會炸裂形成巨大的衝擊力,依靠這股衝擊力以及散開的碎片,大面積殺傷敵人。
思機發和賊軍們哪裡見過這麼高端的兵器,等到他們發現炮彈落在自己陣地上的時候,也就是末日到了。
隨著一聲聲巨響,山頂之上頃刻間陷入了火海。那落下的炮彈打了賊軍一個措手不及,四散的彈片,更是將眾多賊軍「撕成了碎片」!
「紹法不好了!明軍還有後手,他們竟然有火炮!將士們死傷慘重,恐怕要守不住了!」
見手下的士兵死傷慘重,塔石連忙向思機發稟報導。
聽到塔石所言,思機發竟然露出癲狂之色道:「區區幾顆鉛彈,你們就堅持不住了?那山谷下的明軍都堅持多久了?
傳本紹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撤離半步。如有違令者,本紹法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