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自於大明太祖高皇帝的突然關心。♧⛵ ➅❾ⓢн𝐔ⓧ.𝕔𝐨ᗰ 🎅👹
「多謝太祖皇帝關心。」
「臣不熱。」
王陽明面帶微笑著向老朱行禮,就算是心裡再怎麼苦逼,這個時候也得繼續咬著牙挺著,不然自己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心學聖人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噢?心學之奧妙,這般神奇?」
老朱嘖嘖了兩聲,深以為奇。
而在一旁。
「王陽明,你心肺不佳,不可長久閉熱。」
季伯鷹僅是瞥了眼王陽明,從這後背濕透的印子就能看出,早已大汗淋漓。
這正德的夏日炎炎,外面溫度直逼四十度,心靜再怎麼自然,也不可能涼下去。
為撐一時之面子,把自個這幅身體給搞壞了,那可就不值當,也是正德大明的損失。
這小十年的時間以來,陽明大聖人的肺癆舊疾雖然在藥物下有所緩解,但也做不到這般扛造,一旦舊疾復發,那可就不是開玩笑之事。
「褪衫。」
仙師一語落定。
王陽明這才是無奈行禮,就坡下驢的把外衫給脫了下來,整個人頓時爽快了不少。
應了那句話,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方才說,你要發動世界大戰。」
這會。
仙師之目光,已經是落在了武宗朱厚照之身。
其實稍微想一想,倒也能理解這小子的心境想法。
縱觀大明十六帝,在大明諸帝之中,身份平輩的皇帝其實並不多,算一算的話,加起來也就只能勉強湊出三對。
明前期,都是父子順承,並不存在兄終弟及。
明中期,在堡宗求學的大前提下,有朱祁鎮和朱祁鈺兩同父異母的兄弟同時登上皇位,然後就是易溶於水朱厚照和易焚於火朱厚熜這兩個同字輩。
明後期,則是朱由校和朱由檢兩胞兄弟,妥妥的兄終弟及。
既然是同輩之間,輩份沒有一個前後高低,彼此間自然就會有爭強好勝之心漸起,尤其是武宗朱厚照和嘉靖神仙,他們兩異父又異母,互相都是看不起對方,自從入學以來,素來都是在醉仙樓中互相攀比高低。
在武宗朱厚照看來,自己才是皇家正統血脈,不論是個人能力還是聰明才智,怎麼比都比嘉靖那個來歷不正的老道士要強,僅僅只是輸在了臣子運氣之上而已,憑什麼這牛鼻子道士能夠成為球長,自己反而不能?!
「回仙師,我方才確是有這等想法。」
「不過方才王卿一言,我已經徹底醒悟,知曉此事不可胡來。」
「請仙師和太祖爺放心,往後我斷然不會再起此等念想。」
氣性歸氣性。
這武宗朱厚照心裡還是有著一桿國家大秤,能聽得進去人話,不會任由自己的脾氣胡亂行事。
其實在聽完剛才王陽明的一番分析之後,武宗朱厚照便是已經徹底明白了,自己這一朝雖然距離嘉靖一朝僅僅只有幾十年之相隔,但確實是並不存在成為球長的合適條件。
如果自己強行亂來,只會讓大明國力遭受重創,對後世留禍患,實屬是得不償失。
「嗯。」
「王守仁所言,並無錯。」
季伯鷹微微點頭,認可王陽明方才那一番話。
世界級大戰,成為球長。
要在這個時間點達成這個成就,那都是要有先決條件的。
至於嘉靖神仙這貨,其他的暫且不論,就單單是運氣這一道而言,大明諸帝之中,實話說沒幾個能夠趕上這位修仙的。
而且。
其實不論是正德大明還是其他時空大明,隨著國力增長和科技發展,大明皇帝遲早都會成為全球球長,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大概率在這些當任之君不可能發生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小子還算有點能耐,往後可不要教咱失望了。」
老朱一臉的長輩風範,抬手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給了兩句屬於祖宗的告誡。
從個人體格上來講,自幼練武鬧騰的武宗朱厚照比他爺爺朱見深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至少不會被老朱這麼幾巴掌拍下去就腿軟。
「太祖爺放心,我一定謹記仙師和太祖爺的教誨!」
武宗朱厚照連忙是行禮,面對太祖爺,這跳脫的武宗不敢有分毫的不敬。
隨即。
武宗朱厚照又是繼續說道。
「不知仙師和太祖爺此番降臨我正德一朝,可是有什麼要事?若是有事,仙師和太祖爺知會我一聲即可,兒孫必定盡全力辦妥!」
這話問出。
王陽明也是下意識看向季伯鷹和朱元璋,眼中有著和武宗朱厚照相同的疑問。
畢竟一般情況來說,就算是有事情,那也是把人給召到洪武醉仙樓去,這種突然降臨視察的事情,著實還是頭一遭發生。
「將你朝之情況,簡述一遍。」
季伯鷹在這涼亭落座,指尖輕點,石桌上便是有著四杯清茶出現。
對於來這正德時空的具體目的,其實讓季伯鷹來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這一次來正德時空,他的大方向是來查漏補缺,尋找正德大明存在的遺漏問題,將其補足,來提升僅剩的那麼一丁點國祚。
但是具體這個漏洞在哪裡,一時半會,難以尋到。
老朱亦是隨之坐下,只是喝茶,並不說話。
他這一趟只是跟著自家兄長打醬油,具體要幹什麼,他這個太祖並不管。
述職?
武宗朱厚照和王陽明相視一眼,武宗朱厚照很是自覺的把嘴巴給閉上了。
「是。」
王陽明頷首稱是。
正德大明,雖然武宗朱厚照是擁有百分百股份的老闆,但老闆一般都只是把握大方向,並不熟悉具體的業務運轉模式,所以向祖宗述職這種事,還得是實操的CEO來接手。
接著。
王陽明便是將正德大明的大致情況,一點一點道來。
條理有序,清晰明朗。
實在不得不說,這位心學大聖人的記憶力真的令人驚嘆,這王陽明竟然能夠記下朝中任何一個機構的具體人數以及歷任主官,甚至是各個衙門的重要帳目,而且是章口就來,連想都不用細想。
比如這皇家白銀總行有多少人,近幾年的銀額數目是多少,這些銀額又是如何分配,如何支取等等,每一筆都是一清二楚。
就這份本事,萬中無一,絲毫不誇張。
對於這些朝政之事,原本是抱著喝茶心思來的老朱則是聽的津津有味,而季伯鷹則是全然沒有在意,他對這正德大明的運作,絲毫不感興趣。
他現在所想做的,所要做的,就是從這正德大明運轉模式中尋找出漏洞,通過補足明顯的漏洞來提升正德大明的國祚。
至於其他的,一概不關心。
然。
從王陽明的這一番娓娓道來之中,聽完之後,季伯鷹根本找不到什麼明顯的漏洞,一切仿佛都是那般的做到了極致。
「王卿,你和仙師以及太祖爺,講一講咱們關於接班人的問題。」
武宗朱厚照突然很是興奮的說道,整個人似是很高興。
聞言。
老朱和季伯鷹都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接班人,老朱作為大明太祖皇帝,自是很敏感這三個字。
但是他又清晰的記得,關於這正德大明時空的接班人問題,似乎先前就已經在仙師的指導下徹底解決了才對。
因為之前接班人的選擇問題,導致正德大明發生過一次國祚崩塌,當時季伯鷹就對這個問題做了緊急修復,武宗朱厚照也就此徹底下了決心,不再自己繼續折騰接班人,而是將正德大明的朱厚熜從堂弟過繼成了兒子,並給正德朱厚照改了個名字,朱載圳。
就這件事上,嘉靖神仙徹底和武宗朱厚照鬧翻了,畢竟對嘉靖神仙而言,哪怕是異時空的自己,也絕不允許給朱厚照當兒子!
兩人差點就這個問題,在醉仙樓主堂給幹了起來。
「怎麼,你這一朝,接班人又有所變?」
老朱一語出,武宗朱厚照連忙是擺手嘿嘿笑道。
「太祖爺誤會了。」
「兒孫方才所言之接班人,並非是國家太子儲君之位,我朝在仙師指點之下,東宮太子之位已定,方才兒孫所言之接班人,乃是我朝未來之首輔,也就是王卿之接班人。」
聞言。
老朱長長的『哦』了一聲。
隨即笑道。
「你小子不錯,知道未雨綢繆,這般早就為後世子孫準備接班班底。」
老朱咧嘴一笑,對於武宗朱厚照的這一操作,顯然是頗為滿意。
「繼續說。」
仙師一語出,將老朱和武宗朱厚照的談話打斷終結,他有點想知道,這武宗朱厚照是怎麼給王陽明準備接班人的。
王陽明微微頷首,隨即繼續道。
「月前,臣已經將張白圭接入京中,此子天資聰慧,六歲便已然是熟讀經義,假以時日,必定可成大器。」
言語之間,實際上可見王陽明對這件事的不贊成,是武宗朱厚照強行要做的。
張白圭。
季伯鷹眼眸微凝,他自是不陌生這個名字。
這張白圭,就是張居正小時候的名字。
算一算時間,這正德大明的張居正已經是出生了,且已經是到了六歲。
「太祖爺,仙師,張居正是我大明罕有的能臣,我現在就將其接入京中,從小培養,待到王卿百年之後,便讓他來接任這首輔之位,繼續保我大明千秋萬業!」
武宗朱厚照言語著,臉上有著興奮之色。
在他看來。
自己這個決定,簡直是做的太妙了!足可以保障大明百年之安定!
「不錯不錯,很好。」
老朱亦是點頭,表明了自己很看好武宗朱厚照的這個做法。
畢竟。
不論是老朱和武宗朱厚照,在先前的課堂之上,都已經領略過其他大明時空張居正的傑出才能,自是覺得這一步棋,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
季伯鷹則是眉頭皺了起來。
這正德大明的張居正,這會可才是六歲,還屬於認知不完全的階段。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張居正天生有才、自幼聰慧,這一點自是沒有錯,但傷仲永的故事,季伯鷹小時候也是學過的。
現年的張居正才六歲,就已經從小地方被接入了京師,由當朝首輔為師,由天子在後為撐,身份在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之變化,這自信心得膨脹到個什麼樣的程度?!
這讓季伯鷹想起原本張居正的成長路線。
爺爺被藩王乾死,父親受辱。
好在自身少年聰慧,成為遠近聞名的神童,十二歲參加童試,順利通過,為當地知府所賞識,並為其改名為『居正』。
十三歲參加鄉試,本以為能夠再創輝煌,卻是被當時的湖廣巡撫顧璘阻擾而落榜。
正是這一挫敗,讓少年張居正膨脹的心沉定了不少。
待到其十六歲之時,顧璘見張居正心性沉澱的差不多了,便是准其成功通過了鄉試,成為了少年舉人,並解下自己的犀帶贈給張居正,並對你警言:『希望你樹立遠大的抱負,做伊尹、顏淵,不要只做一個少年成名的舉人。』
晚年之張居正回憶起這一段少年經歷,曾感嘆直言,當年若無顧璘之阻,他必定不會有今日之成就,一生奉顧璘為恩師。
「你做錯了。」
仙師突然的一句話,讓正在為自己決定而沾沾自喜的武宗朱厚照頃刻間便是愣住了。
就連老朱也是皺起了眉頭,眼裡泛出些疑惑之色,顯然他並不覺得武宗朱厚照在這件事上做錯了。
既然嘉靖、隆慶這兩個時空大明的張居正都是宰執棟樑之才,在這正德一朝提前培養,貌似並沒有什麼問題啊。
「仙師,不知我錯在何處啊?」
武宗朱厚照下意識忍不住發問,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著實是沒有錯誤,提前給張居正鋪好路,這不是更順暢嗎?!
「記住一句話。」
季伯鷹看向武宗朱厚照,同時瞥了眼身畔之老朱。
「人一生之成長,永遠比天賦要重要。」
「老朱,我想你應該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你大明開國之功勳,大多為淮西之人,難不成你淮西之地皆是天賦超絕的英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