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死斗

  第1407章 死斗

  對了,三叔……三叔!

  齊望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三叔剛才的表情和動作都重新浮現在了他的腦中。那種決絕,是他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就像是已經做好了什麼打算一樣。

  三叔莫非就是已經打著犧牲自己的主意了?

  不行!

  「我……我要去救三叔!」齊望驟然站起了身來, 然後將這些紙片都遞迴給了魏忠賢,「這些東西你自己留著,我和三叔回來了再說!」

  「救?那麼多人你怎麼救?」魏忠賢反問,「小哥兒,你有一腔熱血是好事,不過又何必去白白送死以卵擊石呢?再說了, 你三叔這麼拼命, 為的還不就是讓你以後能夠過舒坦日子嗎?你又何必違背長輩的心意?」

  「你在胡說些什麼!」齊望抬起頭來厲聲問, 「我……我要是拿著三叔的賣命錢去逍遙,那還算是人嗎!」

  接著,他用力一扔,將這些紙片扔到了魏忠賢的腳下,「我是錦衣衛,上面給我的差事就是把你押送到鳳陽去,如今上面沒有改,我憑什麼要擅離職守!你……你乖乖在這兒等著,等我把三叔救回來,就把你押過去!」

  聽到這一番話之後,魏忠賢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好像難以置信對方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似的。

  「你在這兒給我好好等著我們回來,哪兒也別跑, 免得被哪裡的賊人給殺了!」齊望的聲音很洪亮,裡面透著一股悍氣,「要是……要是我們都沒回來, 你再自己走, 走到鳳陽去!」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頭也不回地向剛才離開的方向沖了回去。他的神態重新變回了之前的那種昂揚, 最近幾天的萎靡狀態,此刻在身上再也找不到了。

  魏忠賢仍舊站著,看著齊望就這麼離開,再也沒有出言阻止。他的表情並不奇怪,好像早就聊到了齊望會作出這樣的選擇一樣。

  「你們叔侄兩個都是漢子。你有這樣的叔叔,他有這樣的侄子,算是你們的運氣!」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然後俯下身來慢慢撿起了那些紙片,「只可惜,這大明,現在哪裡有漢子的出頭之處啊!只希望……只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來吧。」

  接著,他按照齊望剛才的叮囑,不慌不忙坐到了草叢邊的一塊石頭上。

  齊望弓著腰,瘋狂地沿著來路往回沖,他大聲喘息著,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

  對三叔的關心已經壓倒了他的其他一切想法,也讓他忘記了剛才的憂憤和痛心。他在草叢當中穿行而過,草木四處紛飛,猶如一頭猛虎在山林當中橫行。

  正如他剛才所預料的那樣,劉松平在趕跑了齊望和魏忠賢兩人之後,馬上就停止了自己的逃跑,反而回到了自己剛才逃跑的地方。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跑,而是打算靠自己來儘量拖延時間,讓另外兩個人更有機會逃脫。

  因為猝不及防,所以他沒有跟齊望交代過自己暗地裡做的一切,但是他相信如果自己沒有回去同他們會合,魏忠賢一定會將自己同他的交易告訴齊望,不讓自己白白枉送一條性命。

  既然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那還怕什麼呢?

  在這樣的想法的驅使下,在荒野的草叢邊,劉松平慢慢抬起刀來,靜靜地看著衝過來的那些追兵。

  這一輩子,十幾年前就該收場了,牽掛放不下活到了現在,已經是賺到了,現在就算丟掉了又有什麼可心疼的?他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雖然這兩個人突然衝出來將魏忠賢救走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們畢竟是有馬的,在最初的驚愕之後,很快就騎馬追了上來。騎著馬的幾個人當中,厲釗正在其中。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擋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只有一個人。

  厲釗陰狠地看著對方,但是因為上次留下的教訓實在有些深刻,所以他一時間反而勒住了馬,在劉松平面前不遠處停了下來。而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同樣勒馬,然後保持距離,將劉松平圍了起來。

  「魏忠賢在哪兒?」厲釗先是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厲聲對劉松平問。「你們把他藏到哪兒去了?」

  「你不會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吧?」劉松平肅容反問,同時還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刀。

  如此不客氣的回答,讓厲釗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了。

  「我就不明白了,魏忠賢如今已經是個落了架的鳳凰,你們幹嘛還要護到這一步?老老實實地將他交出來,你我兩便不是很好嗎?你莫非是真的以為,收了他的錢就可以平安無事了嗎?有了錢沒了命,又有什麼用?」

  「事到如今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劉松平還是不為所動,「多說無益,夠膽子的就來吧!」

  「你!」面對著劉松平那平靜而又帶著蔑視的眼神,厲釗心頭又是大恨。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自己衝上前去,給這個不識好歹的混蛋一個教訓,那一晚他和劉松平交手過,因而他明白對方的身手強過自己。劉松平在他手臂上劃的那一刀,現在對他來說還是刻骨銘心的教訓。

  就在他們對話時,後面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些新趕過來的人又給了厲釗更大的勇氣。

  「給我上!」他手重重一揮,「這個人朝廷欽犯,殺無赦!誰能砍下他的首級,朝廷重重有賞!」

  在他催逼之下,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沖劉松平圍了過來,就連騎在馬上面的幾個人也下了馬向劉松平圍了過去。

  然而,即使面臨這樣的圍攻,劉松平依舊不慌不忙,他橫刀沉腰,任由這群人越圍越緊。當圍得只剩下幾尺距離的時候,有個拿著刀的東廠番子終於忍不住了,怪叫了一聲,拔刀向劉松平的腦袋砍了過去。

  在這聲怪叫的驅使下,其他人也同時向劉松平砍了過去,而劉松平也在此刻動了起來,他橫刀向周圍掃了一圈,以強勁的力道將這群人同時逼退,然後挺刀向首先發動攻擊的東廠番子刺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這個東廠番子的小腹被刀捅穿了,血光四處迸射,澆得地面一片猩紅。劉松平沒有顧忌這個番子,毫不遲疑地從他的身上拔出了沾血的刀,然後再次向旁邊的另外一個人砍了過去,這種勢若瘋虎般的氣勢讓對方也嚇得收回了自己砍向劉松平的刀,死命橫在胸前擋住了他的這一下劈砍,騰騰退了好幾步。

  劉松平順著刀勢沉腰逡巡,每每在間不容髮的時候從幾個敵人的間隙當中閃了過去,時不時地接著揮刀回砍。

  隨著這激烈的搏鬥一直持續,劉松平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心頭像是燃燒了起來一樣,簡直就好像一連喝了幾碗徐州的烈酒。他如同獅虎一樣地不住喘息著,全神貫注地看著每一柄向自己揮砍過來的刀,毫不留情地發動著反擊。

  當決定留下來同這些人正面相對的時候,他就沒打算過要活著離開了,所指望的只是儘量拖延這些人,給齊望更多逃離的餘裕而已。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半空當中好像多麼什麼東西,在他四處遊走的時候撲棱撲棱地打到他的臉上,刺得他的臉微微發疼。

  很快,他發覺這是天空在下雪。

  在突如其來的風雪當中,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冷意,冰雪在他的臉上融化,和汗水混在了一起,就好像給他塗了一層油蠟一樣,他的頭髮也在劇烈的戰鬥當中睜開了束髮的頭巾,散亂著在兩肩飄蕩,像極了脫籠的獅虎。

  這人好生厲害!看著他如此表現,厲釗不禁心裡暗暗發涼。

  上次交手之後,他就對這個劉松平的身手十分忌憚,沒想到今天他全力出手之後,竟然表現得比當時還要強了不少!

  幸好剛才沒有衝動,去和他貿然交手。

  帶著再這樣的想法,厲釗心裡一橫,然後從自己的馬鞍邊拿起了一支手弩,接著,他策馬慢慢地向激戰的地方蹭了過去,小心地讓自己不要引起劉松平的注意。

  此時激戰正酣的劉松平當然沒有注意到厲釗的動靜,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激烈的搏殺當中。他傷了好幾個人,但是代價則是自己的身上也增添了幾道傷口,不過好在沒有傷在要害,除了帶來一些痛感之外並不影響動作,流血也不多。

  這些傷口傳來的痛感,更一步激發了劉松平的凶性,他揮舞著手中的刀,刀光密不透風,不停地和敵人的兵刃相交。在激戰之餘,他還十分沉著地注視著周邊敵人們的行動,尋找可以利用的間隙。

  就在他閃避開一個人當胸的一刀時,一個番子呼喝著向他重重砍了過來,他勉強剎住了身形,輕輕地向旁邊滑了開去,而砍了個空的番子則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沒有能夠收住勁,從他的面前沉了下去,露出了自己的肩膀。

  劉松平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別起手來,然後用刀從下往上重重一撩,在悽厲的慘叫聲當中,這個番子的手臂被硬生生地砍了下來,落到了地上。

  還沒有來得及為這個戰果慶喜,劉松平就再次往旁邊一沉腰,以躲避向他砍過來的刀。

  就在這時,一聲輕輕的嘶聲傳到了他的耳中。

  雖然這聲音很輕,但是怪異的響聲仍舊勾起了劉松平心中極其不妙的預感。

  他心覺不妙,然後兩足重重地往旁邊提頓,在氣力衰竭的時候硬生生地讓自己稍稍側開了一點。接著,「噗」的一聲輕響,那枚襲向他胸口的弩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瞬時產生的痛感讓劉松平眼睛一黑,動作一下子維持不住,再也沒法閃避,背上再度中了一刀,強大的勁道讓他蹌踉著向旁邊撲了過去,好不容易才沒有摔倒。

  肩膀上最初的痛感馬上消失,接下來躥升的麻癢感,讓劉松平心裡感覺更加不妙。

  「好賊子!」他扭頭看著遠處的厲釗,破口大罵,「好賊子!」

  「哈哈哈哈,叛賊,你逃不掉了!」偷襲得逞之後的厲釗,得意忘形地大笑了起來,「識相的就束手就擒,大爺給你留一條全屍!」

  劉松平怒形於色,但是再也沒有餘裕斥罵這個卑鄙小人,只能拖起已經漸漸麻痹的身體,勉強地從地上滾了幾步,躲開了向他砍過來的刀。

  看到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圍攻他的敵人們頓時士氣大振,更加賣力地向他砍了過去。

  劉松平雖然勉強的左支右擋,但是無複方才之勇的他,再也難以抵抗這密集的圍攻了,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的腳步越來越慢了,敵人向他砍過來的兵刃看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難以招架,氣力好像也在隨著傷口的血液在外流,眼睛也慢慢地有些模糊了。

  終於到了要送掉性命的時候了嗎?他在心裡閃過了這個念頭,但是心裡卻毫無恐懼。

  已經殺傷了這麼多敵人,再怎麼看也夠本了,又有什麼好可惜的呢?

  再說了,自己死後,望哥兒,應該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吧……還有什麼可牽掛的?

  當一個敵人提著刀小心地走到了劉松平的跟前時,他勉強想要抬起刀來抵抗,但是一時卻發現全身都失去了力氣,怎麼都沒有辦法抬起手來抵抗。

  這一路的路途,就在這裡將要結束了嗎?也好,反正也累了……劉松平閉上了眼睛,也鬆開了自己的手,等待著自己死期的降臨。

  而就在此時此刻,不遠處的一處草叢也突然泛出了奇異的聲響。滿身草灰的齊望,驟然從草叢當中鑽了出來的。

  因為不知道三叔的具體方位,所以他縱使惶急,也只能夠耐下心來四處搜尋,總算聽到了打鬥的兵刃交鳴聲和呼喝聲,這才得以找到方向循聲來找。

  剛剛從草叢當中鑽腦袋,他就看到遠處的厲釗向劉松平射出了手中的弩箭,傷到了他的三叔,他的心裡不由得更加是心急如焚。

  他咬了咬牙,直接從草叢當中跳了出來,撲到了剛才被劉松平殺死的人旁邊,撿起他的刀,用力朝那個準備砍向自己三叔的人就是一擲,然後再撿起了另外一把刀,向還騎在馬背上哈哈大笑的厲釗擲了過去。

  這兩把刀,帶著年輕人的血氣和憤怒,以無比的力道破空而去,襲向自己的敵人。接著,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緊緊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中的刀,然後大喝了一聲,徑直地向騎著馬的厲釗沖了過去。

  劉松平此時正在閉目待死,然而,這一刀卻比他所想的要晚,遲遲都沒有落下。

  「噗!」他的耳中突然傳來了一道沉悶的輕響。

  他的心中微微有些疑惑,然後重新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駭然發現,這個追上來砍殺自己的敵人,胸前已經被一把尖刀捅穿了,此時這把刀還在微微顫動,鮮血不住地往地下流淌。

  這個敵人定定地看著劉松平,嘴角也在不斷地流出血液,他的眼睛裡面仿佛充滿了驚愕和不甘,然後漸漸地失去了神采,然後倒伏在了地上。

  片刻的驚愕之後,劉松平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個傻小子!」他忍不住虛弱地罵了出來。

  然後,他勉強振作起了一點精神,重新拿起刀來,跌跌撞撞地往旁邊走。

  而這時,剩下的幾個敵人並沒有追上來,因為這些人發現,他們的首領也被襲擊了。

  就在厲釗滿懷得意地看著劉松平挨了自己的暗箭然後身受重傷之時,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的身體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只是重重一躬,將整個身體伏倒在了馬背上,這才堪堪躲過襲向自己的一刀。

  勁風從他的頭頂掃過,吹拂得他後頸都有些發涼,如果不是他意識快馬上躲避的話,恐怕已經被捅了一個透心涼了吧。

  他側過臉來,馬上順著刀襲擊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正飛步向他襲來的齊望。瞬時間,他的心變得更加透涼了。

  他下意識地催動馬匹,但是倉促之間馬哪裡能夠啟動,結果只是馬腿微微動了幾下,根本沒有走開幾尺。

  「賊子受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僅有離他只有幾尺距離的齊望,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飛腳就向馬背上的厲釗掃了過去。

  如此傾力的一擊,厲釗當然想要躲開,但是他在馬背上,活動的空間實在太小了,馬倉促之間根本無法做出靈活的躲避動作,最後他只能硬生生地挨上了這一擊。

  沉悶的響聲再度響起,接著,馬大聲的嘶鳴了起來,因為受驚而四處跳躍,而這兩個人都已經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

  硬生生用手招架住了這一擊的厲釗,手臂突然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痛感,舊傷也被牽動了出來。

  他捂著痛得厲害的手臂,然後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總算才剎住了自己的身形。因為在地上沾了不少灰,他看起來也跟齊望差不多狼狽了。

  「你……你居然還敢回來?」他的表情忿恨難以置信。

  「是啊,小爺來收拾你了!」齊望冷笑著,然後自己也慢慢地站了起來,「上次讓你這奸賊跑了,這次小爺來收你的命!」

  「你……我倒要看看是誰死!」厲釗聞言大怒,他的手握得更緊了,因而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怎麼樣?我三叔的手藝還過得去吧?現在我們的手都受了傷,倒要看看到底誰更能夠撐得住!」已經調勻了呼吸的齊望微微沉腰,重新做好了再戰的準備,不期然間他的表情已經和厲釗一樣獰惡,「來啊,你不是很能逞能嗎?大爺今天就要和你分個高下!」

  因為充滿了恨意,他的情緒十分高昂,說到後面幾乎是吼了出來,同時,他也提著刀再度向對方沖了過去。因為速度實在太快,地上的土灰也隨之被帶飛到了半空中,好像給他加上了一層煙霧一樣。

  在這團煙霧向自己襲擊過來的時候,厲釗勉強抬起刀來招架,但是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實在讓他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微微後退,消去勁力。接著這團灰土煙霧也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齊望此生以來還從沒有像這樣恨過一個人,因為出手再也沒有了任何猶豫和保留,就是要以取對手性命為唯一的目的,因此刀刀都奔向要害,甚至都不顧收手防備對手的反擊。

  厲釗可沒有他這種氣概,因此只能不停地左格右擋來防守,好不容易才得以堪堪擋住齊望的刀,只是手臂上的傷口卻越來越疼的厲害。

  齊望手臂上的傷口也崩裂了,血浸透了繃帶,然後因為他劇烈的動作,不住地往外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然後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刀,橫撩豎斬,不停地向對方發動著攻擊。

  看著情形不對,厲釗一邊抵擋,一邊大聲呼喝,讓自己的那些手下們趕緊過來搭救自己。但是他剛才為了避免劉松平狗急跳牆,所以可以和激戰中的他們保持距離,倉促之間他們雖然正在往這邊趕,但是倉促之間又哪裡趕得過來?

  就在厲釗還在惶急的時候,齊望一刀橫斬向他的腰部,當他豎起刀來格擋的時候,齊望用刀順著他的刀刃重重網上一撩,直接劃向了他的手,他心裡大急,翻過刀來用盡全身力氣往下壓,這才將齊望的刀壓了下去。

  哪知道齊望突然右手鬆開了刀,然後借勢沉肩狠狠地往厲釗的身上又是一撞。

  被重重撞到了的厲釗,悶哼了一聲,眼睛一瞬間都在暈眩當中失明了,總算他最後一刻重重往齊望身上一推,這才跌跌撞撞地往後面退開了幾步,好不容易才沒有跌落到地上。

  還沒有等厲釗調勻氣息,齊望從地上撿起了刀,再度向厲釗沖了過來。

  他們怎麼還沒來?

  此時厲釗的心裡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