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家的親情,大概只會存在於嫡系。
以及有老朱在的時候,才能維持一下親情,若是老朱不在,下面那些兔崽子不得放飛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於朱橞即將入坑藩王聯盟,朱炫也不感到意外,畢竟此人可是能打開應天城門,讓朱棣進城的人,只不過接下來,真的要對不起郭惠妃了。
「繼續盯著他們,不要放鬆。」
朱炫想了一會說道:「我要儘可能地知道藩王聯盟里都有什麼人。」
「是!」
嚴冠領了命令,就知道接下來怎麼安排。
這個任務很重,做起來還很不容易。
目送嚴冠離開了衙門,朱炫猶豫了下,找來那天景清送過來的奏章,尋思著說道:「本來還想讓他們打出去,由此看來,他們也不會同意幫我打出去,實在不行就真的只能削藩。」
還是一刀削到底那種,不給他們有任何反抗的希望。
「如果皇爺爺知道藩王聯盟,他會怎麼做呢?」
朱炫還是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老朱,畢竟關係重大,就怕老朱無法承受如此刺激。
如果是朱元璋知道此事,只怕那些藩王,有八成要成為庶人,和朱棣一樣什麼都做不成,還有可能殺幾個人來殺雞儆猴,震懾其他藩王。
朱炫現在還不敢隨便殺他們,自言自語道:「本想用比較溫和的手段,是他們非要逼迫我用點不溫柔的。」
言畢,嘆了口氣。
坐上這個位置,註定要成為孤家寡人。
他暫時把這些想法置之腦後,看了看沐沅君她們讓人發來的電報,也給她們回了一份。
大概就是問一問,宮裡怎麼樣了,文珪和文墨聽不聽話等等。
「殿下,燕王來了。」
侯顯從外面進來說道。
「傳!」
朱炫道。
一會過後,朱高熾進來跪拜。
「高熾堂兄,免禮!」
朱炫問道:「堂兄有什麼事情嗎?」
朱高熾說道:「臣懇請殿下,答應臣一件事。」
他考慮、糾結了很久,這才鼓起勇氣來找。
「什麼事情?」
朱炫好奇地問。
朱高熾肥胖的身子,艱難地跪下,鄭重道:「臣懇請殿下,將來若是發生什麼事情,能不能放過臣的母親?」
放過徐妙雲?
那是徐妙錦的大姐,不僅是朱炫的大姨子,還是朱炫的四嬸。
關係很亂……
「母親肯定知道很多父親的事情,知而不報,本就是罪過,將來若是發生什麼,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母親的平安。」
朱高熾又說道。
他還是很孝心,但只對徐妙雲孝順。
朱棣的話,他也想孝順一下,但自知以朱棣的所作所為,不可能把人保下。
能讓徐妙雲平安即可。
「高熾堂兄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朱炫想著便點頭道。
朱高熾眼眸微微一眯,這麼說豈不是證明了,朱炫真的要對朱棣做點什麼?
但是,他不敢猜想下去,磕頭道:「多謝殿下。」
朱炫又道:「就算高熾堂兄不來,我也會放過四嬸,畢竟我和她的關係有點複雜。」
朱高熾嘴角微微一抽,想到其中的關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來得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說。」
朱炫摸了摸下巴,再往朱高熾看去,問道:「若是藩王們都要反我,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朱高熾被嚇得,趕緊又跪下:「臣絕對不敢!」
朱炫只好讓他起來,又道:「我說的不是你,其他大部分藩王。」
朱高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回味著朱炫的話,從中聽出了一個很驚人的消息,大部分藩王都要翻了朱炫嗎?
不過他認為要反了,好像還正常。
以朱炫私生子的身份,確實很容易讓其他藩王不爽,特別是那些皇叔。
「臣一定不會反,但是……其他藩王若是如此,臣認為殿下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朱高熾最終也就這麼說。
能說的,也只有如此。
「你說的也對。」
朱炫點頭道:「我這個皇太孫,看似光彩,但暗地裡麻煩重重,要反我的人,在四叔身後都排著隊了。」
朱高熾惶恐道:「都是臣的父親的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請殿下責罰臣。」
朱炫擺了擺手道:「四叔的錯,和你無關。」
簡單地聊了一下這件事,朱炫就讓朱高熾先回去了。
接下來,還是沒別的事情。
朱炫也不急要做什麼,安然地在北平等待。
——
朱橞得到了朱桂的消息,看完之後就很糾結。
朱桂的書信很清楚地寫明了,讓他加入藩王聯盟,將來也不是為了造反,而是為了他們藩王的利益,畢竟削藩好像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朱元璋還沒死,削藩的各種傳言,就在大明流傳。
真假如何,沒有人能分辨。
但是,萬一是真的呢?
藩王聯盟就是這個保障,他們作為藩王,都不想被削了。
朱橞很猶豫,也很糾結。
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一邊是和他關係還算不錯的小侄子。
當年大本堂蹭飯之誼,歷歷在目。
「谷王殿下猶豫了?」
此時,一道聲音傳來,淡淡道:「猶豫,就會失敗!」
「你是誰?」
朱橞很突然地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猛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馬上拔出佩劍,正要把府中的護衛叫進來。
「殿下,不要聲張。」
來的人正是經過偽裝的姚廣孝,有點手段,混入到谷王府中,道:「我叫道衍,殿下應該知道我吧?」
「是你!」
朱橞當然知道。
朱桂的書信里,就有提及。
道衍還是通緝令上的人,是曾經朱棣的幕僚。
這麼一個專門造反的人來找自己,朱橞的表情有點精彩。
姚廣孝又道:「我是為了殿下的未來而來。」
「我的未來?」
朱橞冷笑道:「我的未來很好!」
姚廣孝淡淡道:「如果真的很好,殿下看到書信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糾結,其實你也擔心會被削藩,對不對?」
當藩王當得好好的,當然擔心被削了。
一刀削下去,就是一無所有。
「殿下的心裡正是如此想,又何必自欺欺人?」
姚廣孝說道:「加入我們,將來才能有個保障,否則……後果很嚴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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