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領取軍餉的士兵,並不止那一人。
排隊排了那麼長時間,早就有其他士兵領取到軍餉,但是其他人已經離開了,朱炫暫時還沒能看到。
不過樓下此人,領取到軍餉了,那個興奮、激動的聲音,一下子引起了朱炫的關注。
其他還在排隊的士兵,無不激動得差點就跟隨一起歡呼,那個開戶是真的可以取到錢,朝廷沒有騙他們,只要有錢拿,排隊就排隊吧!
反正現在是放假,不需要訓練,排隊也沒所謂。
那些軍餉,如果是軍官發放,就算被貪了部分,他們也沒辦法要回,唯有咬牙忍了,但現在是自己去取錢,完全不可能被貪,排點隊算得了什麼?
只是麻煩了點,但有錢就行了。
「我也取到錢了。」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取錢了的士兵,興奮地跑出來。
其他士兵見狀,也給他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這個人,和第一人是認識的,出來便問:「我們有錢了,怎麼花啊?」
那個第一人一聽,笑呵呵道:「我單身寡人,當然是去找個娘們爽一爽。」
第二個人笑道:「我有媳婦,還是帶回去給媳婦存著。」
他們這樣一邊說話,一邊離開。
所說的內容,這就讓其他排隊的士兵,感到羨慕得不行,也很渴望能儘快拿到錢,於是就有人不樂意地大叫道:「前面的,怎麼還沒好?趕快啊!」
「是啊,都給老子快點,還等著去找娘們玩一玩。」
「快點,快點!」
……
一些等得不耐煩的聲音,在隊伍的後面傳來。
隊伍前面的士兵沒有太大意見,畢竟快要輪到自己,但後面那些不一樣,無不急著想要取錢快活。
錢莊裡面的人這就感到壓力大增,不得不派人出來安撫他們的情緒。
看到外面如此,再聽到那些聲音,梅殷臉色一沉。
陛下可是在樓上看著,他們這樣大吵大鬧,把京營的臉都要丟光了。
「陛下,臣管教無方。」
梅殷連忙認錯。
軍隊最講究的是紀律,下面排隊的人,早就把紀律,丟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也不怪梅殷的臉色突然沉下去,實在是打他的臉。
「還是安排人,引導他們到其他地方取錢吧!」
朱炫淡淡道:「儘快控制好下面士兵的情緒。」
剛才樓下的那兩個士兵,具體說了什麼,朱炫在上方聽不清楚。
但一定是說了一些,讓其他人羨慕得不行的話,於是他們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催促加快速度,但這個速度真的快不起來。
就算是幾百年後去銀行取錢,除非是用櫃員機,否則也是特別麻煩,現在的錢莊做不到數據信息化,要核對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所用的時間就多了。
「臣這就下去。」
梅殷見陛下不責罰,稍稍鬆了口氣,把那些亂來的人,先引導好了,回去再懲罰,狠狠的把他們操練。
不把那群人累趴下,梅殷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安排人去引導的同時,再把他們是誰記錄下來了。
很快長街上,就來了一群士兵。
在梅殷的引導之下,下面吵鬧的聲音逐漸平息,聽從引導的士兵,已經開始離開,去金陵之外的其他縣取錢,反正在這裡,不知道排到什麼時候,去其他地方人不多,好像也還行。
朱炫繼續在樓上喝茶,再吃點小糕點。
過了好一會,梅殷這才回來,在朱炫面前行禮。
「動作還挺快的。」
朱炫道。
梅殷低下頭道:「是臣做得不夠好,剛才那一群不長眼的人,冒犯陛下了。」
朱炫擺了擺手道:「他們也是心急自己的錢,朕可以理解,畢竟現在的發放方式和之前的不一樣了,第一次來取錢,感到迷茫、不安,這些都是正常現象。」
「多謝陛下!」
梅殷微微點頭道。
但是,朱炫說的,也都是實情。
第一次來取錢,肯定有很多做得不好,士兵心急了,甚至錢莊的人,也沒有一時之間應多那麼多士兵的經驗,雙方的配合還不是那麼好,容易出現問題。
「走吧,我們到處走走。」
朱炫又道。
難得出來一趟,沒必要那麼快回宮。
他們給了錢,走出這個酒樓,在金陵城內散步。
到了長街上,就沒辦法清場,總不能百姓連出來散步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各種錦衣衛和護衛,迅速融入到人群之中,很小心翼翼地安排,生怕發生了意外。
「這裡挺多,看起來像是士兵的人。」
朱炫在外面走著,又感嘆道。
「那些當兵的,平時在軍營裡面,被壓抑得久了,現在有點小錢,沒有那麼容易回去,都想拿錢了,到處玩,好發泄一下,在軍營裡面的苦悶。」
梅殷還是很清楚,那些士兵現在什麼心態。
男人嘛,壓抑得久了,很容易出問題。
家在應天府的,家裡有媳婦的人,可以回家找媳婦,那些在應天府一無所有的人,只能拿著錢去找青樓了。
朱炫經過青樓的時候,可以看到不少那些進進出出的身影,正如剛才那個人說的那樣,拿錢去找娘們。
「有傷風化!」
梅殷猜測著朱炫的意思,又道:「但是,他們不去發泄一下,又心有不甘,不配合訓練,還有可能憋壞了身體,反正現在也是放假時間,臣等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管,請陛下賜罪。」
他還是知道,朱炫曾經調查青樓的事情。
現在的青樓已經是查過之後,重新開業的,主要還是問題不算大,還可以繼續營業,但問題特別大的那些,那是永久查封,渣都不剩。
金陵城內,這些煙花之地,藩王、勛貴都有一部分。
搞這些生意的人,沒有靠山是搞不來,否則早就被吃干抹淨了。
「也不算什麼。」
朱炫可以理解他們,淡淡道:「約束一下,讓他們別那麼過分,別在裡面亂來就行了,一旦發現,你們按照軍法處罰,實在不行,那就殺雞儆猴。」
管教不服從的,殺就是了,有時候不流點血,是震懾幫助剩下那群,亂鬨鬨的人。
他們是真的,很容易得寸進尺,也極容易飄了,進而放飛自我。
「臣明白了。」
梅殷聽完了朱炫的話,連忙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