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邊土民稀賦薄

  這三個地方,無疑,各方面的條件都最好,也足以支撐造反。

  讓庶子們頂在最前線,直面北元餘孽的騷擾,三個嫡子卻待在條件最好的二線提供支援,同時也能掐住庶子們的脖子,一旦庶子們造反,隨時掐斷他們的補給,不費一兵一卒,餓都要把他們餓死。

  朱元章在世的時候,制定親王們每歲祿石,以邊土民稀賦薄為由,代王、肅王、遼王、慶王、寧王和谷王竟然每年都只給五百石的歲祿。

  堂堂親王,背井離鄉,在邊塞之地,腦袋被別在褲腰帶上,卻和朝中一個正二品拿得差不多。

  而晉王和燕王,卻是如數與給,也就是每年有一萬石。

  這豈止是不公平,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不說,「邊土民稀賦薄」這個理由簡直是讓人聽了想哭,是誰把他們封在這邊土民稀之地的?誰樂意待在這種塞外之地,誰不想回溫柔富貴之鄉?

  這也是,朝廷一召喚,遼王二話不說,走海路都要回去的緣故。

  朱棣和朱權兄弟二人抱頭痛哭一頓,敘完了舊,朱權就要了一桌酒席,給四哥接風,問起了北平城的嫂子侄兒,朱棣說一切都好,面上什麼都不說,卻是喝一杯酒嘆一口氣。

  朱權自然知道李景隆已經領五十萬大軍圍住了北平城,他不由得想起當年在應天府時,兄弟之間的感情來,到底是在一個鍋里吃過飯,朱權握住了四哥的手,「四哥,走到今天這一步,非你我之願,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們不能蹈十二哥的覆轍,父皇在天之靈,也會不安啊!」

  朱棣又落下淚來,「十七弟,四哥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侄兒,朝中有奸臣,日日在他耳邊挑唆,而你我這些當叔叔的,不在他身邊,這些年與他之間見面少,感情薄,猜忌多,換成誰坐在那個位置,也會不放心。我不怪他,我真不怪他,要怪我只怪當初,父皇走的時候,我為何不隨他老人家一塊兒去算了。」

  「何必活到現在,成為侄兒的眼中釘,朝臣們的肉中刺!」

  要說朱允炆最猜忌的是誰,不用問,自然是朱棣。否則,他也不可能第一個拿周王開刀,太祖皇帝的幾個兒子中,四哥和五哥的年齡相彷,關係最親近。

  朱權嘆了一口氣,「要是大哥還活著,哪有這些事!」

  兩人又一起緬懷了一下朱標,朱棣又說起寧王幾個小弟弟小時候淘氣的事來,一下子把兄弟之間的感情拉得更加近了。

  朱棣握住了朱權的手,「十七弟,四哥這次來,有件事要求你幫忙!」

  朱權心裡咯噔一下,他一直不問四哥的來由,其目的就是不想四哥開這個口,誰知,四哥居然如此直接。

  「四哥,兄弟之間何必說這些?有什麼事,只要是兄弟能做到的,也只要不是讓兄弟將來九泉之下無顏見父皇的,只要四哥開口,赴湯蹈火,兄弟都在所不辭!」

  意思很明顯了,你只要不拉著我造反,讓我幹啥我幹啥!

  朱棣也是心裡一片明鏡兒,他沉痛地道,「十七弟,四哥也不想和朝廷鬧成這樣,一家子,這不是讓人笑話嗎?隻眼下,四哥已經被削為庶民了,哪有資格向朝廷上表,四哥的心思,還請十七弟代為稟陳,正如十七弟所言,將來九泉之下,四哥和皇上都有臉去見父皇和大哥!」

  他說完,朝南面拱手,神色悲痛,絕不似在作假。

  歷史上,素有「寧王善謀,燕王善戰」一說,可見寧王的機敏。但此時,血脈相連,血濃於水,朱權卻是不得不信了。

  這算不得什麼為難的事,況且,有些話也正是他想向朝廷說的。

  論親,他們這些藩王都是太祖皇帝的親兒子,論貴,他們都是孝康皇帝朱標的親手足,論尊,他們也都是當今皇帝朱允炆的親叔叔。

  如今,他們卻里外不是人,任朝中一幫奸黨評頭論足,殺伐予奪。周王被徙,湘王自焚,代王被廢……眼下,北平被圍,藩王們都是朝不保夕。

  當晚,寧王在燈下提筆,向皇帝朱允炆上表,邊寫邊流淚,把自己感動得涕淚齊流,讓人連夜送往京城,懇請朝廷能夠赦免四哥。

  朱棣暫時也沒有去處,只好留在了大寧城裡,朱權索性將一些事務都放下,陪著朱棣四處看看,散散心,兄弟間的感情竟是越來越好了。

  暗地裡,朱棣卻沒有停止小動作,他來的時候,便存了心思,帶了不少金銀珠寶,底下的那些人分批分次地進來,今天請朱權的這個千戶喝酒,送點禮物,明天請那個衛所的指揮吃飯,再送一大筆,一來二去,朱棣手底下的人和朱權底下幾個說得上話的,成了生死結義兄弟。

  特別是朵顏三衛,朱能親自請三衛的指揮使吃飯,不但花費重金,還請他們一塊兒出城打獵,人家用的是弓箭,馬背上邊跑邊發箭,箭無虛發。

  朱能則不,他拿著朱棣的手槍,砰砰砰,接連五法子彈射出去,同樣是槍無虛發。

  這一手,直接將朵顏三衛的指揮使震暈了,三個蒙古大漢紛紛上前來詢問,「兄弟,你這是什麼神兵?」

  朱能朝槍口的青煙吹了一口氣,一甩頭,格外帥氣,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這是王爺的貼身兵器,瞧好了!」

  朱能抬頭就是一槍,一隻大雁從天上掉了下來,三人瞪大了眼睛,也沒有看到子彈,更加震撼。

  朱能卸下彈夾,飛快地裝上了子彈,演示給三人看,「瞧見了嗎,不用搭箭,就是用這玩意兒射出去的。」

  他抬手一槍,旁邊一段成人大腿粗的枯木直接被射了個對穿,「木頭都能打的穿,人的話,直接就沒命了,你們覺得你們能躲得過去嗎?」

  三人齊齊搖頭,面如土色,他們連子彈在空中飛的影子都看不到,怎麼可能奪得過去?

  「這是天神之怒嗎?」朵顏衛的指揮使問道,他們實在是看不懂這是什麼。

  很像火銃,但絕不是火銃,巴掌大,卻威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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