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擋著大家的財路,你死定了!

  第715章 擋著大家的財路,你死定了!

  「京津馳道停擺,師父知道嗎?」

  聽著朱由校這漫不經心的問話,張好古信手拈起一顆棋子落下:「京津馳道停擺,馳道衙門和工部都上過摺子,不是什麼大事。【Google搜索】」

  朱由校微微頜首,看著張好古的落子笑著在旁邊落下自己的棋子:「眼下京津馳道停擺,這民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各方商人是八仙過海,弄得動靜不小啊。」

  張好古聽了問道:「商人們把關係都托到陛下這了?」

  朱由校點了點頭:「也有人去找師父了吧?」

  「聖明無過陛下,信王殿下的老丈人已經找到臣這裡來了,希望臣能拿出個解決的法子來。」張好古沒有任何隱瞞。

  朱由校聽了愣了下,隨即抬頭看向一旁的魏公公:「信王的老丈人,他生意做的很大嗎?」

  張好古解釋道:「周奎這個人,還是很有經商天賦的,無論是生產玻璃,還是種植大棚菜,都是緊跟著朝廷走向行動,馳道的消息散出去後,他就建了個鋼鐵廠來熔煉鋼鐵。」

  「說起來,這周奎經商的不少本錢,還是以信王的名頭從銀行貸得呢。」

  朱由校聽到這消息都有些不敢信:「他以信王的名頭從銀行貸款,然後開自己的工廠?還真是好丈人啊。」

  張好古笑道:「周奎這個人,愛財如命,能做出這些事來也不足為奇。」

  朱由校點了點頭,實際上對周奎這個人他並不是太在乎,唯一值得注意的,也不過是他那個信王老丈人的身份。

  畢竟東林黨那些人還有南方不少士紳豪族可都是想支持信王朱由檢當皇帝的,朱由校不得不暗地裡放一手,眼下他正在努力的把大明這座江山打理好,以便將來交給他的寶貝兒子,在這件事上,誰都不能成為他的阻礙。

  若說以前沒兒子,那朱由檢就是朱家王朝未來的繼承人,但誰讓眼下朱由校有兒子了呢。

  而且隨著朱由檢三番兩次和自己意見相悖,又被那些東林黨人攛掇著登基給自己添堵,朱由校已經不願意繼續在京師看到朱由檢了,眼下沒把他圈禁起來,而是放到外地眼不見心不煩已經很給這個弟弟機會了。

  一方面畢竟是同父異母且從小長大的親兄弟,朱由校也沒打算真把朱由檢怎麼樣,另一方面也是朱由校並不想讓民間增添一些關於皇室的醜聞流言,若是他真對朱由檢下手那民間一定會有流言說他心胸狹隘容不下親弟弟。

  朱由校眼下的功績不提大明,放眼歷朝歷代那也是能排的上號的了,沒必要再給自己污一手,因此只要朱由檢老老實實的,過段日子等朱慈燃長大了,朱由校也就讓朱由檢回來繼續當個富貴王爺了。

  知道周奎這個人只是個貪財吝嗇的傢伙和朱由檢並沒有什麼關係後,朱由校也是放下心來,信手拿起一塊糕點送入嘴裡,朱由校看著眼前的棋局:「師父怎麼看馳道這件事?」

  張好古顯得很淡然:「陛下,說到底,無非是一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豪紳見財起意罷了,馳道修不修,是他區區一個什麼家族能阻擋的?」

  「馳道這一停啊,不提其他,天津的百姓和商人就不會放過他們,陛下無須在意。」

  張好古的態度符合朱由校的預料,這件事若說張好古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看這樣子,是張好古壓根沒打算管。

  畢竟說的也沒錯,左右無非是一個地方的家族,他就算在地方的勢力多麼盤根錯節,面對朝廷來說都是羸弱的,朝廷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表現出這麼一個態度,周圍的勢力就會一擁而上將其摧毀然後瓜分乾淨。

  「這話倒也是,朝廷真要是對他出手,倒顯得朝廷以大欺小了。」朱由校說道。

  張好古落下一子,慢悠悠的說道:「無非是個不識時務的小家族而已,朝廷親自動手反倒太重視他了,馳道早一天修晚一天修差距也不大,正好也趁機看看各地對朝廷修馳道的反應,日後馳道全面鋪開了,也有個準備。」

  朱由校聽出了張好古的意思:「師父是說,馳道的推行還有不少阻礙?」

  張好古說道:「陛下,短暫一地,看不出來什麼。」

  「如今北方全面推行新政,取締地方宗族勢力,朝廷可直接管轄至鄉鎮農莊,即便如此,通行起來依舊有諸多問題,例如民間風俗、風水,又或者其他等等。即便是北方都是如此,更何況南方呢?」

  「南方的宗族鄉村勢力盤根錯節,他們牢牢把控著地方朝廷想要在這些地方推行新政也好,鋪設馳道也好,無疑是對他們的利益進行衝擊,這些人必然會以各種手段阻礙朝廷。」

  朱由校冷笑一聲:「這些人,只顧及自身利益,絲毫不知道大局,等馳道真鋪設到了南邊,朕倒要看看這些人是不是真敢與朝廷作對!」

  君臣二人這邊聊邊下,一會兒功夫張好古就又被朱由校逼到了死局,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張好古將棋子放回簍里:「陛下,您與我這樣的下棋,這棋藝怎麼進步啊。」

  朱由校則是非常開心:「平日裡那些師傅們與朕下棋,可沒有眼下這種暢快。」

  魏公公看著朱由校和張好古這君臣和諧的一幕,正準備說點啥呢,東廠的番子就進來了:「廠公,最新的消息。」

  魏公公接過情報一看,立刻將其遞給了朱由校:「皇爺,您看看這個。」

  朱由校看著這最新的消息,雙眼微眯,發出了一聲冷哼:「呵,有意思。」

  魏公公一聽就知道朱由校不高興了,立刻後退幾步低下了頭,這武英殿裡侍候的宮女太監們也紛紛低下頭,整個武英殿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不等張好古多想,朱由校就將情報遞了過來:「師父,你看看這個。」

  張好古拿過情報,上面赫然寫著楊家的詳細情況,包括每個人的生辰,喜好,平日裡的交際關係以及和誰有什麼聯絡記錄的清清楚楚。

  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楊家老太太,楊家二房,和楊家二房那位寶貝兒子。

  「紫氣入腹,銜玉而生,自幼聰慧過人,熟讀四書五經,知曉史書通義,自號清明居士這是難得的天才。」朱由校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眼中已經沒了笑意。

  張好古看著這些描述,也是不由得為楊家的作死而感慨,這些東西,你但凡不聲張,悄無聲息的也沒什麼,偏偏你大張旗鼓弄得人盡皆知還毫不收斂,如今又撞在槍口上,這楊家到底在想什麼?

  那楊家二房的兒子到底是多麼厲害,才能讓楊家老太太這麼重視,當作楊家的接班人?

  「師父啊,你說,這紫氣入腹,銜玉而生,這楊家莫不是生了個仙人?」朱由校雖然看似在問張好古,但實際上卻是自問自答。

  魏公公湊上前說道:「皇爺,這楊家有問題啊,他們膽大包天與朝廷作對,還在家裡養了這麼個包藏禍心的東西,楊家吃裡爬外,罪不容誅啊!」

  「早慧的天才,也許真是個天才,但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魏伴伴,去查,看看楊家背後到底牽扯著誰,一查到底。」朱由校的話語很平淡,但其中那隱藏的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作為執掌天下權柄的至高無上的帝王,朱由校憤怒了。

  他憤怒的不是楊家自尋死路,也不是楊家有這麼一個所謂的紫氣入腹含玉而生的天才。

  朱由校對鬼神一說並不是特別尊敬,他是皇帝,是天下至尊,口銜天憲,手握日月而執掌乾坤,這天下沒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只要他想,也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若說真有什麼仙神,朱由校也是這天下毋庸置疑的主宰。

  更何況朱由校這一路走來,嚴懲貪腐,均分田地,一體納糧,推行新政,打造新軍,把大明從頹勢給扭轉為盛世,大明鐵騎橫掃草原,金戈征伐四方無有不服者,他的權勢聲望已經是頂點了,除了開國之君,能跟他比擬的也就是太宗皇帝了。

  因此單純一個孩子,說什麼銜玉而生,什麼紫氣入腹而懷子這些東西,朱由校壓根不在乎,因為這些影響不了他的權勢,動搖不了他的權柄。

  哪怕這家人囂張了一些,弄得人盡皆知,可如今大明盛世天下,這孩子長大了還不是要入朝為官,給大明朝廷效力?

  到時候朱由校完全可以自豪的來一句:天下英雄盡入朕彀中。

  朱由校可以允許一個商賈之家的孩子含玉而生,紫氣入腹,若是一個地方百姓給自己孩子起名字什麼王破明,李代明他也不會在乎。

  哪怕山村野民叫什麼王由校,張由校他也只會是一笑了之。

  因為這些無法影響什麼,他不管反而能彰顯天子的胸襟,人們只會說當今聖上仁厚,大度,愛民。

  但朱由校決不允許這些被有心人給利用!

  明知道楊家有個據說是紫氣入腹,含玉而生的天才,還給楊家做靠山,這是朱由校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你不知道無所謂,你是商賈平民自己圈起來玩自己的那也無所謂,但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就是你自尋死路!

  深吸一口氣,朱由校平復了下自己的怒意:「這件事背後之人,該死!」

  「如今大明已經是太平盛世,按部就班即可百姓安居樂業,享受太平日子,偏偏有人還要暗地裡做文章!」

  「什麼天才?紫氣入腹,銜玉而生,還自號清明,這是一個十來歲的學童能想出來的?背後其人,其心可誅!這是要竊朕的天下而居之啊。」

  「師父你先不忙著回去了,今晚就陪朕在這休息,明天和朕一起看看,是誰對朕不滿,竟然想用這種可笑手段來顛三倒四。」

  張好古心裡暗嘆了口氣,這件事觸到了朱由校的逆鱗了,但偏偏這件事新黨還真沒幹什麼,只是稍微推了一把,事情就走到了新黨最想看到的局面上。

  這件事,眼下已經不需要新黨做什麼了,眾人只需要束手旁觀,就能看到大戲上演了。

  魏公公下去嚴查楊家的情況,而黃家黃立極看著手裡的股票發了愁。

  這之前花了幾千兩銀子買的股票,眼看翻了八倍,他還沒開心多久呢,京津馳道停了,這股票跌得速度跟山體滑坡一樣,看的他直心疼。

  黃蘅若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家老子在唉聲嘆氣。

  「爹,這馳道股票絕對會漲上去的,別忘了陛下也買了這京津馳道的股票,而且朝中百官多少人都參了一股,這天津區區一個地方小家族也敢阻擋大傢伙發財,他們哪來的本事。」黃蘅若此刻無疑是展現了自己的聰明。

  黃立極又是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能不知道嗎?楊家背後那人就算勢力再大,也攔不住這麼多人一起發力,這一條馳道,多少黨人甚至和新黨中人走到了一塊,這東林清正之地,眼下還有多少仁人志士啊。」

  黃蘅若顯然沒想到自家老子在想這個,他坐下來寬慰道:「爹啊,這眼下情況很明顯了咱們再怎麼發力,都無法跟那位作對,既然如此咱們幹嗎非要和那位起衝突呢,安安穩穩過渡下來不好嗎?」

  黃立極則是冷笑道:「我是不想和他起衝突,但涉及立場原則,又豈能輕易媾和?更何況我現在是一個人嗎?背後那麼多東林黨人,士子士紳看著,我就算想退,陛下允許我退嗎?」

  黃立極看的很清楚,他看著自家還有些不解的兒子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唉,那位在你這個年紀,早早就入閣拜相了。眼下那位年紀比你還小,不靠父輩蒙蔭便做到了首輔的位置上,事務更是樁樁件件處理的無比妥當,就連我都不得不稱呼一聲元輔;再看看你,你還是蒙蔭得了個中書舍人,唉」

  見自己老子唉聲嘆氣,黃蘅若顯得很淡定:「爹,我們和人家比啥啊,人家那是真正的文曲星君下凡,輔佐陛下中興大明的,咱拿什麼和人家比?」

  見自家兒子這樣,黃立極也是不想說什麼了,是啊,和張好古比什麼呢?越比越氣!

  「少爺,少爺,我們查到楊家背後的關係了!」一個家僕興沖沖跑來稟報。

  黃蘅若一聽來了興趣:「快說,楊家背後是誰。」

  「是魏閣老。」家僕說道。

  黃立極一聽忍不住呵斥道:「一派胡言!魏閣老怎麼會收售區區楊家的賄賂,你們怎麼查的?」

  家僕很委屈的說道:「是真的,老爺。那楊家背後真的是魏閣老,他們是通過魏閣老的弟弟互相聯繫的,那楊家給魏閣老送了不少銀子呢。至於楊家在南京的那個戶部侍郎,只是推出來的一個靶子。」

  黃立極一聽懵了:「魏廣微真的和楊家有牽扯?」

  「是啊老爺,此事千真萬確!」家僕說道。

  黃立極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這下事情麻煩了。」

  黃蘅若不解的問道:「爹,這事怎麼麻煩了,我們去找魏閣老,讓他撇清和楊家的關係不就行了?」

  黃立極嘆了口氣:「這事若是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就好了。若是單純是楊家的問題,那還好說。單別忘了,楊家那個孫子可是傳的沸沸揚揚,什麼紫氣入腹銜玉而生。這本來就是誅九族的罪了,偏偏魏廣微還和他們有牽扯,這件事的嚴重性,還用我多說嗎?」

  黃蘅若也不是傻,黃立極這一說,他立刻明白過來。

  想到這黃蘅若也是嚇到了:「爹,那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什麼也不做,靜靜等著就是了。什麼都不動這件事就牽扯不到我們身上來,若我們有什麼動作,那這場大禍就引到我們頭上來了。」黃立極說道。

  「爹,魏閣老一家真的要大難臨頭了,陛下他可是聖明仁善」黃蘅若小心翼翼的問道。

  黃立極看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大兒子:「魏家的事,小不了,我相信魏家沒別的心思,但別人信嗎?這是陰謀作亂,圖謀不軌啊。陛下怎麼可能輕饒了魏家?更何況你覺得新黨會在這個時候放魏家一馬?」

  「等著看吧,魏家要倒霉了。」

  皇帝憤怒之下,東廠和錦衣衛查案無比麻利,短短一夜之間就把楊家背後的背景查了個底朝天,這些消息匯總後遞交到朱由校手上,看著手中查到的消息,朱由校的神情有些驚愕,但隨即就是憤怒:「匹夫!虧朕覺得他還是忠良之臣對其委以重任!」

  「魏伴伴,去,把魏閣老給朕召來。」

  「奴婢則就去。」魏公公說著就要行動。

  然而朱由校又有了新想法:「慢!」

  魏公公停下來,轉身看著自家主子,不知道朱由校又想到了什麼。

  只見朱由校眉頭微皺,神情思索不定,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去,把諸位內閣相公都召來,讓他們來武英殿。」

  「朕,在這等著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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