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開封抓人,造反未遂

  就在朱允炆於朝堂之上,宣布推出皇家中央錢莊的同一天,鐵鉉帶領一萬兵馬,抵近開封城。

  周王朱橚聽到消息,也不由暗暗警惕,安排朱有燉秘密聯繫三衛將領,並調遣部分衛隊埋伏在周王府內外,以防不測。

  郁新、景清巡查開封府地方歸來,端坐開封知府大堂,以勾結白蓮教,貪污腐敗,勾結藩王等八條罪狀,下令摘掉開封知府任毅的烏紗帽,將其打入囚車,一同被處置的,多達二十餘人。

  開封官場幾近塌陷,震驚開封內外。

  薛夏匆匆走入後堂,對郁新稟告道:「鐵鉉將軍距離城外只有十里,是否入城,還請閣老示下。」

  郁新凝重地問道:「三護衛中,有多少離開軍營的?」

  薛夏嚴肅地回道:「近兩千人。」

  郁新踱步,憂慮道:「這些多人一旦反叛,城中百姓必然遭殃。告訴鐵鉉,駐紮城外,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大人,若鐵鉉大軍不入城,周王一旦起兵控制城門,這城中百姓便成了瓮中之物,是生是死,將全憑周王一念!」

  薛夏連忙勸道。

  郁新擺了擺手,自信地說道:「我已有安排,郭欒可醒了?」

  薛夏臉色有些難看,嘆息道:「郭欒敗於顧三審,一心求死,以頭撞樹極是用力,雖救下了生命,但至今尚未甦醒。」

  「也許,是他不願意醒。」

  郁新沉重地說道。

  樹林一戰,顧三審身受兩刀輕傷,郭欒因一招落敗,失去了兵器。面對顧三審的問詢,郭欒只透露了一句話,嚴格說,只兩個字:

  「金陵!」

  這兩個字,困擾著顧三審,也困擾著郁新。

  金陵,便是南京,大明京師。

  若郭欒所言非虛,那其背後的力量便在京城!

  可京城之大,有權有勢的人之多,又會是誰?

  郁新嚴令救活郭欒,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他未必能活過來了。

  「走吧,去周王府。」

  郁新沒有繼續等待,帶著景清、高巍、薛夏等人前往周王府。

  朱橚攜朱有燉、朱有爋等人接見,並對郁新道:「郁閣在這開封府巡查多日,也不見休息,如今便要返回京師,本王卻從未招待一次,令人遺憾啊。」

  郁新帶著滿臉的笑意,說道:「其實,王爺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在開封招待不了郁某,大可在京師招待。」

  朱橚吃了一驚,面色陰冷地問道:「郁閣是何意?」

  郁新平靜地說道:「所言即是本意,王爺,皇上有旨。」

  朱橚看著郁新從袖子裡拿出了聖旨,驚惶之下,不得不起身行禮。

  郁新冷冷看著朱橚與朱有爋等人,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周王朱橚勾結地方官員,意圖控制開封府,如今查證屬實,特令郁新攜詔,請周王至京師宗人府待審,以聽天命。欽此。」

  朱橚咬牙切齒,沒有謝恩,而是反抗道:「這不是真的,郁新,你竟敢假傳聖旨!來人!」

  嘩啦。

  一片響聲之後,內外近百軍士,手持刀槍封住了大殿。

  薛夏等安全局之人紛紛抽出刀,護衛在側。

  景清直接走了出來,對朱橚喝道:「你身為藩王,收到聖旨應謝恩領旨,如今竟看都不看,反說是郁閣假傳聖旨,召軍士封鎖大殿,怎麼,你還想造反不成?」

  高巍看著景清,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氣,這個傢伙平日裡看似尋常,沒想到竟如此大膽,在這種場合下還敢呵斥王爺。

  景清膽子很大,說完周王之後,便對周圍的軍士喊道:「造反是什麼下場,你們不知道嗎?現在給我退下去,都察院還可免於彈劾你們,若還在這杵著,小心上奏朝廷,滅你們九族!」

  軍士聽聞之後,面帶猶豫之色。

  郁新走了出來,沉聲道:「王爺,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若抗旨不遵,呵呵,僅憑這一條,便足以讓你坐在大牢里。」

  朱橚清楚眼下局勢對自己不利,可一旦進入京師,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與其在京師被人當個囚犯,不如反了!

  只要控制了開封府城門,打敗鐵鉉,那自己便可站穩腳跟。

  朱允炆啊朱允炆,要怪就怪你無能,鐵鉉不過是個文官,毫無名聲,如何能統御大軍?

  朱橚冷笑著下令道:「我是太祖之子,今日便……」

  「夠了!」

  倉琅,劍出,橫在了朱橚脖頸之上。

  朱橚驚訝至極地看著走至身前,手握鋒芒寶劍的朱有爋,臉色蒼白,咬牙道:「你這是作甚!」

  朱有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郁閣,我這也算是平叛有功吧?所有軍士聽令,放下武器,朝廷絕不追罪,若執迷不悟,那就是死路一條!」

  「二弟,放開父親!」

  朱有燉難以置信地喊道。

  「你閉嘴!」

  朱有爋厲聲喊道。

  郁新看著朱有爋,眉頭微皺,朱有爋頗有城府,做事雖有些毛躁,但也不至於暴躁吧,這與情報有所不符。

  看了一眼薛夏,薛夏也表示不知情,不知道朱有爋吃了什麼藥,竟沒有按戲本走。

  郁新呵呵笑了笑,原本還想看一場好戲,將周王逼至絕路,作牢他謀反之事,現在看來,只能說周王謀反未遂……

  既然如此,那就收場吧。

  薛夏無畏的走至門口,封鎖的軍士紛紛退開,薛夏只抬起手,握了握拳,便返回了大殿。

  遠處新建的閣樓頂部,雄武成拿著單筒望遠鏡,看到了薛夏的手勢,便對身旁的人安排道:「發信號,動大軍!」

  信號飛天,數千化作百姓的大軍,轉眼之間便湧上接頭,殺向了周王府。

  郁新沒有調動鐵鉉的人手,卻早通過河南都司衙門,調動了地方衛所軍士,潛入開封城內,如此突然的殺出一支軍隊,讓周王府的護衛根本無法抵抗。

  加上沒有周王的命令,誰也不敢出手,一個個稀里糊塗成了俘虜。

  「河南都司指揮同知徐武躍見過郁閣。」

  一個粗狂軍士走入大殿,行禮道。

  郁新看到局勢已然掌控,便下令道:「邀周王及其家眷入京,查封周王府一應財物,遣散周王府所有官吏與僕人。」

  「郁閣,為何要查封周王府?」

  朱有爋驚訝地喊道。

  郁新輕蔑地看著朱有爋,道:「世子大義滅親,上密奏揭周王不法事,朝廷自然會有所封賞,既然是封賞,如何能在這周王府中領?自是前往京師,面見天子。」

  朱有爋恨死了郁新,這個傢伙揭穿了自己的老底。

  果然,朱橚聽聞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出賣了自己,不由怒吼:「你個混帳!孽畜!」

  郁新走出門外的時候,裡面已經傳出了扭打的聲音,這讓薛夏有些牙疼,低聲對郁新道:「閣老,這若是不管的話,萬一出點意外……」

  「這是他們的家事。」

  郁新輕鬆地說道。

  對於朱有爋密奏周王九罪的事,郁新已是了解,除了驚訝周王的罪行累累,還心疼周王有這麼一個好兒子,真的是坑爹。

  不過從大局來看,沒這個傻兒子,朝廷想要幹掉他爹,是需要大費周章的。

  「是你逼走了沫兒,是不是?若不是你,她如何會消失,如何會離我而去,不辭而別?!」

  朱有爋聲嘶力竭地喊道,充滿了痛苦與憤怒。

  郁新轉過身,看著鬧騰的一家人,對薛夏問道:「沫兒是誰?」

  「一紅樓女子,被朱有爋引為紅顏知己。」

  薛夏回道。

  「她消失了?」

  郁新皺眉。

  薛夏不解地看著郁新,回道:「安全局並沒有留意這方面的消息,可需要去探查?」

  郁新想起朱有爋的不耐煩與暴躁,命人拉開三人,對朱有爋詢問道:「你說的沫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是前日,我一定要找她回來!」

  朱有爋痴情地喊道。

  郁新看向朱橚,問道:「可是你命人趕走的?」

  朱橚冷哼道:「是又如何?」

  郁新眯著眼,朱橚明顯是在撒謊,想到了什麼,郁新一把抓住朱有爋,問道:「你之所以上密奏,是不是也與這位沫兒姑娘有關?」

  「啊?」

  朱有爋吃驚地看著郁新。

  郁新久經官場,如何看不懂朱有爋的眼神,連忙對薛夏喊道:「去,馬上派人去找那位沫兒,她極有可能是一個關鍵人物!」

  薛夏臉色一變,馬上帶安全局之人圍了小紅樓,搜索數遍之後,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只好將老鴇帶至周王府交給郁新問詢。

  老鴇如何見過這種場面,連忙交代:「那沫兒姑娘與廣袖姑娘,本就不是小紅樓的女子,也非是賣身於此,只是寄居小紅樓,至於她們來自哪裡,去往哪裡,我是真的不知。」

  「她們離開,竟不說一言?」

  郁新厲聲問道。

  老鴇連忙求饒,想了下,道:「她們要走,我是留過的,只是留不住罷了。至於話,只是簡單告了別,僅此而已,都沒有留一言給世子,如何會留話給我?」

  「他們是乘馬車而去的?走的哪個門?什麼方向?」

  郁新追問。

  老鴇卻一問三不知。

  薛夏看著郁新,低聲道:「郁閣,不過是兩個青樓女子罷了,應不會牽扯太多吧?」

  郁新坐了下來,沉思良久,方說道:「不告而別的人,不是藏著秘密,便是背負苦衷。領老鴇畫出畫像,沿途差人去查,一定要查到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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