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楊五山的密謀

  紀綱戴著面具站在船頭,看著遠處江面上晃動的燈火,眼底滿是陰森之氣。

  好好的前途,驟然毀了。

  好好的容貌,驟然毀了。

  自己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權利,沒有來得及入主安全局,沒有來得及攀爬至高處,就重重跌落,摔在了萬丈懸崖。

  曾經的紀綱死了,現在的自己,只是別人手中的棋。

  但是!

  我紀綱生來就不喜歡被人擺布,我要做掌控他人生死的人,而不是被人掌控的人!

  楊五山,李六指,趙九,白依依,好,很好!

  陰兵與白蓮教的力量都在,只要自己控制了這兩個力量,未必不能撬動朱允炆的皇位,成為千萬人之上的那一個!

  紀綱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冰冷讓野心的火開始消退。此時的自己還沒有力量,談不上什麼野心,只能給楊五山辦事,爭取他的信任,獲得更大的權利。

  船艙內似乎爭論了起來,紀綱巡視過一圈,命划船的夥計精神點,自己則避在暗處,小心靠近船艙,想要聽清楚船艙內的對話。

  船艙內,氣氛有些壓抑。

  趙九有些不快,聽著楊五山的嚷嚷,不由地站起來喊道:「楊五山,你說話注意點,不要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這裡就我們幾個,你為何連面具都不摘,你見我們誰戴面具了?」

  楊五山冷著臉,盯著趙九:「沒錯,我是戴著面具,可你難道沒有面具嗎?趙九,你姓張嗎?還有李六指,他的真實姓名告訴過誰?你們隱身多年,身份早就換了。可我一旦摘下面具,我又拿什麼身份去隱在暗處?」

  白依依也很好奇楊五山面具背後的容貌,但今夜討論的事,不是這些旁枝末節,而是事關陰兵與古今的大事,只好開口說:「眼下局勢對我們不利,就不要再內訌了吧。六指先生,你讀書多,想來有些見解,不妨說說。」

  李六指嘆了一口氣,讀書多和有見解是兩碼事,看向楊五山與趙九:「好了,大家聚在一起不是來吵架的,而是尋一個出路。我們失去了公子,盤谷,京師的情報網也被徹底摧毀,想要行動實在是太難,也沒有一個主心骨。我認為,我們需要先把棋手找出來,讓他主持大局。」

  趙九點頭:「我贊同,棋手、盤谷是陰兵中最有智慧的兩個人,現在盤谷被抓,棋手應該出來幫我們。」

  楊五山敲了敲桌子,冷冷地問:「去哪裡找棋手?」

  李六指、趙九頓時蔫了。

  棋手沒有消息很長時間了,他要是真想潛藏起來躲避人追尋,幾乎是別想找到的。

  楊五山目光深邃地說:「棋手隱藏,本身就是一種逃避。一個逃避的人,有什麼資格領導陰兵?依我看,無需管棋手,我們應該選出一人,統領各自勢力,集合起所有力量,掀起驚濤駭浪!」

  李六指眉頭一抬。

  趙九呵呵冷笑,看著楊五山:「選出一人?好啊,選我如何?」

  李六指搖了搖頭,說:「楊五山,你手中有一枚古今蓮花令,應該知曉規矩,想要統領所有陰兵力量,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古今親自出面,其二,擁有五枚古今令,或其他四枚古今令的主人臣服於你。」

  楊五山起身,看著趙九、李六指說:「只要你們臣服於我,交出你們的古今令,我就能調動所有的陰兵力量。」

  趙九搖頭:「湊不齊五枚古今令,你根本就沒資格,也不可能調動更多力量。」

  楊五山從懷中取出了古今蓮花令,放在桌上:「這是蓮花令,六指先生,你手中的有一枚復字令吧。趙九,你有一枚禍字令。」

  李六指瞥了一眼蓮花令,微微點頭:「但這也只有三枚。」

  楊五山將目光看向白依依,輕鬆地說:「她手裡還有一枚古今令。」

  「什麼?」

  李六指瞪大眼,沒想到白依依竟手握一枚古今令牌!

  白依依無奈,只好拿出了溫字令,交給了楊五山,絲毫沒有尷尬之色:「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楊五山並沒有追究白依依隱藏古今令的事,而是看向李六指與趙九:「只要你們交出古今令,我就擁有四枚令牌。」

  趙九皺眉:「依舊不夠。」

  楊五山微微點了點頭,承認道:「確實不夠,但有這四枚令牌,我們可以召集這四股殘餘的力量。然後找尋下落不明的呼令、怨令。」

  李六指連忙問:「你的意思是,呼字令、冤字令都沒有落入安全局手中?可彭與明、傅添錫已經被抓了!」

  楊五山笑道:「人被抓與古今令被取走是兩碼事,據我打探的消息,建文皇帝手中只有兩枚令牌。一枚是公子李祺的善字令,一枚是餘十舍的死字令!可以確定一點,彭與明、傅添錫守住了秘密,將令牌隱藏了起來。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將這兩枚令牌拿到手。」

  李六指、趙九明白過來,楊五山想要獨攬大權,想要控制半個陰兵勢力。當年佛母都沒有這個膽魄,可這個第二任蓮花令主人,竟動起了如此心思!

  楊五山凝重地說:「棋手隱藏不出,丁三失去消息多年,想要尋得他們兩人手中的古今令很難。眼下最可行的,就是找出彭與明、傅添錫藏起來的呼字令、冤字令。你們要清楚一點,陰兵作為古今的力量,若是沒有撼動天下的本事,沒有可以支持古今上位的實力,古今是永遠不會出現的。」

  李六指、趙九、白依依沉默下來。

  確實如此,陰兵之中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出事,唯獨古今不能。

  佛母死了,楊五山接過了蓮花令。

  盤谷死了,白依依接過了溫字令。

  陰兵可以憑藉著古今令尋找新的領袖,換一個人並不影響大局。可沒有了古今,所有洪武遺孤想要徹底復仇,並在復仇之後控制朝堂與軍隊,翻身做主,那就是痴心妄想。

  李六指抬頭看著幾人,知道他們也並不清楚誰是古今,這是古今與陰兵中的至高秘密。

  傳聞古今一旦現身,就如彌勒降世,如紅日東升,將帶領所有心懷仇怨、背負血債的冤魂,將皇位上的人給拉下來,摔死他,抽死他,杖死他,剝皮揎草,凌遲,讓曾經的酷刑都加在他身上!

  古今是陰兵的靈魂所在,希望所在,但他並沒有現身過,也沒有召集過所有陰兵首領。

  或許正如楊五山所說,古今在蟄伏,在等待,在看著時機,若是他始終看不到機會與力量,或許至死都不會拿出至高無上的古今——十口令,進行改天換地的行動。

  楊五山咬牙說:「陰兵應該團結,展示出力量與實力,只有如此才能召喚古今,讓他出來主持大局。時間不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也等不了太久了。再給朱允炆五年、十年,朱文奎都已經成年了,到那時候再動手,即使是除掉了朱允炆又能如何?」

  白依依見狀,站在楊五山身旁:「是時候團結起來了,公子李祺之所以被抓,其中一個原因就在於盤谷與公子的力量是分散的,並沒有統一。當初若盤谷屈尊於公子之下,定不會發生如此之事,也就不存在京內陰兵被搗毀之事。」

  趙九看向李六指,李六指沉思良久,才開口說:「楊五山,我可以調動手中的所有力量,你也可以命令我。但在沒有找到第五枚古今令之前,我的復字令是不會給你的。」

  楊五山看向趙九。

  趙九如李六指一樣,聽差不交令。

  楊五山對這個結果頗是滿意:「我並而非貪圖你們的力量,而是出於我們終究的使命考量。這些年來,我們損失了太多力量,也失去了餘十舍這個最大財源,陰兵想要生存下去,壯大起來,就必須團結,聽從統一調配。既然你們同意,那我們就說說下一步如何走吧。」

  白依依、李六指、趙九圍繞在楊五山身旁,楊五山清楚,想要讓他們真正臣服,就需要拿出足夠的智慧與手段,拿出可以解決問題與困境的舉措。

  楊五山自信地看著幾人,伸出一根手指,說:「下一步,我們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找到財源,支撐陰兵運作,這件事由我來負責。」

  李六指、趙九驚訝不已。

  財源可謂是最難搞定的事,這個世界雖然商機不少,但想要讓人給自己白白送錢,可是不容易。楊五山竟然大包大攬,負責起了這件事!

  楊五山將兩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繼續說:「第二,重建情報網,京師是天下消息之本,我們不能失去京師的情報網。這件事交給白依依負責,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白依依重重點頭。

  楊五山將溫字令交給白依依,警告道:「下不為例,若再敢隱瞞,休要怪我不客氣。」

  白依依看著手中的溫字令,深深看著楊五山:「再無下次。」

  楊五山微微點頭,對趙九、李六指嚴肅地說:「第三,培育陰兵,加大傳教!我們的人手不能只減不增,白蓮教也不應該束手待斃,應該深入民間,傳播教義!尤其是白蓮教根基穩的地方,更應該擴大宣傳,如山東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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