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勤政愛民皇太孫

  第92章 勤政愛民皇太孫

  老朱是一個勤快的人,鐵人不會覺得累,他自然也覺得其他人不會累。

  朱允熥現在就是如此,已經不讓朱允熥上朝了,已經不讓他每天坐衙,這就是老朱所認為的給了足夠多的空閒時間。

  要是再不去做點事情肯定不行,都已經是皇儲了,而且心智成熟。當然得多做事才行,這樣才能夠早點接過權柄,這樣才能夠坐穩江山。

  朱允熥回到了文華殿,直接下令,「召許觀、詹徽、趙勉、楊靖、茹瑺。」

  張福生立刻去傳旨,心裡頭也怦怦直跳。因為這一次召過來的人,有四個是尚書。

  詹徽是吏部尚書,趙勉是戶部尚書,而楊靖則是刑部尚書,而茹瑺則是兵部尚書。

  六部尚書一口氣召見了四位,以至於讓人懷疑沒有召見六部尚書,那是因為現在禮部尚書的位置是空缺的。工部尚書也是一樣,沈溍被免職後,工部尚書現在也是空缺的。

  四大尚書忽然被召見,自然匆匆趕往文華殿。

  朱允熥翻看著手裡的奏章,對許觀說道,「你就在旁旁聽,記得記下本宮與諸位尚書言談。」

  許觀自然領命,他不是史官,自然不是記奏對,而是記下一些要點以備太孫事後翻看。

  詹徽此刻心情是最為複雜,因為他始終覺得太孫對他有成見。而現在看到了另外幾個尚書也被召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有大事發生。

  在幾個人問安後,朱允熥說道,「洪武二十三年,趙卿與楊卿換官,同年沈溍也是和工部尚書秦逵換官。諸位愛卿想來也是知道,汝等皆是朝廷重臣,有匡扶社稷之能。久在一部並非好事,多多歷練、尋遷,才能目光長遠,勘破全局。」

  四大尚書愣了一下,朝廷此前也是有幾大尚書對調的例子。

  別看太孫說的是冠冕堂皇,實際上大家都心裡清楚,無非就是皇帝擔心某個尚書久在一個衙門,培植起來太多的羽翼而已。

  朱允熥繼續說道,「只是如今暫且不用,只是諸位愛卿還是專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身兼多職。」

  這一下有人下意識的看向詹徽,如果只是一些加官倒無所謂,畢竟有些都是虛銜。

  可是詹徽不一樣啊,本來吏部就是六部之首掌管著天下文官,他還兼任著都察院,這就顯得有些太過顯赫、權柄太重。

  詹徽立刻跪下,說道,「殿下明鑑,蒙陛下恩典委以重任。臣素來恭謹勤勉,不敢負陛下所託。只是臣愚鈍智短,常覺力有不逮。還望殿下開恩,允准臣請辭。」

  想要退休?想要致仕?

  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老朱還是朱允熥,都是覺得逮著蛤蟆攥出尿的性格。

  詹徽這樣的人還是有些才華和本事,豈能讓他輕易的離開朝堂。吏部尚書這樣的位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好的。

  更何況在老朱和朱允熥的計劃里,詹徽還留有大用呢。

  朱允熥笑著說道,「詹卿多慮了,朝廷現在離不得愛卿。所兼都察院之職讓出來吧,吏部尚書還管著言官是有些不太妥當。」

  掌管著文官的仕途,還掌管著監察之權,這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詹徽心裡微微有些苦澀,不過還是說道,「臣謹遵教諭。」

  指了指許觀,朱允熥問道,「吏部掌管文官考評,愛卿覺得許卿如何?」

  以前的詹徽哪裡記得一個從六品的官,無非就是許觀六首狀元的名聲大值得關注一二。可是在翰林院裡,也有太多的前三甲了,不是每個狀元都能成為尚書。

  但是詹徽立刻回答說道,「回殿下,許修撰治學嚴謹、注重時論、不尚浮文,為人至孝。入仕以來勤勉、謙遜,吏部考評皆為上等。」

  詹徽也算是張口就來,誰讓他知道這個六首狀元近些時日時常被太孫召見呢。

  朱允熥微微點頭說道,「他也只是在翰林院做學問,只是在觀政還不臨事。這樣吧,遷為應天府經歷,讓他去做些實務官。」

  詹徽這個時候絕口不提正常的官員升遷調動的程序等等,皇太孫的旨意最重要。

  許觀有些激動,「臣叩謝殿下厚恩。」

  朱允熥嚴肅起來,說道,「你在翰林院清貴,也是做學問的好去處。只是你才學斐然,既然學了濟世之才,當報效朝廷。何為報效朝廷?我看來匡扶天下是報效朝廷,保境安民是報效朝廷,牧守一方、活一縣之民,皆是如此。萬萬不可辜負聖人之教誨,不能忘了陛下的恩典。」

  許觀更是嚴肅的叩首,「臣謹遵殿下教諭!」

  「不經實務,不知民生之難,不歷事務,不知做事之准。」朱允熥繼續說道,「好多人能誇誇其談,只是紙上談兵不可取。去了應天府,好好學學如何處置實務,陛下不喜浮誇之輩,我也不喜眼高手低之流。」

  趙勉這些人按說是不需要羨慕許觀,原因自然是他們這些正二品的尚書,沒必要羨慕從六品的應天府經歷。

  可是另一方面他們也羨慕,許觀還不到而立之年,看來深得儲君賞識,這以後升遷的速度肯定慢不了。

  最重要的是年輕啊,皇儲年少、許觀也年輕,未來就有無限可能了。

  詹徽心裡更是酸溜溜的,要是皇太孫對他諄諄教誨,他立馬就拿出最諂媚的嘴臉。只可惜到現在,太孫對他都是不冷不熱,最多也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許觀的調動不算什麼,這是小事。

  為了他的這點事情叫來四大尚書,那顯然也是太誇張,朱允熥還有正事。

  看著詹徽等人,朱允熥說道,「本次建昌衛復叛,朝廷雖說及時鎮壓了,只是勞師遠征、所耗不小。思來想去也是民心未附、教化不夠,朝廷也要遷民至少二十萬。」

  詹徽等人安靜的聽著,遷民的事情他們早就知道,也早就做了準備。

  朱允熥繼續說道,「只是這一趟到底是在雲貴,所遷百姓之中,一來不得多老幼,二來各籍百姓都要有。」

  詹徽等人立刻高聲稱頌,「殿下仁慈!」

  朱允熥不置可否,只是繼續說道,「各司衙門去做好事情,若有推脫、貽誤,本宮絕不寬恕。再一個遷徙之中,要是讓本宮聽說有欺壓、凌辱之事,本宮不只是要罰那些惡吏,伱們這些上官也不會輕饒!」

  詹徽等人心裡咯噔一下,歷來遷民的時候,路上肯定少不了一些齷齪事。可是太孫認真了,對這一次的遷民十分的慎重。

  朱允熥也不管詹徽等人如何想,他只是提著自己的要求,「除那些戴罪之身之外,尋常百姓遷民,不得擅自拆家,若能舉家遷移是最好。各衙門所供應糧食、草藥,但凡有短缺以致百姓損減,本宮先殺主事之人,可明白了?」

  詹徽等人心裡更是直哆嗦,皇太孫將他們叫過來,真的是安排了苦差事啊。

  看向朱忠,朱允熥說道,「錦衣衛也別閒著,和都察院一起監察。」

  「行了,這這樣了。」朱允熥自顧自的說道,「三天後拿出草擬方案送過來,七天後要在朝堂上議事。當以所遷之民能安居樂業、宣揚教化為主,讀書人但凡有所志,該旌表就旌表,該賞官就賞官,不能全都是黔首。」

  詹徽等人只能領命,其實他們也都心裡明白,這位皇太孫所說所作之事,其實不太符合規矩。明明皇帝陛下還沒有下旨,哪能是這位皇儲在這裡安排呢,還是這麼大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都覺得習以為常,以前皇太子在的時候,大事小事都是太子直接安排清楚。現在這位太孫算好的,只是提了一些要求而已。

  更何況這件事情太孫也是有分寸,最終還是要報到皇帝那裡去批覆。

  詹徽等人也是打算這麼做的,太孫提出來了要求,還是要去徵詢皇帝的意見。

  「明天叫沐春兄長過來,涼國公、潁國公也都叫過來。」朱允熥開口說道,「曹國公和魏國公也一併過來吧。」

  張福生自然是將這些事情記在心裡,一會兒就要去宣旨了。

  朱允熥繼續翻看著奏章,在仔細的思考老朱昨天給的那些奏章,在想著如何去處理好一些事情。

  忙到晚飯的時候,這才在張福生的提醒下抓緊時間朝著武英殿跑。

  皇宮還是有些大,好在朱允熥也經常鍛鍊,走一段路也不要緊。

  一看到朱允熥,老朱眼裡就是藏不住的笑意,「你也是膽子大,六部尚書你叫去了四個,還給安排那些差事,也不怕外頭人瞎說。」

  「這不還是仗著祖父庇佑,這才有恃無恐嗎?」朱允熥一邊盯著桌子上的飯菜打量,一邊說道,「怎麼今天吃的這麼清淡?」

  老朱笑著說道,「你要吃就讓人送來。」

  老朱隨即笑著誇獎,說道,「你今天這事辦的好,咱遷民填充地多人少之處,只是這到底也是沒法子的法子,多少也會擾民。你能有如此仁愛百姓之心,咱心裡高興。」

  遷移百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可是也確實不得不這麼做。

  朱允熥就說道,「我就是覺得既然遷民了,總該是多些照料。過兩天我去求個名聲,請旨免去遷民賦稅,到時候還得祖父允准。」

  老朱立刻說道,「是這個理,過幾天你上朝去,這事就該你去求情、揚名。」

  老朱有些話沒說,比如說朱允熥剛召見完尚書們,他就安排人去大肆宣揚皇太孫勤政愛民了。自家孫兒如此仁善,天下人都得知道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