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想著重慶布政司之事時,馬士英起身道:「啟稟監國,若財政部暫時只在南直隸、重慶試行新政,戶部的新職司恐怕也只能先在這兩地試行。
因此,在浙江、江西、福建、廣東、廣西、雲南、四川、湖廣、陝西地仍需派駐戶部清吏司官員,令其照舊收稅。」
這便是對新政做查缺補漏了。
朱媺娖聞言點頭,「確實該如此。」
接著,朱媺娖便和閣臣及兩部下屬官員對財政部商稅新政的具體事項進行討論。
這些細務反倒更耗時間,待諸事大體定下,已然到了午時初。
臨散會時,朱媺娖又道:「今日還有一事,需請各位閣臣參議。本宮理政以來,覺得各布政司稱呼頗不便亦不實,不如取元時行省之『省』字替之。諸卿以為如何?」
眾閣臣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便紛紛表示同意。
這個名稱上的改動如此順利,不僅與朱媺娖威望高有關,也是有歷史原因的。
大明最初以承宣布政使司制替代元朝的行省制,是因為明初實行的制度已有幾分軍政檢法四權分離分離的雛形。
其中,布政使司主管政務,按察使司主管刑名,御使主管監察,唯衛所軍主管軍事之餘又有相當的軍政法方面的獨立權力。
至於主管一省軍政大權的巡撫是後來慢慢形成的官職,到嘉靖年間才算正式確立為二品封疆大官。
而到了明末時期,巡撫至少主管一省軍政法三方面大權,事實上已經同元朝主管一個行省的封疆大吏沒太大區別。
朱媺娖如今建議將「承宣布政使司」更名為「省」,反倒是名副其實了。
當然,閣臣們也知道,隨著朱媺娖對朝廷各部門改革的深入,新政漸漸涉及全國地方,巡撫職權最終將會被重新壓縮到與明初「布政使」差不多的範圍。
等到那時候,地方督撫想要反對,恐怕也不敢了···
因為朱媺娖並未說明讓鄭森什麼時候入職,他便拖到了次日下午才進入紫禁城,在武英殿後殿找到秘書處。
進來後,瞧見裡面都是些女子,他還以為走錯了地方,便準備退出去。
在外面重新向充當守衛的御林軍問明情況,得知此處確是秘書處所在,鄭森這才硬著頭皮進去。
只見裡面足有十名女子在忙碌著。
或是在整理奏疏、文書,或是在抄寫著什麼。還有四人各自占據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古怪匣子,在滴滴滴地撥打著,奇怪無比。
這讓鄭森更緊張了。
就在他想著怎麼開口時,一位氣質清雅、容顏昳麗的女官起身問:「閣下可是監國新錄用的秘書鄭森?」
「正是。」鄭森拱手應道。
女官笑著回禮,「我是秘書劉淑英。」
「劉秘書有禮了。」
「靠西牆這四位乃是從蜀王府跟隨監國的舊人,現為電訊處女官,並非我們秘書處之人,只是暫時與我們在一處辦公。」劉淑英主動替鄭森介紹起來。
至於「辦公」這類偏現代的詞彙,自然是跟朱媺娖學的。
電訊處的四位電報員聞言都起身向鄭森行禮,鄭森連忙還禮。
「與我同在東邊的這五位,皆是秘書處文員,日常負責一些抄錄、傳訊、彙算之類的事情。」
魏瑤及另外四位近日從南京宮人中選拔出來的宮女也一起向鄭森施禮。
鄭森再次還禮。
劉淑英又道:「你我目前主要負責給一些需監國閱覽的奏疏、文書進行整理、分類,貼上註明要點的條目,好方面監國查閱、處理。
此外,便是辦理一些監國交代的事情,多為文書之事。
對了,那裡已經為鄭秘書安排了桌椅,至於事務方面,可以慢慢熟悉。」
鄭森看向東南角的一張帶櫃書案,見與劉淑英等女子所在東北角有至少十步的距離,略鬆口氣,又向劉淑英拱了下手,才過去落座。
他坐下來沒多久,就聽見劉淑英桌上響起了奇怪的沙沙聲。
隨即有個男子聲道:「江邊碼頭禁衛軍駐地通訊組有事向秘書處通傳,請接通。」
這話在響起第二遍時,劉淑英就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黑盒子,道:「這裡是秘書處,我是秘書劉淑英,有事請講。」
「我是駐地通訊組組長林昭。從四川來的船隊於未時初抵達江邊碼頭,隨行人員已下船步行入城,隨船貨物則在搬運中。通傳完畢。」
劉淑英道:「秘書處已記錄此事,會向監國稟告的。完畢。」
說完,劉淑英才小心地將黑盒子放入一個敞開的匣子中。
瞧見鄭森正在向這邊張望,劉淑英一笑道:「我方才所用為對講機,可在十數里內與其他關聯對講機進行通話。
我們秘書處亦有收集各方非緊要消息並向監國稟告的職責,故監國將其中一台對講機交於我掌管。」
鄭森聽完仍是滿臉震撼。
雖然此前他就聽聞監國公主有一法寶,名曰對講機,可千里傳音,卻只是當做訛傳、戲說。
如今見到對講機實物,才知傳言雖有誇張,卻並非空穴來風。
由此,他更加覺得鄭家不該對大明、對朱媺娖懷有二心,因為,朱媺娖的神異絕非凡俗力量所能抵抗。
若鄭家成了朱媺娖的敵人,恐怕便是逃到海上也未必有生路。
『昨日四叔言及對朝廷的忠誠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若他與父親真懷有二心,那鄭家就完了。不行,我得儘快將監國的神異告知他們,好讓他們不要行險。』
心中如此想,鄭森也回過神來,卻不禁問:「既有事,劉秘書為何不去向監國稟報。」
劉淑英一笑道:「此非緊要事,監國正在午睡,無需打擾。」
如果外面有真正的緊要事需告知朱媺娖,就是方面將領、主官對接玲瓏、劉珠掌管的那部對講機了,而非秘書處這部。
還有一點劉淑英沒講明——朱媺娖並非在武英殿午睡,而是在「後世」駙馬爺家中···
得知從四川調來的官員、武將、工匠等人員已至,朱媺娖下午便先召見了龍文光、劉鱗長、王應熊三人。
「臣等參見監國千歲!」
「平身。」
「謝監國!」
「三位隨船隊送四川至此一路上可還安穩吧?」朱媺娖含笑問。
龍文光道:「回稟監國,船隊有舟船上千艘,軍旗招展,我大明軍威而今又分外鼎盛,各地江段縱有零星水賊盜匪,亦不敢招惹,故一路平安無事。」
朱媺娖微微點頭,又道:「按理說,三位一路舟船勞頓,本不該如此快召見。
只不過三位或為吏部侍郎,或為工部侍郎,或為法務院院正,皆是本宮掌管部門的得力臂助,這才急急召見,交代要事。」
聽朱媺娖如此重視,三人都頗為高興,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尤其是王應熊,此前他還一直為沒能隨朱媺娖東下而煩惱,認為朱媺娖連讓他做翰林學士擬寫聖旨的職務都是假的,餘生估計只能在此虛職上養老。
誰知喜從天降,朱媺娖竟然調他到南京任法務院院正一職!
雖然他還不清楚這法務院具體職責,卻也知道乃是朝廷一部門的最高官員。
別人由一地總督轉入朝廷,大多只是任侍郎,也即是部門的二把手。
可他卻是直接任一部門的一把手,這等於是連升兩級呀!
最最讓他高興的是,通過這件事說明,他終於被朱媺娖視作嫡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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