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此誓!終生不悔!

  成都城內底層百姓家的婦人對於應聘護士的熱情出乎連翹四人所料。記住本站域名

  消息傳開後,來傷兵營應聘的婦人絡繹不絕。

  因此,僅兩日功夫,護士營就招足了首批的300名護士。

  又因為報名的人很多,四人便優中選優,所選的基本都是些四十歲左右的健壯婦人。

  之後,這些婦人僅做了三天的緊急培訓, 便都上崗了。

  更多的護理知識需要她們在傷兵營邊工作邊學習。

  不過,傷病們剛開始面對這批進入傷兵營的護士不僅沒高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驚慌。

  ···

  聽到大院中傳來的聲音,李保田在結拜三弟張豹的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神色有些灰暗。

  當初他和兩位結拜兄弟劉舉國、張豹一起進入傷兵營,如今過去十幾天,劉舉國已經基本康復, 張豹的傷也明顯好轉了很多,唯有他的傷不僅沒好轉, 反而越來越重。

  大夫告訴他,他左耳化膿嚴重,已經威脅到頭腦,普通醫藥已經無救。

  唯有服用監國府送來的秘藥,方有轉危為安的機會。

  只是監國府的秘藥用起來並不安全,可能會讓他的傷病迅速好轉,卻也可能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是否服用,取決於他。

  李保田只是個普通人,好不容易從重慶逃回來了,又在傷兵營得到醫治,自然不想死。

  因此這兩日他一直猶豫著是否要服用那秘藥。

  原本,隨著病情的加重,他整日都昏沉沉的,可今天大院中傳來的大群婦人說話聲卻是讓他清醒了些。

  張豹說監國府設立了護士營,招了三百護士專門來照顧他們這些傷兵。

  但這些護士卻都是婦人。

  現在營中無論是傷兵還是大夫及醫館學徒,都在議論這件事。

  說什麼的都有。

  有的傷兵哪怕沒了鼻子耳朵, 也沒改掉過去在軍營中染上的某些習慣, 壞笑著揣測,說監國府莫不是知道他們這些人好幾個月沒碰過女人,便招來一批婦人慰勞他們吧?

  但大多數傷兵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他們又不是得勝歸來,而是被張賊放回來、僥倖保命的敗兵,能被收入傷兵營醫治,已經是公主仁義了,又怎麼會弄來官妓慰勞他們?

  何況,這些護士看著都是四十左右的粗壯健婦,年齡上都能當很多傷兵的老母了,怎麼會是官妓?

  認為是官妓的人純粹是**上腦,該切了。

  那些大夫及原來的傷兵營雜役則對這些婦人的到來很不滿,認為傷兵營根本不是該有女人的地方。

  還認為監國府招來的這批所謂護士,不僅無法減輕傷兵營壓力,反而會令營中生出亂子。

  不過這些人也只敢私底下議論下而已,對於監國府設立護士營的決定是不敢反對的。

  這些話都是張豹照顧李保田時講的,李保田聽了一耳朵,只覺得稀里糊塗,更加昏沉了。

  不過, 當他透過窗戶看向大院中時,卻是精神了些。

  只見大院中看著有好幾百的婦人們站成了一個還算規整的長方陣。

  包括從監國府來的四名侍女, 所有人都穿著麻布袍、麻布褲子, 頭戴一定造型古怪的麻布帽。

  遠遠看起來竟然頗有氣勢。

  緊接著讓李保田以及和他一樣偷偷觀望著護士們的人事發生了。

  只見其中各自最高挑的監國府侍女拿出了奇怪的喇叭,然後就發出了極其響亮的聲音。

  那數百婦人不知是否經過訓練,竟然跟著一起整齊喊話,聲音響徹整個傷兵營,乃至傳到了外面。

  更讓李保田等人震撼的,則是她們所喊的話語內容。

  「我宣誓!」

  「我宣誓!」

  「我自願成為一名護士,從此忠誠於護理事業,救死扶傷,預防疾病,關愛病人,精心護理,不辭辛苦。盡全力讓病人恢復健康,盡全力減輕病患痛苦,盡全力提升護理技能。用真心、愛心、責任心,公平對待我所護理的每一位病人!」

  「我自願成為一名護士···」

  「此誓,終生不悔!」

  「此誓!終生不悔!」

  原本大院中的護士們剛開始宣言時,各病房還有些傷兵、大夫、學徒、雜役各自議論著什麼,甚至是說笑。

  可聽著聽著,所有人都不禁愣愣地看著院中那群身穿麻布的女人,就好像被一群美艷的女妖精奪走了魂魄。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那並不是女妖精,而是一群容顏粗陋、年長健壯的婦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群婦人,方才的一段宣誓卻令傷兵營原來的所有人目眩神迷。

  然而,集體宣誓只是護士們進入傷兵營帶來的第一個震撼。

  宣誓之後,連翹就用朱媺娖借給她的擴音器高喊道:「現在,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各隊、各組分頭行動,對傷兵營進行第一次大掃除!」

  隨著連翹一揮手,頓時這些護士便從一旁拿起了工具,跟隨著各自的組長、隊長熱火朝天的干起活來。

  她們不僅是對傷兵營大院進行全方位、徹底的打掃,便連病房也不放過。

  還有一個個婦人為各床鋪更換床單、涼蓆。

  一時之間,無論是人數眾多的傷病們,還是大夫、學徒、雜役們,都被這些護士的聲勢鎮住了。

  當看到護士們走進房間時,有些傷兵甚至不自覺的縮在牆角、床腳,生怕礙著了護士們的勞動。

  就連平時有些高高在上的大夫們,以及孫平等傷兵營的小官吏,見了護士們不自禁地讓道。

  一位四十多歲的護士來拿著床單和涼蓆過來,看到了李保田的樣子不禁道:「小伙子,傷得這麼重啊?你娘要是曉得不知道多心疼喲。」

  李保田如今耳朵更聾了,只能隱隱約約聽見這話,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差點哭出來。

  他十來歲就沒了娘

  如今眼看著可能沒命了,想起娘來就更加的傷心。

  「小伙子,你是想睡床單還是涼蓆,嬢嬢給你換。」

  李保田紅著眼眶道:「床單吧,床單暖和些。」

  雖然是大熱天,但他身體如今虛弱,晚上卻是感覺冷。

  等到這護士換完床單離開,李保田心中終於有了決定,扭過頭來對張豹道:「三弟,去告訴梅大夫,我要用秘藥。」

  「你真要用?」張豹聽得緊皺眉頭,「我聽說那秘藥可是已經吃死兩個人了。」

  李保田故作自信的一笑,道:「選擇吃秘藥的人不少吧?那麼多人才死兩個,我不信我會那麼倒霉。」

  張豹聽了稍稍沉默,然後就道:「也是,搏一把,總比等死強。」

  然後就去給張豹叫醫生。

  說起來,這傷兵營如今有千多傷兵,僅靠此前的幾十名雜役,人手是相當捉襟見肘的,主要其實是靠傷勢較輕的傷兵們幫忙···

  張豹離開一會兒後,梅大夫就帶著陳梅過來了。

  問明李保田的意願,陳梅便小心地拿出了兩枚李巧那裡取來的藥子。

  其中一枚是圓形白色藥子,看著還算正常,另一個卻仿佛水晶中裝著兩色細碎藥粉,看起來極其古怪。

  李保田既然下定決心,自然沒猶疑,在陳梅的注視下,用一杯溫水將兩枚藥子都服下了。

  不一會兒,他便感覺睡意昏沉,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李保田被一陣高喊聲吵醒。

  「諸位傷兵營同袍!我等本是被俘敗兵,蒙監國收入傷兵營醫治,方能保存性命!

  監國於我等有大恩!

  而今張賊將攻成都,賊眾數十萬,而成都守軍卻不足五萬,監國正是缺乏兵卒之時。

  如此情形,我等既已基本康復,能像烏龜一樣地縮在這傷兵營嗎?!」

  「不能!」

  「不能!!」

  「好!既然諸位同袍都這麼認為,可願重組一軍,待來日再與張賊做過一場,以報仇雪恨,為監國效死?!」

  「願意!」

  「願意!!」

  「孫都管與兩位護士都司都聽見了?我等皆希望能再與張賊一戰,也想償還監國的大恩大德,希望三位能夠幫忙通傳,請監國給我等一個報恩及雪恨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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