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澳門之會
廣州遠郊，某個山旮旯的山莊裡。
張曉正在和澳門的兩位實權派談話，分別是澳門王室大法官羅某還有耶穌會會士范禮安。
羅法官其實也是他自己起的中文姓，客隨主便，張曉也就稱呼他為羅法官了。范禮安更不必說，一看就是耶穌會資深會士自己起的中文名。
「多謝張先生的邀請，曾經我也想進入大明境內，但是大明的官員卻是對我有了一些不恰當的敵意，如今這還是我第一次踏上大明的土地。」范禮安激動說道。
「范先生，我必須要糾正你的語句，你現在常住的澳門，也是我大明的土地，你們佛郎機人在這裡只是租住，要接受朝廷的管轄。」張曉鄭重提醒道。
「尊敬的張先生，這是我語句上的過錯，我指的是進入大明的內地，就像現在一樣。在澳門，事實上我們也就是能在島上活動，並不能自由進入大明的內地。」范禮安趕緊解釋道。
「你們記得就好，澳門是大明的領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上你們葡萄牙人在這裡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嚴重越界了，你們在試圖把澳門經營成你們的要塞，現在朝廷裡面想把你們驅除出去的呼聲是從來沒有中斷過的，在豐臣秀吉入寇朝鮮的時候，這樣的呼聲也是更為強烈的。對了，范先生，伱應該算是耶穌會在東方的負責人吧，聽說你去過日本，你有見過豐臣秀吉嗎？」張曉說道。
「太閤……豐臣秀吉我是見過的，當時我是想在日本傳播福音，但是豐臣秀吉並不像上一任的日本大將軍織田信長，他對於我們歐洲人有著一些不太恰當的敵意和防備，也不願意簽署法令保護基督徒和我們在日本的一些利益。對於豐臣秀吉入寇朝鮮之事，我感到非常的遺憾，我在此鄭重聲明，耶穌會沒有介入到這場充滿悲劇的戰爭中來。」范禮安說道。
「張先生，我必須要鄭重聲明，我們雖然是葡萄牙人，但是現在葡萄牙王國已經是在西班牙國王英明的統治之下，我在這裡全權代表著西班牙王室的利益。」旁邊的羅法官也發聲了。
「澳門和馬六甲是葡萄牙人的據點，呂宋國才是被西班牙占據的殖民地。按照你們歐洲的傳統，現在葡萄牙王國其實還在，只是由西班牙王國的國王兼任而已。現在西班牙王國已經深陷戰爭的泥淖之中，如今航路已經連結世界，歐洲的戰火也會影響到世界各地，也會影響到澳門。所以澳門的地位必須要進一步明確，要不然如果澳門引來了其他國家的船隻入寇我大明地界，這是大明的皇帝陛下所不能允許的。」張曉也鄭重告誡說。
「我們澳門的人有能力保護住澳門，還請大明朝廷不要擔心，每年的租金我們都會按時繳納，如果大明朝廷需要什麼進貢我們也會想辦法提供。」羅法官也做出了保證。
「不不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在說澳門以後的地位問題，原來你們在澳門落腳，只是說為了便利商貿，如今你們在澳門又是修築堡壘，又是進駐軍隊，如今又因為歐洲的衝突，又要把戰火燒到了澳門，這是大明絕對不允許的。因為你們在澳門的軍事存在，現在大明要在廣東沿海布置數千軍隊，還有水師艦隊，所耗費的錢糧都不知道有多少，這不是區區每年幾百兩的所謂租金能夠彌補的。」張曉說道。
也許是話題實在是過于敏感，雙方的會談一下子陷入了停滯，也正好到了飯店，張曉示意會談暫時停止。
宴席之上，范禮安其餘的菜式都動了筷子，唯獨只有一盤雞肉，遲遲不敢下筷子。
「范先生，這是粵省的特色菜式白切雞，蘸料就可以吃了，我可是特意找了這個館子，這個館子的菜式雖然沒有那麼多花樣，但是確實都還算好吃。」張曉解釋道。
眼見張曉這麼說，范禮安也就把一塊雞肉夾了起來，遞進了嘴裡。
「怎麼樣，還可以吧。這一道白切雞看起來有這麼奇怪嘛，我這裡特意讓店家上了好幾種蘸料，什麼樣的口味都可以試試。」張曉解釋說。
「多謝張先生的款待。只是當時我看這白切雞的骨頭都還是有些血跡，還以為這道菜是生的，沒想到已經是熟透了。」范禮安如實說道。
「原來是這個緣故，白切雞是熟透的，這個沒有問題，這樣吃起來雖然口味比較清淡，但是還是比較能保持食材的原味。」張曉也解釋了一番。
「張先生，我對你感到非常好奇，你對於歐洲的了解甚至比我們這些歐洲人還要深刻，但是我需要強調一點，我只是西班牙國王陛下派駐在澳門的法官，作為王室的代表管束澳門的西班牙人，但是對於澳門的地位問題，我是無權代表國王做出解釋的，我必須要上報果阿總督，由總督報告國王陛下，才能對張先生你的要求做出回應。」羅法官說道。
「那就請你如實匯報給你的上級吧，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西班牙這邊能派出一員正式的王室代表到大明來，畢竟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下面人隨便辦的，不管是你們這邊，還是我們這邊。但是如果溝通不暢，我們也只好認為這是西班牙國王的意圖。就比如我之前聽聞西班牙的呂宋總督，可是想著從歐洲本土那裡調來重兵，入寇我大明的。這件事情也需要你們西班牙國給一個解釋才好。對了，范先生，你們耶穌會在大明還有大明周圍四處活動，又和豐臣秀吉有所接觸，有些事情也是希望你們能說的明白一些，免得到時候朝廷把你們當成探子。畢竟利瑪竇能在京城立足，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范先生你也不希望你們耶穌會的努力，又要回到起點了吧。」張曉告誡道。
「張先生，我們耶穌會是帶著和平的誠意在和大明交流，絕沒有參與豐臣秀吉那一場可悲的戰爭。事實上，當聽說豐臣秀吉要發動那場戰爭，我還寫信去勸阻這位日本的實權統治者了。」范禮安急急忙忙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