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嘉靖五十二年,仙朝立!

  第202章 嘉靖五十二年,仙朝立!

  嘉靖五十年,十二月,下旬。

  小半年時間裡,大明朝可謂是空前的熱鬧。

  首先,就是朝廷的新國子監,對外公布了關於嘉靖五十二年,科舉改制的具體章程,以及新科舉,關於各行各業,所考的全部科目。

  學子需要考的總共有四個大類。

  一、三教經意。

  儒教經典,考儒家四書五經,明聖賢之道,通古今之變。

  佛教教義,探佛家禪理,悟生死輪迴,求心靈解脫。

  道門教義,研道家經典,明陰陽五行。

  二、九流百藝。

  上九流之選,涵蓋史書、國事、軍事等領域,選拔具有高尚情操與卓越才能之士。

  中九流之技,包括醫術、卜卦、書畫、樂禮等技藝,選拔具有特殊才能與技藝之士。

  下九流之識,涉及市井百態。

  三、五行八作。

  五行之業,車行、船行、商行、腳行、牙行,選拔熟悉交通運輸、商貿流通等領域之士。

  八作之技,是為金匠、銀匠、銅匠、鐵匠、錫匠、木匠、瓦匠、石匠,選拔具有精湛手工藝技能之士。

  四、綜合雜學。

  包括、經義、策論、詩賦、算術、律法。

  一時間,百家學說,三教九流,各行各業,但凡是有點追求的人,都開始積極備考。

  他們只剩下一年時間了。

  不過好在,早在嘉靖四十八年的時候,大明雜報就沒少向所有人透露新國子監科舉要考的重點內容,不少想要參與科舉的人都沒有準備錯。

  只是這一次朝廷正式發公告,會顯得更加的正式,也確定所考的科目而已。

  其次,整個大明朝最熱鬧的莫過於第二件事,那就是民間突然開始流傳出大量的消息,其實朝廷一直有仙法,不僅如此南京城內不少人看到了有體型巨大的靈隼,還有修仙者。

  隨著一些不法書商私自刊印的大明雜報,大肆的宣傳,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但奇怪的是,這些書商竟然沒有被官府捉拿。而這也讓更多的人將目光投向南京城,甚至不少人開始湧入南京。

  更有甚者,更是說南京城,上到官員,下到百姓,人人都有仙法傳承。

  這兩件事,徹底的讓大明熱鬧了起來。

  本就因為盛世大明而繁華異常的南京城,在這短短的小半年時間裡,更是極盡繁華。

  一些當地的酒樓,客棧,茶館,梨園的掌柜,為了能吸引到更多的人,更是揚言有仙人借宿,或者是有仙人賜寶。

  像是東南沿海一帶,從其他國家來的商人,也因此而被吸引到了南京城。

  一時間,真真假假,南京城內,魚龍混雜,儼然成了大明朝,比京城還要熱鬧之地。

  南京。

  欽差臨時官邸,位於玄武湖邊上的一座莊園。

  天地間,雪霧連成片,灰濛濛。

  長廊下,海瑞背著手,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大雪,身後腳步聲響起,王用汲走了過來。

  「裕王回信了。」王用汲說著,來到海瑞身邊,並排站定,道:「四個字,稍安勿躁。」

  「不出所料,」海瑞緩緩開口,「裕王不會參與此事的,甚至裕王已經放棄了徐閣老,成敗與否,都與裕王無關。」

  「如今朝廷的全部財政撥款,全都在軍隊上,光是三大營就耗費國庫將近三成的銀錢,前些日子,五軍都督向戶部申請了一大筆錢。」

  「兩京一十三省,各地都在招收適齡的孩子入各都司,如今的內閣,新黨、嚴黨和張居正等人,都開始了新的一輪布局和博弈。」

  「那就是軍隊!」海瑞背著手,手指輕輕摩擦著,「這些背後都有二王的影子。」

  「至於南京城,如今已經成了一座絕地,」說到絕地的時候,海瑞眸光一閃,道:「朝廷的政令不再下達,南京的消息不再上報。」

  「這是所有人的默契,李承武一方已經把事情鬧大,如今大明朝所有臣民的目光都在南京城,他就是要讓皇上出手,徐階也一樣。」

  「他在等,等皇上的劍落下來。」

  「呼,」王用汲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道:「剛峰兄,你呢?你也在等皇上嗎?」

  「呵,」海瑞聞言,發出一聲輕笑,道:「你不是說我是一柄帝王劍嗎?」

  「劍豈能有自己的想法?」

  聽到海瑞這麼說,王用汲不由發出一聲輕笑,道:「伱就別打趣我了。」

  說完,王用汲的面色一怔,繼而道:「你說……」說話間,還用手指了指頭頂,對著海瑞比對了一個『皇上』的口型,道:

  「為什麼還還不出手?」

  「事情鬧的這麼大,南京城幾乎是大明朝上上下下,默認的存在修仙者,儼然要成為一座修仙之城,甚至南京六部也都默認的態度……」

  「如今整個南京,就好像是被朝廷遺忘了一般,內閣和李承武的爭鬥也走到尾聲了。」

  「……還在等什麼?」

  「結果,」面對王用汲的疑問,海瑞開口平靜的吐出兩個字,「到了嘉靖五十二年,朝廷就會對全天下公布修仙之法存在的事實。」

  「仙法遲早是要向全天下傳播的,這是大明壯大發展必須要經歷的一步。」

  「現在,徐階提前走出了這一步,從此以後,南京城將會是我大明仙朝的第一試點。」

  「至於皇上為什麼現在還不出手……」海瑞說著語氣微微一頓,看向王用汲,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聽到海瑞說不知道,王用汲一愣。

  在他看來,海瑞應該是非常了解皇上的,結果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這讓他很是意外。

  「你不必這麼看著我,」海瑞看向王用汲,微微一笑,道:「我從不揣測聖意,我只看大明朝的未來,皇上不論做什麼,只要對大明有利,那皇上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嗯,你是不揣測聖意,你狂起來,可就沒有別人什麼事了。

  「明受,在你看來,皇上會怎麼做?」海瑞又問道。

  「我?」王用汲指了指自己,而後皺著眉頭想了片刻,目光凝視著面前的雪霧緩緩道:

  「首先,你我都知道,給南京城散發仙法這事,並不是什麼大事……」

  海瑞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好友。

  「其次,整件事最大的癥結,甚至就算是李承武,還有徐階,徐閣老做局的核心,如今已經很清晰明了了,那就是拿皇權說事!」

  「在李承武一方看來,徐階如此行為,就是觸怒皇上的逆鱗。」

  「在徐階一方看來,他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吸引李承武入局,把事情鬧大。」

  「嗯,要說把事情鬧大到這種地步,這背後說不定還有內閣其他人的推波助瀾,就是在助徐閣老把局做成。」

  「臣子僭越皇權,這……」王用汲說著,搖了搖頭,道:「我認為,皇上不會輕饒了徐閣老,就算他把南京城打造成大明第一座修仙大城,結果也不會改變多少。」

  「皇上不會怪罪仙法流傳出去,但任何一個帝王都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權利遭到染指。」

  「自古以來,但凡是有權力的帝王,都將自己的權利看的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天下、百姓、王朝利益、全部都要排在皇權之後。」

  說到這裡,王用汲已經把自己的觀點說了,那就是嘉靖一定會殺徐階。

  「你的分析不錯,」海瑞聞言,點了點頭,道:「可是,如果皇上殺了徐閣老,那豈不是被李承武利用了?」

  「皇權不可被染指,但同樣不可以成為別人手裡的刀。反之亦然,如果皇上饒了徐閣老,那李承武一方將會是劍刃之下亡魂。」

  「同樣的道理,皇權也成了徐階手裡的刀。」

  聽到海瑞的分析,王用汲瞳孔一縮,而後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語速微快,道:

  「可同樣的做法,嚴嵩父子也沒少做。」

  「他們不也是在朝中結黨營私,排除異己,貪污受賄……」說著,說著,王用汲的語氣突然又漸漸弱了下來,然後喃喃道:「不一樣。」

  「嚴黨所作所為,都是在迎合聖意。」

  「聖意若不在嚴,那嚴黨將翻不起任何風浪來……皇上看似被嚴黨蒙蔽,實則……」

  說到這裡,王用汲深吸一口氣,表情沉凝的看向海瑞,道:「其實,兩派都觸了逆鱗!」

  「結果,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這一刻,王用汲看向海瑞的目光,透露出來的意思,像是在說,你還敢說自己沒有揣測聖意?

  「呵,」海瑞輕笑一聲,不置可否,繼而道:「明受,關於張文遠走私一案的卷宗我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嘉靖五十二年,年初呈報。」

  「這期間,南京城內的仙苗、還有仙法流傳出去的可能,走向,最好還是全部都寫一份記錄留檔,雖然朝廷不會在乎只有一小段的『引氣訣』口訣流傳出去,但當臣子的要盡責。」

  「呼,」吐出一口氣,王用汲頗有些賭氣,道:「怎麼做官盡責,不勞海老爺教我。」

  「明受啊明受,你好生小氣,」海瑞笑著,而後心中一動,道:「此前皇上賞了我一壇上好的靈酒,明受兄可願與我痛飲一番?」

  「案子未結,不敢與上官共飲。」王用汲轉過身,背著手,一副很是清高的模樣。

  「一瓶靈源勾兌,若是……」海瑞繼續說著,話還沒說完,就見王用汲一轉身作揖,道:「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嗯,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修煉資源過不去,他可不像海瑞,背後有皇上,他身後只有一個裕王,當初張居正舉薦了海瑞給裕王。然後因為海瑞,他進入了裕王府,成為裕王府詹士。

  當初海瑞捅破兩黨與二王的關係,自己也被外派到了寧波府,隨著裕王與清流關係破裂,他現在的地位很是尷尬,雖然裕王沒有放棄他,可資源也不會太過傾斜給他。

  說著,王用汲直起身,嘴角笑意卻是怎麼也壓不住,一副得逞的模樣。見此,海瑞搖頭髮出輕笑,繼而王用汲也跟著哈哈大笑。

  ……

  轉眼,嘉靖五十一年,正月初三。

  殘陽如血,塵土捲起,南京下轄,上元縣,郊外一處空地,少年驚慌失措的奔逃。

  而在他身後則是一匹快馬疾馳而來,而在快馬上坐著的則是一個頭戴斗笠,手持一柄斷刀的壯漢。

  「嗖!」壯漢手中斷刀飛甩出去,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一股巨力從身後撞擊,繼而他的胸膛破開,鮮紅的斷刃探出半頭。

  少年只覺得喉頭一癢,一口大血噴出,繼而整個人倒地,在黃土裡痛苦扭曲掙扎。

  「吁!」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壯漢翻身下馬,一腳將少年踢翻了一個面,神色冷漠的拔出斷刀,蹲下身抓起少年的頭髮。「嗬,嗬……嗬……咕……」

  少年劇烈喘息,嘴裡不斷的冒出血沫子,壯漢抬手,斷刃狠狠洞穿心臟,少年瞬間斃命。

  然後,壯漢又冷漠的從少年懷裡死死抱著的包裹里,取出一個用油皮紙封死的包裹。

  扯開油皮紙,裡面是一塊比成年人巴掌大的龜甲,還有一封有些破爛的信。

  「這就是仙法嗎?」壯漢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撫摸著冰涼的龜甲,冰冷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變得狂熱與興奮,臉皮都在抖動。

  經過短暫的興奮之後,壯漢一把將龜甲和信塞入懷中,而後翻身上馬甩動鞭子揚長而去。

  「嘎!」滿天塵土捲起,壯漢離去不一會,一隻黑色的靈鴉疾馳而過,在天空盤旋幾圈後落下,優雅的站在少年的額頭上。

  不一會,一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疾馳而來,這是一個膚色黝黑的青年。

  低頭看了眼少年,青年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子,拿出筆舔了舔,寫道:「上元縣,第五百四十三號得主身死,新得主錢闊,已上路……」

  說完,收起本子,青年皺了皺眉,看著依舊站在屍體頭上的靈鴉,道:「畜牲,要偷懶嗎,還不跟上!」

  「嘎!」靈鴉歪了歪腦袋,發出一聲啼鳴,似乎是對自己被罵,發出抗議一般。

  「聰明的畜牲,果然惹人厭!」嘴裡嘟囔一聲後,青年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從裡頭取出一條拇指粗細的靈蟲,扔給靈鴉。

  「嘎!」看到靈蟲,靈鴉興奮的張大嘴一口吞下,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青年。

  「滾!」被呵斥,靈鴉叫了一聲,不過卻是沒有再違逆命令,而是振翅疾馳而走,朝著那壯漢的方向而去。

  青年見此,看了眼木盒裡的肉蟲,抿了抿嘴,心中一動,用小夾子夾起一條,猶豫了一下,直接扔到了嘴裡。

  隨著「啪嘰」一聲,肉汁在嘴裡爆開,青年臉色先是一僵,繼而眸子微微睜大。

  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錯!

  「難怪上頭下令,不允許剋扣靈鴉的口糧,這靈蟲身體裡蘊藏的靈氣,竟然比其他血肉生靈的要濃郁的多!」咂了咂嘴,看著木盒裡剩餘的三條靈蟲,青年抿了抿嘴,還是忍住了。

  「三個月了,第五百四十三號依舊沒有固定下來,我這條線還要跟多久?」想著,青年從懷裡拿出一個捲軸打開。

  一張用筆勾勒而成的蛛網呈現。

  而在每個蛛網的中心,正是南京城,而蛛網的邊上的每個節點,都標記著一個紅點。

  「嘖!」看著這幅蛛網,青年咂了咂舌,自語道:「小半年時間,當初發出去的三萬份仙法,如今留在城裡的,除了從得到仙法開始,就知道隱藏自己的普通人外,其他全都是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孩子,其餘不知道隱藏的,毫無例外都被殺了,然後功法就開始外流……」

  「嘿,不過這範圍也只限於應天府,整個應天府與其他府相交之地,都有人嚴格看守,這些人誰都別想讓仙法流傳到其他地方。」

  「甲組一千多份仙法,其中半數以上是城內,另外一部分則被分散到了各個縣……」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翻動捲軸,念道:

  「江寧縣,稻香村。」

  「李家得第六百七十號龜甲,李家第三代,李天明,七歲,心性城府,皆為上甲,得靈鴉輸送靈米,三個月引氣入體。」

  「江寧縣,竹園村。」

  「王家得第八百二十號龜甲,王家第三代,王豐,十歲,生性單純,得靈鴉輸送靈米,兩個月引氣入體,資質判定上甲……」

  「句容縣,藥谷村,村長之子周柴……溧陽縣,漁溪村,趙家么女……江浦縣,義興村,船夫之子,梁曲,判定為上甲,重點培養……」

  看著一個個記錄在案,穩定的名字和家族,青年微微搖頭,輕嘆一聲,看向腳邊屍體都已經涼透的少年,恨鐵不成鋼道:

  「上元縣可是附縣啊,你說你得到仙法,嘚瑟什麼你,現在好了,整個柳林村被滅,自己也被殺…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說完,青年搖搖頭,「上元縣算是一顆仙苗也沒了……」

  說完,青年收起捲軸,嘆道:「當初的三萬份仙法,經過最初淘汰,第一批仙苗只有一萬。其餘兩萬多都已經流了出去……」

  「如今那兩萬多份,也大半已經有了歸處,名錄都已登記在冊,上頭說時限到明年,」青年掰著手指算了算,臉色難看道:

  「我負責跟著的三十個,還有二十個沒有穩定下來,希望一年時間能來得及!」

  又嘆了口氣,青年抬腳大步而去。

  ……

  時間匆匆,轉眼來到了嘉靖五十一年,六月,又是小半年時間過去了。

  夜,南京城,應天府尹,董承府上。

  「呼,」董嘉深吸一口氣,雙眼緩緩睜開,白淨的臉蛋上,透著紅潤和幾粒細汗,而後撇頭看向榻上盤腿而坐,約莫二十歲的黑衣女子,滿臉喜色,道:「師父,全身二百一十處穴竅,我已經打通二十個了!」

  董嘉說話間,滿臉喜色。

  聞言,盤腿而坐的黑衣女子長長的睫毛一顫,而後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滿臉喜色的少女,眸子裡卻沒有任何鼓勵之色,冷冰冰的。

  「一年只打通二十個穴竅,有何可喜?你可知,南京城內,百姓家的孩子中,有人比你得到的仙法要晚,如今已經打通六十個穴竅?」

  「你又可知,京城仙府內,那一萬兩千仙苗,如今已全部完成了引氣入體的修煉,開始了練氣一層的修煉,甚至有三成的仙苗已經突破到了練氣一層,剩餘的七成中,半數今年就可以突破練氣一層,等到明年……」

  說著,黑衣女子深吸一口氣,道:「我大明,將會多出一萬兩千名真正的修仙者!」

  聽到黑衣女子的話,董嘉臉上的喜色緩緩收斂,剛才突破第二十個穴竅的喜悅頃刻間蕩然無存,不過心中的驕傲還是讓她低聲嘟囔道:「那是因為他們在京城,擁有大量的靈物資源……」

  「住口!」見少女還敢不服,黑衣女子豁然起身,冷聲呵斥,「你只看到了他們在京城,在仙府,還有大量資源,但你可想過,就算同樣的資源下撥給你們,你又憑什麼得到更多?」

  「告訴我,你排名第幾?」黑衣女子冷冷問道。

  「一百六,六十……」

  董嘉蠕動了一下嘴唇,磕磕絆絆道。

  「你的龜甲排序多少?」黑衣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董嘉,冷冷道。

  「十,十三。」說到這裡,董嘉徹底沒了聲音。

  「我告訴你,南京城內的一萬名仙苗,如今排名第一者,當初編號八十七。」

  「而且,他無父無母,沒有你這樣的家庭,可以供他不計後果的修煉仙武法,他不過是個乞兒,但除了每個月的符籙、丹藥,他得到的靈物資源,卻不比仙府內的仙苗少。」

  「你可知為何?」黑衣女子說著,厲聲道:「因為他更優秀,比你們所有人都努力!」

  「你們吃飯的時候,他在修煉,你們在睡覺的時候,他還在修煉,你在沾沾自喜的時候,他還是在修煉,除了必要的休息,他都在修煉!」

  「……我!」董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最後只能低下了腦袋,嘟囔道:「對不起師父,我知道錯了,我這就繼續修煉。」

  看著少女重新定下心開始修煉後,黑衣女子眸光閃了閃,背著手來到窗前,看著天穹的明月,心中一動,攤開手掌。

  一層淡淡的靈氣縈繞。

  她叫徐芝,徐階家族的核心族人之一,也是不被朝廷所記錄在冊的人。

  她得到修仙功法是在嘉靖四十五年,徐閣老得到仙法的時候是嘉靖四十二年。如今是嘉靖五十一年,也就是說她已經修煉了六年整了。

  如今她的修為是練氣二層。而徐閣老的修為,前不久才突破練氣三層。

  像是族中還有人與她一同得到仙法,但是如今也不過是練氣一層,六年了,才一層。

  這其中固然有資源傾斜的緣故,可當初大家可是同一起跑線,一樣的努力,結果卻不同。

  「足以見的,修仙與努力有關,但關係並不大,重點是資源與…天賦嗎……」想著,徐芝又將目光看向董嘉,心中暗道:「一萬名仙苗的排名,其實就是一個天賦排名……」

  想及此處,徐芝來到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本子,然後繼續記錄。

  「第十三號,仙法獲得者董嘉,名次再次降低,天賦重新評估,判定為丙級,中等……」這一套天賦排名,與大明仙府的排名是一樣的。

  ……

  時間匆匆,又是半年過去了。

  時間終於來到了嘉靖五十二年,正月初二。

  這一日,天降瑞雪,依舊是裕王府,但人卻早已不是當年的那些人。

  膳廳之中,小桌上坐著三個人,周圍也沒有伺候的下人。

  飯桌上,濃郁的靈氣四溢,精美的菜餚,全都是靈蔬,靈禽做成,熱騰騰飄香的一大鍋靈米做成的米飯,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裕王坐在上首位置,在他的左手邊,坐著的是如今內閣新黨成員,王崇古,而在他的右手邊則是本該坐鎮瀛州府的名將馬芳。

  當初裕王招攬了王崇古跟馬芳。

  王崇古被招入內閣,成為如今的新黨領袖之一,而馬芳則被安排,留守瀛州府。

  此時,相比於輕鬆,從容的王崇古,向來混不吝,一副兵老粗模樣的馬芳卻有些拘謹。

  他向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飯動靜更是風雷般席捲,此刻小口小口吃著米飯,坐的板板正正的,很是不得勁。

  嗯,即便眼前的這一桌菜餚所蘊含的靈氣,要比瀛州府的濃郁的多,他也味同嚼蠟。

  飯桌上,馬芳不時的眨巴著眼,給王崇古使眼色,但後者卻好似沒看到一般。

  「今早,」這時,裕王吃光碗裡的米飯,俯身去給自己舀玉制大盆里的靈粥,放下靈木製造的勺子,吸溜了一口靈粥,道:「宮裡來了旨意,明日午時,玉熙宮議政。」

  聽到這話,正在吃飯的王崇古點了點頭,道:「昨日我也收到了宮裡的旨意。」

  馬芳眨了眨眼,只是默默的聽著。

  「科舉的時間也定下來了,就在二月初九,從鄉試到會試,再到殿試,第一個月完成鄉試,相隔一個月,第三個月舉行會試。」

  「中間再隔兩個月,舉行殿試!」

  「也就是,科舉要在嘉靖五十二年,九月結束,且要公告天下,」裕王說著,喝了一口靈粥,然後夾了一筷子小鹹菜,看向二人,道:「邊吃邊說,不必拘謹……」

  說完,又自顧自道:「這兩年來,變法效果推行還算不錯,百姓的思想也逐漸轉變。想要徹底的扭轉,這是一個慢工,急不得……」

  王崇古點了點頭,聽了個大概懂的馬芳也跟著點點頭。

  「科舉結束,也就是九月份,朝廷就會正式對外宣布,大明將成為仙朝……這些瑣事之後再說,軍中你要多擔待一些,五軍都督……」

  說著,裕王語氣微微一頓,道:「明日應該就能有結果了!」

  聽到這話,王崇古身體微微一怔,眸子裡閃過一抹莫名之色,他知道裕王說的是什麼。

  南京的事,兩黨的爭鬥要結束了。勝負如何?誰也看不出來!

  因為勝負在皇上手裡!

  但對場外的裕王等人來說,徐階和李承武,沒有一個人是贏家,勝利屬於沒有參戰者!

  而對於更少一部分人來說,勝負已經出來了。

  比如了解嘉靖的嚴嵩,再比如海瑞……

  前者基於對嘉靖的了解,君臣默契,後者則是對大明利益的洞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