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海瑞：這份尊重是大明賜予爾等的，而不是你們用實力贏的！

  要神術？

  那不就是要仙法？

  對於大明朝，上到官員，下到百姓來說，都有一個統一的逆鱗，那就是仙緣。

  百姓和普通官吏層面倒還好說，畢竟朝廷從未向他們公開宣布過，有仙法一說，都是他們篤定的認為朝廷和仙人有關係。

  但不論是哪一樣，在所有的臣民心中，仙法都獨屬於大明和大明的子民。

  任何人膽敢要染指，那都是對大明的挑釁。

  這一刻，不光是王用汲和海瑞臉黑了，就連驛館的大明官員也是瞬間冷下了臉來。站在一旁的捕頭更是已經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就連那負責翻譯的驛館官吏，此刻也冷著臉，默默的向一旁移了一步，顯得很是冷淡。

  然而西班牙王國的使臣，卻是沒有察覺到現場氣氛的變化，依舊神情倨傲的看著海瑞。

  「我們西班牙王國是歐洲的霸主國，如今我們已經組建了強大的神聖同盟軍，」說到神聖同盟軍的時候，費爾南多滿臉自豪之色，「若是你們真的有什麼『神術』，我們可以共享……」

  「誰能告訴我，剛才是怎麼回事。」翻譯的話還沒說完，海瑞便一擺手，轉身看向其他人。

  海瑞已經懶得與此人再說什麼了，現在他只想依法辦案，這個所謂的使臣，他最好在等會量刑的時候，不是主犯！

  此前他跟王用汲討論這些海外諸國的時候，確實對這些華夏以外的種族有所敬佩。

  但是不要忘了，他們拿這些強國與大明進行對比的時候，首先是拿這些所有國家一起，跟大明對立面，做參照對比！

  其次，都是用凡人層次的力量做比對。

  若是大明沒有完成內部肅清，重新站到巔峰，甚至達到盛世極致，內憂外患之前，對這些強國的到來，自然會非常重視。

  可現在，早已經變了，大明可是有仙法存在的，皇上更是築基後期的修士。

  不僅如此，還有那依舊在擴張，並且逐步朝著全軍進行替換的仙武衛。

  而且在大明如今龐大財力的供給之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完成替換。

  屆時大明的軍事實力會再次暴漲！

  只要開戰，說句保守的話，這些海外諸國沒有一個能扛得住。

  最重要的是，所謂的大海距離，對大明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飛梭直接就能將兵力帶過去。

  之前給這些使臣尊重，那是因為大明是禮儀之邦，願意給他們這份尊重，既然不識抬舉，那便依法辦事即可。這裡是大明，站在大明的國土上，就要遵循大明律。

  「回知府，」這時，捕頭也聽出了海瑞言辭中的不滿，當即一步上前，「是奧斯曼帝國的使臣，穆罕默德·奧斯曼·帕夏挑釁在先，率先動手者則是西班牙王國的使臣費爾南多！」

  「葡萄牙使臣佩德羅是幫凶。」

  捕頭沒有添油加醋，而是實話實說。

  倒不是說他剛正不阿，而是因為他清楚這位海知府的脾氣，眼裡容不得半顆沙子，尤其是在律法方面，更是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今日他若是敢因為個人喜惡，而對這些使臣的鬥毆而進行添油加醋的虛報，那麼事後，可就輪到他遭收拾了。

  聽到翻譯的話，費爾南多和佩德羅都是面色微微一變。

  當然，他們自然不是害怕才色變，主要是因為眼前這個大明官員處理事情的態度，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在他們看來，西班牙王國和葡萄牙王國作為不亞於大明的強大王朝，甚至比這所謂的大明還要強，這大明的官員理當對他們禮遇才是，然而結果卻是一副公事公辦，還要問罪的意思！

  一時間，二人心裡都有些接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在他們看來即便要問罪，也應該是大明王朝的高級官員甚至是皇帝才是。

  一個小小的知府，在西班牙或者是葡萄牙，不過是某個遠離王都的偏遠地區長官或市長而已，憑什麼對他們兩個強大帝國的使臣問罪？

  （註：中世紀晚期至近代早期，英格蘭以及歐洲其他許多城市的市長制度已經相對成熟。）

  心中念頭閃爍之間，短暫的驚愕過後，兩個使臣面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怒色。

  「既如此，」聽完捕頭和其他驛館官吏的講述後，海瑞大手一擺，看向奧斯曼帝國的使臣，穆罕默德·奧斯曼·帕夏、西班牙王國的使臣費爾南多和佩德羅，道：「便按大明律嚴辦！」

  「拿下！」旁邊早就不爽的王用汲直接厲聲呵斥，繼而身旁早就等到不耐煩的捕頭大手一揮，幾個捕快上前，直接將三人拿下。

  「該死！你們做什麼！？」

  「我是偉大的奧斯曼帝國的使臣，你個小小的官員，也敢審判我？你要受到制裁！」奧斯曼帝國的使臣掙扎著沖海瑞怒吼。

  隨著身旁驛館官吏的翻譯和講述，海瑞跟王用汲也都知道，這個穆罕默德，是奧斯曼帝國的一個聖戰士，其本身並不是什麼文官。

  「大明的官員，你敢審判我們？」在場的翻譯始終沒有停下，所以海瑞等人說的，這些使臣都能清清楚楚的聽的明白。

  知道海瑞竟然要用大明的「法律」來審判他們，神情始終有些驕傲的西班牙王國使臣，費爾南多驚慌之餘，更多的還是憤怒！

  他無法想像，自大航海時代開啟以來，偉大的西班牙王國的使臣，竟然還會遭到這種待遇，歐洲各國對待西班牙王國哪個不是尊敬無比？西班牙王國的使臣，哪個不是受人尊敬？

  什麼時候輪到別人這麼對待他們了？

  此時始終站在一旁看戲的神聖羅馬帝國的使臣，馬克西米利安·馮·哈布斯堡·洛林，法蘭西王國使臣，夏爾·德·洛林·蒙莫朗西和英格蘭王國使臣，理察·溫莎姆·霍金斯幾人，也都被這一驚變給弄得有些神情緊張。

  畢竟大明敢對其他使臣動手，同樣也敢對他們動手，這要是被人給當眾打了，那打的可不光是他們自己，而是整個帝國的臉。

  當然，此刻他們心中更多的還是震驚。

  從他們國家商人口中所得，這個國度的臣民都很熱情好客，懂得禮儀，怎麼突然說翻臉就翻臉，難道就不怕開戰嗎？

  雖然英格蘭王國和法蘭西王國的海軍力量和戰略重點並未集中在地中海地區，但卻也知道，奧斯曼帝國、西班牙王國的強大。

  大明就真的不怕開戰嗎？

  要知道，若是一次打了好幾個強大帝國的使臣，很有可能要面臨這些國家的共同討伐。

  要麼是大明真的很強，可以同時對付好幾個帝國，要麼就是這個官員擅作主張。

  但不論是哪一個，今日的事情，大明註定要給幾大帝國一個交代！

  就在英格蘭王國和法蘭西王國的使臣心中緊張，猜測紛紛，甚至假想等會若是海瑞對他們也動手，他們又該怎麼辦的時候，海瑞卻沒有動他們的意思，只是上前一步，開始宣判。

  「依照大明律第二十卷，刑律第二十二條，」海瑞來到被強行壓著跪在地上的三人，冷聲道：「鬥毆，相爭為斗，相打為毆。」

  「以手足毆人不成傷者，笞二十；成傷及以他物毆人不成傷者，笞三十；成傷者，笞四十。青赤腫為傷，非手足者，其餘皆為他物，即兵不用刃亦是。拔髮方寸以上，笞五十。」

  「若血從耳目中出，及內損吐血者，杖八十。以穢物污人頭面者，罪亦如之！」說罷，海瑞一抬手，立刻有驛館大夫上前，強行為奧斯曼帝國使臣，穆罕穆德驗傷。

  「稟知府，使臣穆罕穆德鼻青臉腫，眼部受傷，耳內有血跡滲出，符合刑律成傷標準。」大夫對海瑞躬身抱拳回稟。

  「來人，全部拿下！」

  海瑞冷眼看著地上跪著的三人。

  「是！」立刻有幾名衙役搬來長板凳，將西班牙的使臣費爾南多和葡萄牙使臣佩德羅摁在板凳上，拔下了衣褲。

  「至於你，奧斯曼帝國的使臣，穆罕默德·奧斯曼·帕夏，出言挑釁辱罵他人在先，依照大明律，第二十一卷，刑律第八條，罵人者，笞一十，互相罵者，各笞一十。」

  「念爾等為使臣，對我大明律法不熟，西班牙使臣和葡萄牙使臣，笞刑可免。」

  「行刑！」見海瑞把該說的都說完後，身旁的王用汲也不廢話，直接大手一擺，示意捕頭行刑。「是！」隨著捕頭的令下，頓時驛館內響起了一聲聲痛苦的嚎叫。

  當然伴隨著的還有木棍，竹條抽打在肉體上，聽了讓不少人呲牙咧嘴的聲音。

  看著痛苦嚎叫，就連那自詡是什麼聖戰士的奧斯曼帝國使臣都開始求饒的王用汲，此前因為西班牙王國使臣的話而難看的臉色也舒展。

  至於驛館內的其他人，此刻也是滿臉痛快，只覺得這些所謂的海上強國的使臣，早就該被收拾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些人多難伺候。

  仗著自己是什麼所謂的海上強國，在入住驛館之後，對他們那是呼來喝去。

  這回總算是報仇了！

  這些捕快都是刑獄方面的老手，總共也就幾十杖和十幾竹條抽打，很快便行刑完畢。

  看著被扶起來，各個面色煞白痛，痛苦呻吟的各國使臣，海瑞這才開口，道：「諸位，爾等都是海外諸國遣往我大明的使臣！」

  「爾等既已來到我大明，身為寧波府知府，我海瑞自當掃榻歡迎，但有些醜話，本官也不得不說在前面，既已入我大明，便請遵循我大明律法，切勿尋釁滋事，否則定當嚴懲不貸！」

  說話間，海瑞的目光掃過一眾使臣。

  這一刻不說那已經被打服的奧斯曼帝國使臣，英格蘭、法蘭西、神聖羅馬帝國的使臣全都移開目光，不敢與海瑞對視哪怕是片刻。

  生怕一個眼神沒使對，就讓這位狂野的大明官員，再給他們一頓揍。

  「海瑞會儘快安排諸位使臣入京城朝見，」說完，海瑞一擺手，對驛館的官吏，道：「送各位使臣入內休息吧。」

  原本海瑞和王用汲還想著提前和這些使臣接觸一下，探明來意，提前上報朝廷。

  但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這些使臣就是衝著大明的仙法而來。

  仙法，毫無疑問是朝廷的絕對禁忌，別說皇上怎麼想，單單是內閣就不會允許仙法流落在海外蠻夷手中，此外還有六部高官。

  五軍都督，兩京一十三省的封疆大吏，這些人可都眼巴巴的等著呢，還能輪到外人？

  海瑞說完就要帶王用汲離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身後傳來西班牙王國使臣憤怒而悽厲的吼聲，頓時讓海瑞跟王用汲停下。

  「他說什麼？」海瑞看向那遲疑的驛館負責翻譯的官吏。

  「這，」翻譯有些遲疑，不過還是立刻開始翻譯了起來，「他說，知府您如此踐踏偉大的西班牙王國使臣，等同於踐踏西班牙的尊嚴！」

  「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等到見了你們的皇帝，我一定要讓他，給我們西班牙王國一個交代！」

  聽到這個使臣的話，海瑞突然冷臉。

  「尊重？」海瑞說著上前一步，逼近費爾南多，嚇得後者當即又是一個哆嗦，不過想到自己剛才那番豪言壯語，頓時又挺直了腰杆。

  「本官告訴你，從你們踏上大明土地的一刻起，大明就給了你們足夠的尊重，是你們自己不珍惜……不要說話！」眼見費爾南多要開口，海瑞直接一抬手將其打斷。

  費爾南多：「……」

  看著眼前瞪大著眸子，身上還隱隱散發著一種特殊氣勢的大明官員，狂妄而驕傲的費爾南多此刻已經顧不上身後的疼痛了。

  眼神僅僅是與海瑞對視不到片刻，就徹底敗下陣來。

  「今天本官有必要把實話告訴你，」海瑞冷聲道：「希望你能明白，這份尊重是大明賜予爾等的，而不是你們用實力贏的！」說完，海瑞直接一甩手，道：「送使臣下去休息！」

  幾個驛館的官吏見海瑞發怒，趕緊抬著各國使臣退了下去。

  站在不遠處的王用汲，此刻也被海瑞這一番突然而來的霸氣所驚。

  他還是頭一次見海瑞如此發怒！

  海瑞這番話的潛在意思，任何人聽了都有一種，你們要是不服，儘管來戰的意思。

  以他對海瑞的了解，他是不會這麼說話才對。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如此發怒？

  此時，驛館其他人也都盡數散去，實在是海瑞此刻太過霸氣，眾人都怕惹怒這位知府。

  海瑞之所以突然冷臉，而且對待諸國使臣，還表現的如此強勢，與他以往風格完全不同的主要原因，自然是因為費爾南多提到了嘉靖。

  在海瑞心裡，除了大明江山社稷之外，嘉靖就是絕對不允許被任何人褻瀆的禁忌。

  一直以來，海瑞都將嘉靖視作是君父般的偉大存在，不論是嘉靖對大明的安排，還是對他海瑞的支持與包容，都讓海瑞願意為之肝腦塗地。

  當初他因為反對提前敕封仙朝仙官官身，被貶到了寧波府，本以為皇上對他肯定很生氣，然而皇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給了他全部的賞賜。

  如今內閣諸老擁有的，他全都有！

  除了沒有靈脈通到家裡，這知府衙門後堂的小院，同樣是一塊靈氣濃郁的靈田。

  甚至皇上還給了他不少的賞賜，沒有人知道，就在不久前，皇上還賞賜給了他一個儲物袋，專門用來存放靈物資源。

  如此種種豐厚的君恩，這個所謂的西班牙王國使臣，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要皇上給他一個交代，這如何能不觸怒海瑞的逆鱗？

  「剛峰兄，你沒事吧？」王用汲上前寬慰道。

  「我沒事，」海瑞搖了搖頭，將使臣的事情先壓到腦後，而後道：「這些使臣來我大明的目的，如今已經明了，需儘快上報朝廷。」

  「不錯！」王用汲也點了點頭，道：「事不宜遲，你給朝廷寫奏本，我給裕王殿下上報。」

  「好！」

  傍晚，兩隻體型巨大的靈隼，從寧波府知府衙門後堂飛出，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約莫戌時三刻，兩隻靈隼分別抵達玉熙宮和裕王府，可惜的是嘉靖此刻在乾清宮，而呂芳自然也伺候在皇宮裡頭。

  靈隼站在窗戶上許久，都沒人收信，只能繼續等著，而玉熙宮後窗戶又不是其他太監能來的，註定可憐的靈隼要繼續等下去了。

  當然不到一會的功夫，又有數隻經過特殊訓練的靈隼，飛入朝中高官的府邸。

  關於寧波府發生的事情，也一同擺到了嚴嵩等人的案前。

  「嘭！」嚴府靈田小院，茅草屋裡，小閣老嚴世蕃一拍桌子，站起身怒聲道：

  「放肆！」

  「海外蠻夷，狼子野心，竟敢大言不慚的朝我大明索要仙法？簡直取死有道！」

  「這所謂的西班牙王國，區區蠻夷，直接派遣一支仙武衛大軍過去，直接滅了！」

  「該死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