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只是一牆之隔,但是朱由校並沒有太過關注暖閣之外的事。
而文官們此時就更不會關心皇帝了,對於他們來說,在這次變動中站隊成功才是首要。
張瑞圖現在是信心滿滿,秦世子和晉世子那裡他早就有所聯繫,而且也與他們交代過一些事。
只要這個藩王世子站在自己這邊,他就算不能成功擁立廣藩回來繼位,但也不會讓王在晉和盧象升等人的想法實現。
朱存樞和朱審烜也沒有想到,這立儲之事竟然會牽扯到他們的身上。
對於禮部官員的邀請,二人就算再沒有政治水平也知道,這渾水趟不得。
因此是連連拒絕,說什麼也不願意去皇宮。
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對他們沒有半點影響。
他們這親藩世子的身份是改變不了,只等自己老爹殯天后就世襲王爵,榮華富貴過完這一生。
更何況他二人也是了解一些內情的,知道這是皇帝的計謀,是一張無形的大網。
這要是參與進去了,恐怕幾個呼吸就能把他二人淹死在裡面。
「世子啊,此乃關乎我大明朝千秋萬代的江山社稷啊。」
「二位世子乃是宗藩之首,難道真要坐視我大明朝廷奸臣當道,禍國殃民之事發生不可?」
看著這官員在自己面前聲淚俱下的哭嚎,朱存樞和朱審烜根本不為所動,只是澹澹說道:
「先生,不是我二人不願意,而是我二人實在沒有資格和權力參與這等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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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審烜也是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如果你非要我們宗藩參與,不如速速修書一封,快馬送往太原,交由我父王決斷?」
聽到兩位世子的回答,這官員心裡也知道,要讓他們進宮議事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只能心情惆悵的回到了乾清宮。
張瑞圖見他單獨回來了,也是一臉疑惑。
一番詢問才得知事情經過,氣的他是在心裡大罵朱存樞和朱審烜二人。
而其餘的官員大臣,此時也或多或少的對張瑞圖有了些怨言。
他們在宮中等了這麼久,結果白等了?這叫什麼事。
於是在保皇黨官員的提議下,決定採納王在晉的意見。
先上奏皇帝擁立監國為儲君,等一切事了之後,在頒發聖旨給宗藩說明原委。
而張瑞圖豈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得逞?
帶著自己禮部的一眾官員,直接就是各種反對和反駁。
而身為東林黨人和江南士族的官員們,也是意識到自己必須要站隊了。
而且他們不能按照原來的計劃,去擁立監國。
因為王在晉和徐光啟等一眾手握實權的保皇黨官員已經支持於他。
他們這些在朝廷中的邊緣人物,即使是去支持擁立他,也沒有什麼所用。
眼見場面越來越混亂,更是親眼見到了張瑞圖的堅定,隨即也加入進來,支持張瑞圖。
此時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其餘的選擇,只能站在張瑞圖的這一邊,去擁立廣藩。
一旦成功,那他們就是潑天的功勞,想要在朝中再掌大權,可謂是易如反掌。
於是兩波人就在乾清宮中吵的不可開交,好像是在菜市場一樣,雜亂不堪。
文官們不顧形象,甚至於皇家威嚴在這大吵大鬧,武官們倒是一言未發。
經過朱由校的軍改以及整頓,又殺了一大批勛貴,此時夠品級前來參與這場會議的武官本就不多了。
像張維賢這個棋局之外的觀棋人,自然是不會沾染上分毫。
郭應麒等寥寥幾個勛貴,也都被暗示提醒過,此時都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這場好戲。
至於曹文詔和馬祥麟以及秦邦屏等一眾將領,都是皇帝的心腹,沒有皇帝的金牌和令旨,他們也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
雖然期間也有不少的官員大臣像與他們交好,或是拉攏,他們都是直接不見,選擇避嫌。
代皇帝掌管羽林軍十幾萬精銳的張維賢,對這些想要利用自己的人,更是破口大罵,各種口頭威脅,絲毫不給他們面子。
因此今日這一場爭辯,在場的人雖然不少,但主要還是以王在晉和徐光啟為首的保皇黨官員,張瑞圖以及東林黨和江南士族兩方勢力的在鬥法。
整整一個下午,乾清宮的內殿就沒有安靜過哪怕一息時間。
到了皇帝給的期限時間,他們雙方還是沒有人退步,依然是堅持己見。
而他們所呈上的奏疏,朱由校也沒有去看。
只是讓魏忠賢按照他們推薦的人挑選分類。
朱由校向來就明白一個道理,光是聽人說沒有什麼卵用,而是要看人怎麼做。
在這種需要緊急站隊的關鍵時刻,他就不信他們還能壓制的住內心的欲望和野心。
而這也是朱由校對於皇明祖訓的一次試探。
朱元章的祖制,雖然對大明起到穩定安邦的作用,可在許多方面都限制了大明的發展。
歷代皇帝每一次想要變動或是改革,都會被一些人拿祖制當做藉口理由來阻止。
如果皇帝掌握實權,說話管用的情況下還好,就像朱棣那樣,不顧祖訓自己想幹啥幹啥。
可要是皇帝羸弱,政令出不了皇宮,就像景泰帝和孝宗那樣,那大明的地基,恐怕三五年就得被挖空來。
因此他才會任命瑞藩為監國,把他推上去和朱由檢打擂台。
而後自己躲到幕後,看看朝堂上那些官員內心的真正想法。
同時也可以間接的去撬動祖制,為以後的改革鋪平道路。
「那狀元郎盧象升,今兒個還真是讓老奴開眼了,沒想到他一個踏進官場尚不足的小小五品官,竟然趕在群臣面前當眾質疑和反駁一位尚書。」
當朱由校詢問今日之事時,魏忠賢也是實話實說,並絲毫不吝嗇自己對於盧象升的好評。
朱由校也是感到意外,盧象升確實是有點鐵頭娃的,而且也是一心想要做事中興大明的人。
但在他這個年齡和資歷時,就敢站出來,不得不說他確實極具個人魅力。
也從側面驗證朱由校並沒有看錯人。
「這幾天,把你手下所有的番子都給朕派出去,朕會讓楊寰的北鎮撫司也配合你。」
「記住一點,朝官回去之後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和哪些人會了面,總之任何的風吹草動,你手下的番子都務必要知道,而後呈報於朕。」
「要是壞了朕的事,你這個威風凜凜的廠公,也就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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