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陛下又欲親征?

  代王宮、交泰殿。Google搜索

  這裡已經成為了朱由校臨時辦公的地方。

  京師選派來大同任職的官員,已經到了,朱由校又宣詔了陳奇瑜和孫傳庭來,在交泰殿開起了小會。

  要說歷朝歷代的藩王之中,最為富有最會享受的,明朝的藩王可謂是佼佼者。

  就這交泰殿的裝飾和精修,奢華程度比起京師紫禁城的一些主要大殿,還要突出。

  當然與他所住的乾清宮還是沒法比的。

  「冒然削藩,必然引起天下震動,宗藩人心惶惶,如今我大明乃多事之秋,內憂外患之時。」

  「臣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縱使有想法,可也當隱忍一時才是。」

  皇帝直接削了代藩,陳奇瑜是既興奮又擔憂,矛盾不已。

  藩王的禍害,只要是個當官的都知道。

  皇帝能對藩王下手,自然是他們文官所期望的,可大明此時的國情,又沒有底氣削藩。

  「陳卿所言極是,朕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只是削了代藩,而沒有問罪其他宗藩。」

  「可非常之時也要行非常之手段,朕要是忍氣吞聲,這件事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了。」

  「朕的威嚴何在?朝廷的威嚴何在?」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朕的這些宗親,眼中還有朕這個君父嘛?」

  「朕的聖旨都下達了幾個月了,可有一人奉旨?」

  「朕這個皇帝,還有我大明朝廷,可還被他們放在眼裡?」

  「是歷代先帝對他們太好了,才會滋長他們目無朝廷的心思來。」

  「朕要是連他們都號令不動,與白板天子有何區別?」

  皇帝的話也確實有道理,這正是陳奇瑜糾結的原因。

  而作為山西右布政使的孫傳庭,從始至終都是一言未發。

  這讓朱由校感到很奇怪,孫傳庭這個人是有些脾氣的,這種大事他不出來高低整兩句?

  可朱由校又哪裡知道,孫傳庭不是不想說,而是強忍著不敢說。

  削藩這種事,哪裡是他這個地方官該參與的?雖然他是從二品的官員,可要論起話語權來,或許還不如京師一個七品的御史。

  而其餘的官員,就更不敢說話了,這些人大多是今年剛中的進士。

  前不久才在皇極殿的殿試中受過皇帝的冷眼和奚落。

  此時哪裡還敢提什麼建議,就算是想要拍馬屁,也只能強忍著。

  生怕自己說錯話,還沒當上官就被皇帝給弄死了。

  「可君向臣索要錢糧,實在是不合禮法,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哪個皇帝如此明旨討要的。」

  「陛下此舉,恐怕會被一些人抓住不放,大肆編排造謠的,對陛下的名聲,必然有著毀滅性的打擊。」

  「史書中,又會如何記載陛下今日所作所為?後世子孫看了,又會如何去議論此事呢?」

  陳奇瑜這個人,還是有些本事才能的,也足夠忠心,朱由校因此才會重用他。

  要是換成別人,尤其是那些他瞧不上的,就大同兵變謀逆,楊洪帶兵劫殺皇帝一事,就足夠他這個宣大總督被滅族了。

  可就是有些死板,他的思想和看待事務的角度已經變了,不過這也屬於正常。

  能在官場混幾十年,而且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都不是什麼簡單心思的人,一些官場中的風氣,也必然沾染上了一些。

  「行了,此事已然過去了,多的就不要浪費口舌了。」

  「這也不是你這個宣大總督該管的事。」

  「朕宣你們來,是為我大軍再次出塞作戰,北征漠南草原一事。」

  「你是宣大總督,朕想聽聽你的意見,這一仗該怎麼打。」

  大同府軍政體系官員的清洗,已經是接近尾聲了。

  軍隊之中,守備千戶以上的將領,不是被殺就是被免。

  朱由校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陣斬了楊俊的百總張武,連升幾級,已是大同鎮游擊將軍。

  生擒了楊洪的千戶馮義,也調任大同做了參將。

  其餘立有卓越軍功的,基本上都被他安排在大同,任游擊和參將等職。

  畢竟羽林軍的將官編制就這麼多,現任的還在他們這些人是根本升不上去的,還不如把他們外放。

  就連一些基層的將領,也調整了不少,朱由校足足了調了六十多人,充任著把總百戶等職位。

  軍隊的重新整編也執行的異常順利,老弱病殘和那些兵油子,以及被抓的百姓壯丁,全部都已經被打發回家了。

  初步整編出來的兵冊名單他簡單看了一下,可謂是煥然一新。

  原本七萬五千人的編制,重新整合過後,還剩下不到四萬人。

  雖然兵員名額少了,可是戰鬥力以及紀律性是提升了,正所謂兵在精而不在多嘛。

  如今的草原混亂不堪,實力大損,正適合他練兵。

  現在的大同不缺糧也不缺兵,前不久又殲滅了蒙古生力軍兩萬多人,正是士氣高漲之時。

  在這種絕對有利的情況下,還不趁熱打鐵,更待何時?

  陳奇瑜作為天子近臣,對於皇帝的雄心以及目標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可還沒等他開口細問,就聽見背後有人說道:

  「陛下莫非又想親征?」

  朱由校也聽聲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官員已然走到中間,躬身而立。

  「你是何人?」

  聽到皇帝有些冷淡的話語,這中年官員絲毫不懼,只聽他又說道:

  「臣名李中正,是吏部剛剛任命之大同府推官,今年三甲同進士出身。」

  李中正這個名字可不陌生,只是離得太遠,他又低著頭,朱由校一時沒有認出來而已。

  可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想起來了。

  當日殿試提問之時,他可是給自己留下了不淺的印象。

  不過這印象並不是因為他的才能,而是因為他那敢於直面君王,敢於說真話的嘴。

  當時他還沒被賜進士功名,就敢當著眾臣以及考生的面,直接懟自己不該用那些奇技淫巧來提問。

  其實按照他的分數以及當日的表現,是當得二甲進士的,可就因為他那張嘴,朱由校直接把他安排到了三甲最後一名。

  當時的朱由校還是很生氣的,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直接的懟他了。

  他本想著讓錦衣衛搜羅一下他的罪名,直接把他下獄,可調查之後才發現。

  這個李中正還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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