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界在得知朝廷居然改變了今年的科舉制度時,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給他們加了十分,可他們也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制度變化。
其中有一些是思想老舊古板的認為,祖宗制度不可更改。
還有的一些,是單純的認為,加了其他的題材和內容,會加大他們考試的難度。
這樣他們通過會試機率不就更小了嘛?
所以這也是大部分參考學子的內心真實想法。
他們不想成為犧牲品,他們要通過會試,去參加殿試,然後以進士的身份進入仕途當官。
他們可不會在乎皇帝的目的,以及改革的好處和必要性,他們心裡,首先想到的永遠是自己。
尤其是那些千里迢迢,從南直隸趕赴京師的參考學子,都是極為不滿朝廷的改革。
皇帝對他們南方的士族讀書人本就不友好,現在去改革變化,在他們看來就是在針對他們南直隸學子。
因此藉此鬧事最多最狠的,也是南直隸出身的學子生員。
他們仗著南方人當官多,黨派實力最強,比起其他地方的學子生員,可是要大膽許多。
「聽說正是那教育司的主官顧秉謙,在朝堂力諫陛下改革,還害得為國為民諫言的清流忠臣,非死即傷。」
「這顧秉謙實在可恨,聽說此人與那魏閹走的極近,想必就是這個兩個諂媚奸佞,蠱惑了陛下。」
「原先我在江西老家苦讀時,聽我叔父說起京師之事,我還不信,想不到今日竟親眼所見,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大明朝,竟然淪落到了奸佞當道掌權,猖獗至此,可肆意禍害忠良義士。」
「皇帝也是整日不上朝,不理會政事,想來已經是被那些奸佞給蒙蔽了雙眼不能察覺。」
「如有朝一日,我中了進士入朝為官,必然要把這些奸臣給繩之以法,以敬無辜冤死之魂。」
一座酒樓之中,幾個年輕的生員正在此借著酒勁,大肆的抨擊朝廷政策,言語之中不滿之意極為明顯。
而與這個愣頭青坐在一起另外一名生員,卻是顯得穩重許多,並沒有接他這個話題,而是疑惑的問道:
「教育司是什麼?我大明何時有了個勞什子教育司,這是幹什麼的?」
「這你都不知道啊,教育司早在萬曆四十八年時,當今陛下剛剛登基之時,就設立了的。」
「不過具體的我並不清楚,總之這一年多來,北直隸許多已經荒廢的學堂全部重建開辦了,規模還不小。」
「南京那邊也有所涉及,好像與太祖高皇帝當年,所頒發的貢舉制度差不多。」
「你聽名字就知道了嘛,教育司,負責的肯定是有關教育讀書方面。」
聽到這個回答,這個剛剛提出疑問的年輕生員若有所思了起來。
半晌過後,他忍不住道:
「那由此看來,當今陛下應該是極為重視我等讀書人的,否則不會為此出錢出力的去興辦學堂啊。」
這一下可把另外兩個人給問住了。
許多事他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的細節和具體經過。
就如剛剛那個自稱是江西人士的生員,他之所以對朝廷這麼不滿。
主要原因就是他的叔父,在朝會上打了廷杖之後罷官回家了。
而就在他們研究深思之時,外面卻響起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他們連忙起身去看,卻發現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正在大街上搜捕抓人。
幾個手扶腰刀的錦衣衛押著兩個儒生,旁邊站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儒生學子觀看。
而這兩個被抓的生員見狀,知道形勢可用,於是大聲嚷嚷道:
「我二人沒有犯法,錦衣衛卻無緣無故要抓我們下詔獄,簡直是無法無天,望諸位能幫我們做個見證啊。」
果然被他們料到了,一些觀看的儒生當場心領神會,和他二人打起了配合。
妄圖在街上鼓動民心,施加壓力,逼迫錦衣衛放人。
這是他們的老套路了,只可惜現在的老百姓,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被欺騙蠱惑的了。
這樣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只要是時常出門者,都見過廠衛抓人的場面。
但從來沒有抓過他們這些奉公守法的平民,反而對他們態度極好,好說話的很。
而且他們也知道皇帝現在在懲治貪官污吏,是在幫他們討公道,自然是站在皇帝這邊的。
而錦衣衛,也早已經脫胎換骨,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因為他們是讀書人而恐懼不敢得罪。
一個帶頭的小旗大聲呵道:
「奉陛下聖諭,凡是妖言惑眾,肆意議論抨擊朝廷政策者,一律視為亂黨處置,絕不姑息。」
「更何況此二人屢屢對陛下不敬,顛倒是非黑白,詆毀當朝的內閣大臣,更是死罪。」
「你們如今在此造謠生事,阻礙我錦衣衛執法,袒護亂黨,是何居心?」
「再有聲張者,將視為從犯,一律打入詔獄。」
說完便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指著一眾儒生。
他們哪裡見過這場面啊,耍嘴皮子是他們的強項,哪裡敢真刀真槍的去叫板。
看到那磨的蹭亮的長刀,這些怕死的傢伙都老實的閉上了嘴,並偷偷往後退去。
而在酒樓內觀看了全部經過的三人,只感覺後背一陣發寒。
尤其是那個江西籍的生員,嚇的是汗都出來了,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一席話,心裡是一陣後怕。
他能夠猜想的到,這兩個人應該是說了和他差不多的話,而被錦衣衛帶走的。
「劉兄,從今往後,要慎言啊,剛才那種話,是萬萬不能說了。」
「京師可不比其他地方啊,這可是天子腳下,一著不慎,可能就有生命危險啊。」
這可是個活脫脫的教訓,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他的兩個酒友也是好言提醒了他。
而這樣的抓捕現象,在朝廷發布文書告示的後幾天,在京師是屢見不鮮。
朱由校本就嫌參考的人太多,尤其是南方來的,大多是江南利益集團中的人。
他們一些是士族豪強的子弟,也或是某個勢力扶持培育起來的傀儡,總之都是他對立面的。
這樣的人,他可看不上,也不需要,現在把他們抓了,也省的污了自己的眼睛。
此次科舉他真正在乎的,是皇明學院中要參考的那幾個學子,以及他非常敬重佩服得盧象升。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