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洞房之夜(求首訂)

  三元狀元啞口無言?這一幕讓徐輝祖看得暗暗伸了個大拇指,其實他自己亦是如此,覺得黃昏這番話讓他很有些汗顏,更多時候,徐輝祖考慮的是徐家。

  而不是天下。

  所以……難怪這貨這麼受朱棣青睞,格局不一樣啊。

  恐怕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朱棣如此。

  朱棣登基之後在政治上的種種舉措,徐輝祖都看在眼裡,知道這位藩王出身的天子,看得很遠,有著遠超一般帝王的格局。

  黃昏和朱棣,就是一條路上的人。

  黃昏道:「叔父,有些道理你比侄兒更懂,只是因為你在朝堂之中,承受了建文恩惠,所以拘束了你的眼界,不過如今天下的局勢下,叔父不能再這樣束縛你自己了,你可是六首第一的三元狀元,還是連中,古往今來唯你一人,如此大才,可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河山。」

  頓了一下,「大明在等你。」

  黃觀不語。

  心中思緒萬千。

  黃昏道:「侄兒還有事,叔父不妨再思忖一二,這一次出了詔獄,就不用再進去了,考慮一下,是去和解縉一起編修全書,還是去地方治理政務罷,相信侄兒。」

  徐輝祖一臉黑線。

  你還安排黃觀?

  你都自身難保!

  黃觀一聲長嘆,「讓叔父再思忖一二。」

  黃昏也不強求,笑道:「如此,那叔父再斟酌罷,待過幾日,侄兒從詔獄歸來,帶叔父去見一些人,相信會改變您的看法罷。」

  起身,對黃觀道:「叔父且在書房待一會,侄兒等下會有個禮物給您。」

  對徐輝祖道:「去婚房那邊?」

  老子要去掀紅蓋頭了。

  老子要去洞房了。

  迫不及待的那種!

  徐輝祖亦起身,對黃觀行禮,「黃侍中稍等,待我忙完,還有一些事想和黃侍中討論一番。」

  黃觀急忙起身還禮。

  黃昏和黃昏一起來到隔壁,緋春、吳溥夫婦、吳與弼等人站在門口。

  雖然滿臉不樂意,還是福了一福,喊道:「姑爺。」

  黃昏:「哎!」

  渾身舒爽,忽然一臉賤笑,「緋春呀,這姑爺喊得真是讓人渾身舒爽,再喊兩聲?」

  緋春一臉無語。

  一旁的徐輝祖更是無語。

  這……

  還沒洞房就調戲陪嫁丫鬟?

  你置我家三妹於何處!

  黃昏也知輕重,不急不急,錦姐姐都嫁過來了,緋春還跑得了麼,笑眯眯的對徐輝祖道:「祖哥稍等,容我先去和錦姐姐說幾句?」

  徐輝祖嗯了一聲。

  黃昏又對吳溥道:「吳叔叔和嬸兒你們也忙碌了一天,回去歇著罷,特殊時期,就不鬧洞房了,與弼,回去看書,不可荒廢了功業!」

  他喊吳與弼回去看書的一臉正經的樣子,讓眾人皆是無語。

  不過既然黃昏說了,大家也不勉強。

  吳溥把秤桿遞給黃昏後,讓吳李氏帶著吳與弼離開,他去找黃觀說些話。

  黃昏推門進屋。

  徐輝祖站在門口想了下,覺得應該尊重一下妹夫,對緋春道:「緋春,去書房把我茶水端來,我在院子裡坐一會。」

  緋春乖巧的去了。

  婚房裡一片喜慶。

  飯後徐妙錦洗漱後,早就把蓋頭給揭開了,聽到門外的聲音,又急忙自個兒蓋上,端坐在婚床床弦上,心中惴惴不安。

  蔥白的小手攪弄著衣襟。

  不知為何,有些害怕。

  害怕黃昏一進來挑開紅蓋頭就把她往床上摁,又害怕黃昏已經喝得醉醺醺,一進來就倒在床上一覺到天明。

  女人,對新婚之夜總歸還是憧憬的。

  腳步聲漸近。

  似乎是經歷了一百年,又似乎只是一剎那,耳畔響起了黃昏溫柔的聲音,「錦姐姐,下午在府中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苟布他們說了,是我安排不周,讓你擔驚受怕了。」

  徐妙錦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了嗯了一聲。

  黃昏又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簡而言之,就是陛下先前利用朱允熥兄弟和朱文圭的生死,逼迫梅殷垂死一戰,又在今天利用我們的婚禮來設了一個局,想要徹底弄死梅殷,不過呢……不得不承認,梅殷是個大才,今天是陛下輸了,也是我輸了。」

  徐妙錦啊了一聲,很是好奇。

  黃昏於是粗略說了清涼山發生的事情,以及朱文圭被搶的事情。

  然後道:「錦姐姐,發生了這許多事情,尤其是杜金明等人刺殺陛下,雖然有大舅哥神威天降,但杜金明等人畢竟是我帶回應天的,是我讓陛下差點死在清涼山,陛下不是仁慈聖人,肯定會有責罰降下,若是有諂臣趁機彈劾我,我這輩子的仕途大概就到此了,在回府的路上,大舅哥也委婉的表達了他的意思,說希望咱們的事情暫緩一下,等我從這個坑裡爬出來再說。」

  頓了一下,問道:「錦姐姐你的意思呢?」

  徐妙錦捏著衣角的蔥白小手倏然緊了緊,心裡惱怒的很,暗暗啐了口氣。

  傻瓜黃昏!

  你這麼問讓人家怎麼回答嘛。

  根本沒法回答。

  回答你,說咱們的婚禮就到此為止,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話得多沒有品行的人才說得出。

  我徐妙錦不是那樣的人。

  可若是回答說,沒關係啊,我們已經舉行婚禮了,是一對夫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今天我們還是愉快的先洞房吧。

  這種話,得多不知羞恥的女人才說得出。

  我徐妙錦不是那樣的人。

  於是她只好沉默。

  黃昏還以為她在思考,於是默默的在床邊坐下,將秤桿放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錦姐姐,其實我早就預計到今日我們的婚禮會有意外,只是沒想到杜金明等人會是梅殷提前落下的子,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明日我就會去詔獄,等待陛下的懲罰,此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

  又萬分感觸的說也許是魂兮歸來啊。

  最後一聲長嘆,說死固死耳,有何懼哉,只是可恨,沒能和錦姐姐廝守一生舉案齊眉,人生留下這麼個遺憾,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這些話是黃昏的肺腑之言。

  徐妙錦忍不住啐道:「呸,不准說胡話,我在家裡等你歸來呢,要好好的。」

  黃昏大喜。

  起身,笑看著喜帕下的人兒,「錦姐姐,你願意等我?」

  徐妙錦心中情緒蕩漾。

  婚書白紙黑字。

  我已是人妻,我已是你黃昏的妻子,我既然願意嫁給你,就不在意我們將要面對的困難,沒什麼好怕的呀。

  一起承擔便是。

  不是因為那什麼夫為妻綱。

  因為愛情……

  因為這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的愛情!

  妾心如此。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