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錦衣衛審訊，效率極高。
片刻之後，一名獄卒匆匆而來，低頭在薛祿耳邊說了幾句，薛祿又立即進堂屋，剛想匯稟，朱棣道：「你過來，先說給朕聽。」
薛祿急忙上前，輕聲告訴康寧，康寧再低聲轉告朱棣。
朱棣聽完之後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旋即又坐下。
神色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了。
對眾人道：「薛祿王振、朱高煦、朱瞻基、黃昏留下，其餘人都退了罷，康寧，去將鄭和、兵部尚書趙羾喊進來，其餘人都退了罷。」
眾皆愕然。
不過聖意如此，誰也不敢違背。
片刻之後，長春郡王府就只剩下朱高煦、朱瞻基、黃昏和鄭和、趙羾，以及天子特務機構頭子薛祿和王振。
除了薛祿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我擦，陛下把其他人摒退後就留下這幾個人，難道刺客背後主謀就在這些個人當中。
黃昏更是意外。
不科學啊。
留下的這些人中，只有朱高煦有這個能力，但他真沒必要在這個時節來搞事了，他如果早就安排了刺客在太子府邸里，也早就啟用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而朱高煦則是看向黃昏。
好傢夥，搞來搞去，感情是你這個大明妖臣要一網把我朱家後人打盡，到時候我三兄弟死光了，朱瞻基也掛了，陛下再駕崩，朱家其他子弟無論是誰都登基，都沒這個能力再壓制你這個大明妖臣了。
端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朱棣看向眾人，見黃昏和朱高煦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這兩貨的心思，沒好氣的道：「不用猜了，你倆都沒嫌疑。」
黃昏哦了一聲，「微臣之忠心，本來就不該被猜忌。」
朱棣眼一瞪，「就你忠心？」
黃昏嘿嘿乾笑。
朱高煦也道：「兒臣既然願意接受戰備司令一職，就是真正的放下了，況且兒臣再不堪，也不會對自己的兄長和侄兒下狠手，父皇明鑑，務必嚴懲幕後黑手。」
朱棣微微頷首，「這是必然的。」
要不然我留下兵部尚書趙羾和負責海軍的鄭和幹嘛，就是有些事要提前動了。
眾人都看向朱棣。
這刺客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怎麼搞得還需要兵部和鄭和這邊配合了，該不會是國家層面上的鬥爭罷。
黃昏心裡猛然一跳，「是外邦？」
朱棣頷首，「確實是外邦。」
又道：「刺客確實是十九年前潛伏在大明的，趁著朕封天靖難的時候，利用戰後應天城一片混亂的機會，偽造了身份，進入太子和漢王的府邸，潛伏了十九年。」
黃昏嘆道：「好大的手筆！」
關鍵是潛伏十九年，早就被我大明同化了，竟然還願意在這個時候冒死刺殺太子太孫和漢王朱高煦，這是何等的忠心。
關鍵是這個刺殺要是成功了的話，大明的輝煌盛世就會戛然而止。
端的是狠辣。
不用說，黃昏已經猜到是誰了，在中國周邊，對這片神州一直充滿覬覦之心的國家不多，加上朱棣留下了鄭和，顯然是要動用海軍。
答案呼之欲出。
問道：「陛下，是日本？」
朱棣頷首，「是！」
眾皆譁然。
好傢夥，我大明還沒打你，你竟然敢在我大明搞事，不想活了。
眾人旋即恍然。
足利義持這是也被逼急了狗急跳牆，估計是知道大明成立了戰備司，不管怎麼樣，就在這兩三年就要對日本出兵，所以先下手為強。
把你大明內部搞亂了，你還怎麼去遠征日本。
但你不得不承認，日本在十九年前就派刺客潛伏過來，確實狼子野心，而十九年前，掌控室町幕府大權的還是足利義滿。
可見這些刺客之忠心。
效忠的人從足利義滿變成了足利義持，依然在這個時候毫無畏懼的赴死。
朱棣沉聲道：「明日朕會在大朝會上討論今夜之事，並發詔書到日本，讓足利義持帶枷過來請罪，當然，這應該不可能，所以趙宏、鄭和，你們要準備好年後發兵的準備。」
又問朱高煦，「戰備司那邊，可有成效。」
朱高煦立即道：「日本自從足利義持掌控實權後，就不再和我們大明有貿易交易，所以雙方往來極少，不過我們近期搜集的資料，從沿海俘虜的倭寇中得知到一些信息，日本那邊軍隊數量不算很多，戰力如何……反正倭寇說足利義持的軍隊厲害得很，厲不厲害，兒臣認為要打過才知道，不過有個很重要的信息，足利義持的軍隊沒有大規模的火器。」
朱棣頷首，「這些消息不算最重要，關鍵是有沒有弄到日本全境的堪輿圖？」
朱高煦搖頭，「這個真沒有。」
朱棣看向黃昏，「怎麼著？」
黃昏想了下，問朱棣，「陛下，咱們打金帳汗國，打亦力把里的時候，難道就有堪輿圖了？沒必要的，大不了咱們邊打便偵測地形繪製成圖即可。」
朱棣頷首，「只好這樣。」
沉默片刻，看向鄭和，「海軍那邊有多少鋼鐵戰艦了？」
鄭和立即道：「五艘！」
除了第一艘下水後，就立即跟著王景弘遠航海外，這段時間海軍的四個造船廠加班加點，又有四艘鋼鐵戰艦下水。
所以一共是五艘。
這其實速度有點慢，按照估算，在年底前應該有八艘左右的，主要還是技術經驗不夠純熟，所以有些時候需要返工。
也就是說，明年開始，技術成熟經驗豐富後，再整合一下工序，一年有可能做到下水十二艘左右，這樣就能形成二十艘左右的鋼鐵艦隊。
聽鄭和這麼一說，朱棣搖頭，「等不到明年年底了，發生今夜這樣的事情，我大明不去打日本，豈非叫四夷嘲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開春上元節後，就必須對日本出兵！
漢朝有一句話很有道理：明犯我天朝者，雖遠必誅。
隔著一個海洋？
我打不到你麼！
笑話。
你日本要找死，那朕就成全你！
道：「三保你這些天就留在應天，和工部兵部那邊接洽一下，看把你下西洋的一些寶船從各地水師之中抽調出來，編入你的海軍之中，為上元節後出兵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