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略有詫然,感覺今夜魏姿虛有點不同以往,但是哪裡不同,卻有說不上來,似乎……那股道家濯然於世俗污穢的隔離感消失了?
以往的魏仙子,不工作的時候,就像行走在雲端。
今夜,落入凡塵了?
不過黃昏謹記著一個道理,對於女人一般有種心態:我可以嫵媚可以性感可以露大腿,但這不是你褻瀆猥瑣甚至侵犯的理由。
收斂了一下被魏姿虛挑亂了的心緒,「道理已經說到這裡了,該分析的也分析了,再這麼胡攪蠻纏下去,也沒個結果,我就問你一句話,願不願意跟隨我出海去吃香喝辣的。」
魏姿虛翻了個白眼,「吃香喝辣的?看看你這一副暴發戶的嘴臉。」
黃昏乾笑。
我本來就是個暴發戶,我來到大明也沒怎麼讀過書,所有的讀書人素養,那是九年義務教育培養出來的。
不說話,就這麼看著魏姿虛。
魏姿虛也沉默了。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燭影搖曳,已經偶爾飛蛾撲火發出的劈啪聲,安靜之中,漸漸瀰漫起異樣的氛圍。
許久,魏姿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個讓黃昏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唐賽兒的事情,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就這麼解決了?」
黃昏啊了一聲,沒明白魏姿虛的意思。
魏姿虛見狀,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起身,「不想吃了,你自己吃罷。」
黃昏盯著魏姿虛的背影,思緒電轉。
這個時候,魏姿虛忽然提起唐賽兒的事情,這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覺得想不出答案。
於是跳了過去,仔細回想今夜魏姿虛的態度,心裡漸漸有了頭緒——至少從今夜的態度上,魏姿虛並沒有明確拒絕去海外。
她在顧慮著什麼,所以遲遲不答應。
而自己給過她承諾。
但顯然,這個承諾並不是她想要的。
那麼她想要什麼承諾?
想不明白。
想得明白才有鬼了,女人心海底針,千萬不要妄圖去揣摩出女人的心思——這比揣摩聖意還要困難得多。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
起身,來到院子裡,發現魏姿虛正在彎腰洗臉,似乎是準備睡了。
微微升起的月色下,姣好身姿睥露無遺。
黃昏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只有最後一招無厘手,不管成不成功,誠意是在這裡了。
咳嗽一聲,「我也來洗漱。」
魏姿虛將洗臉帕丟進盆子裡,「不嫌棄你就用。」
黃昏當不嫌棄。
三下五除二洗了臉,因為在上清觀沒有刷牙,所以就忽略了這一步,看著魏姿虛已經進了她的房間,黃昏猶豫剎那,還是去敲門。
魏姿虛沒好氣的道:「睡了。」
黃昏嘿嘿一笑,「給我拿床棉絮,我到隔壁去睡。」
片刻後吱呀一聲,門打開的剎那,黃昏接過棉絮,卻沒有走,而是很自覺的進了房間,魏姿虛一臉無奈,斜靠在門上,「你不用說了,我真不跟你去海外。」
黃昏將棉絮放到床上,「今夜不談正事了,來說說風花雪月的事情。」
魏姿虛越發無語,「我不是和你風花雪月的那個人。」
黃昏笑眯眯的,「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麼,其實說什麼讓你去海外,不過都是藉口,我真正的理由,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魏姿虛眼睛微微亮起,「是麼,我不信。」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黃昏傻乎乎的問了句那你怎麼才信。
魏姿虛又不說話了。
房間裡又陷入沉默。
這其實不怪黃昏,這些年他在感情道路上太過順暢,最難撩的是徐妙錦,但那都是十多年的事情了,後來的女子,根本不需要撩。
所以現在面對魏姿虛,忽然之間他就成了個兩眼懵逼的直男。
不過,直男也有直男的解決方式。
黃昏索性心一橫,起身,走向魏姿虛,「那要怎樣你才信?」
魏姿虛看著黃昏走近,嘴角微微扯起,「晚了,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在我心裡,你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將我誘騙到海外去,去幫你做化工。」
這句話其實很普通。
並無特別的含義。
但一瞬間,黃昏卻靈犀突來,忽然就明白了魏姿虛拒絕自己的原因:會不會她在不滿自己讓她去海外,僅僅是因為公事?
也就是說,她心裡其實是希望自己不是因為公事,而是因為男女關係才讓她去海外?
既然如此……
黃昏的膽子就越發大了。
走到魏姿虛面前,抬手,撐在門框下,以一個壁咚的姿勢看著魏姿虛,眼神溫柔起來,「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魏姿虛絲毫不懼,嘴角噙笑,「怎麼說?」
黃昏想了想,「不想說了。」
「哦?」
「我覺得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所以呢。」
「我說過,我不正經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然後呢。」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以前膽子很小,但是經歷過十多年,我現在膽子很大了。」
「怎麼——」
魏姿虛話音沒落,就見黃昏忽然將她雙肩摟住,然後豬嘴湊了過來,擺明了就要霸王硬上弓了,魏姿虛愣了下,旋即心裡樂了。
小樣,就你?
我魏姿虛自小跟著師父學習道家文化,又練了一身武藝,雖然這些年已經落下了,但要收拾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官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魏姿虛抖肩,就要抓住黃昏的手來一個側摔。
然而黃昏似乎早就料到了,根本不管不顧,何況黃昏畢竟是個大男人,也曾去沙場跑過幾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
魏姿虛抖肩,竟然沒抖掉黃昏的手,反而被他一拉,拉入了懷裡。
這下就尷尬了。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可兩人如此近的距離,魏姿虛縱然有萬般手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擺脫桎梏,而此時黃昏的豬嘴已經落在了她臉上,並且迅速尋找嘴唇的位置。
端的是熟練。
魏姿虛怔住了剎那,其實這一刻她還有一個直接簡單有效的辦法,只需要頂膝,眼前的大官人就得在地上睡一夜。
但她沒有。
這太殘忍,尤其對於男人來說,而且這個力度不好掌握,萬一力度大了,大官人就要變成黃三保了。
於是局面瞬間成了一團亂麻。
魏姿虛再厲害,也終究是個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博弈,其實很簡單,尤其是黃昏野蠻的撬開了魏姿虛的緊咬的牙齒,將舌頭探進去後,瞬間就安靜了……
接下來的事情,兒童不宜。
反正這一夜,上清觀里發生了一些神像都不願意睜開眼睛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