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沐英當場石化,剛喝了一口酒的某個將領,直接一口噴在了對面人的臉上,而對面那人卻毫無反應,只是瞪大眼睛盯著周宣。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大家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安南人難道不該殺嗎,為了斬草除根,小孩女人也不能留著,都死光了,老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一併都解決了。」
周宣說得理所當然,聽得眾人後背發涼,就算是當年的蒙古人,也沒有像他這麼屠殺啊!
沐英和周宣早就商量過,要清理安南人,他沒想到這還沒有全面開戰,周宣就已經動手了,這是什麼概念,等於讓安南人同仇敵愾,原本能爭取到的也會反水。
「先生,這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了,安南人知道以後,怕是會死心塌地的對付大明,得不償失啊!」
周宣卻微微一笑道:「安南是一群反覆無常的猴子,留著這樣的人有什麼用,山地營的戰力大家都看到了,按照我這套戰法,別說兩萬多,就是二十萬也不在話下,有什麼好怕?」
「你們以為我嗜殺成性吧,那我不禁要問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誰說的,當年中原強盛時,安南是不是乖得像孫子,自從蒙元南下以後,他們把漢人當成什麼?」
「我屠殺安南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除了大明人,其他人在我眼裡根本就不算是人,所以我下了這樣的命令,你們如果怕萬歲怪罪,天下唾罵,就當沒聽到,我會和萬歲解釋!」
周宣說得理直氣壯,這讓在場的將軍們熱血沸騰,他們都是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悍將,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其實他們對人命不是很在乎,何況還是安南人的命?
只是他們現在功成名就了,就注意名節了,史書上記載他們曾經屠殺過安南人,就是一個污點,何況萬歲是以安撫為主,周宣這等於抗旨,讓他們不敢認同。
不過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讓大家的血性全部激發出來,曾幾何時,異族屠殺漢人不也是如此?
五胡亂華時,漢人被殺得十不存一,如果沒有英雄冉閔,怕是漢族都將徹底成為歷史了。
宋遼金並立,哪次契丹人,女真人南下時,不是燒殺搶掠,何曾在乎過漢家百姓?
到了元朝就更不用說了,蒙古人壓根沒把漢人當人,這才過去多少年,不少人還有那時候的記憶。
每個人都在想,周大人說得哪裡不對,憑什麼只能異族屠殺漢人,漢人就不能對異族舉起屠刀?
漢人證明自己有人性,也應該是對自己人證明,異族甚至都不算人,和他們講人性,有必要嗎?
「周大人做得對,末將極為支持,若是萬歲怪罪,算末將要一個!」
「就是,安南人沒少屠殺我漢族百姓,現在殺回去死他們的報應,活該!」
將領們的態度出來了,這讓周宣感到欣慰,終究是有血性的漢子,雖然給他們灌輸的民族觀念有些狹隘,但現在是爭奪天下資源的時候,就不必在意所謂的天下大同了。
「好,本侯將令!」
沐英掃視全場,所有將領紛紛起身:「末將在!」
「以後只要遇到安南人,只管格殺,我軍同安南交戰,不留俘虜!」
「等一等,這一點我不贊同!」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破壞氣氛來了,眾人看過去,居然是朱高燧。
「高燧,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英不解的問道,生怕這位侄子受到所謂儒家仁義道德那一套的影響,在這邊境,這一套根本沒有市場。
「我建議,保留一萬左右的安南人,要挑選最為強壯的,以後我挖礦需要勞動力,不能全僱傭百姓,安南人犯了錯誤,是需要恕罪的嘛,全給我弄到礦上去!」
周宣眼睛一亮,這小子可以啊,居然知道節省成本了,如果礦山全部用當地百姓,管飯不說,還要給工錢。
要是換做安南勞工就不一樣了,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等失去勞動力的時候,往某個廢棄的礦坑裡一丟完事。
周宣仿佛看到了最為原始的資本積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血淋淋的,不過對於安南人來說,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總比被屠殺了強。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等咱們攻破升龍府,就讓你從中挑選一部分勞動力。」
見周宣答應,朱高燧喜上眉梢:「多謝師父成全。」
「侯爺,這次大捷,咱們應該慶賀一番,向朝廷發送捷報吧。」
眾人立刻舉杯,場面頓時歡騰起來。
「侯爺,自從這次邊境屠殺之後,下官認為安南國短時間內不敢再有大的軍事行動,甚至可能和談,如果派使者前來,我認為可以接待一下,甚至可以去升龍府和他們的國主和談。」
「這是為何,我軍有山地營這支精銳在,還會怕安南人打過去,我們不主動進攻就算給他們面子了!」
沐英現在滿是傲氣,畢竟剛打了一個大勝仗,讓他對攻略南岸充滿信心。
「山地營還缺乏實戰,而且下官認為五千山地營和安南全面開戰的話,兵力略顯不足,這次搜颳了不少財富,可以用來作為軍餉,再招募五千山地營,等這批人訓練出來,就可以進攻。」
周宣提出自己的想法,這次取勝有不少僥倖之處,而且隨著安南熟悉山地營的打法,人數劣勢會逐漸顯露出來。
「擴軍五千,已經超出雲南鎮撫司的限制了,此事需要萬歲定奪。」
周宣擺手道:「這一來一回,會消耗太多時間,所以我決定先招募兵馬,至於給萬歲的奏報,還是讓毛指揮使上奏的好。」
毛驤微微錯愕,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點頭道:「咱家可以讓錦衣衛上報。」
沐英點頭道:「好,那就依先生所言,明日我便張貼榜文,招募五千兵勇。」
周宣沉吟片刻,說道:「下官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萬歲會將下官召回京城去,就這樣走了,下官實在不放心雲南的局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