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江陰侯吳良滿面笑容,心情特別的好。
從他這笑容滿面的樣子,便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他絕對是遇到了天大的大好事。
容光煥發,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不僅僅是他此番和汝南侯梅思祖進行了聯繫,取得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對付梅殷之事已經有了眉目,今後梅殷便會倒霉。
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則是他要發財了!
今日他得到秘密急報,說是有外番夷人,乘船偷偷來到大明,帶來了好多的好東西。
尤其是那琉璃,帶的更多。
竟然有足足八箱,超過了兩百件!
在得到這消息後,吳良一下子就興奮了!
琉璃這東西,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有多大的價值?
這玩意兒,可是比黃金還要貴重!
琉璃這東西一向珍貴。
每一件都是珍品,都能賣出大價錢。
以往都是一貨難求,現在一下子弄了這麼多。
自然而然便要發大財了!
本來這是夷商的東西,但是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吳良的了!
陸地上的歸朱家管,水上的歸他們吳家管。
那夷商來到大明這邊做生意,不拜碼頭可不行。
一些小打小鬧,吳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怎麼理會。
權當給下面的那些人謀福利了。
需要給他們一點甜頭,這樣他們幹的才會有勁兒。
當然,那些甜頭在今後也需要下面的人來上供。
由他們不少人共同分擔。
但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諸多好東西,就全歸他吳良了!
夷商運來的那些精美琉璃,已經被他那邊安排的人給拿下了。
只往外分了十件。
剩下的都歸他所有。
將要運到京師這邊進行發賣。
江南那邊的有錢人多,京師這邊的有錢人也同樣不少。
當然,那也不全是發賣,也有一小部分他要拿出來送人。
但不管怎麼說,他這次都賺大發了。
他那邊的人,從那夷商手裡面拿貨,把這些東西都給吃下來,自然不可能給出太高的價格。
要低於能夠賣出來的高價很多。
能讓那夷商賺上一些錢,卻賺不了太多。
剩下的大利潤,自然是由他這邊來賺。
這也就是考慮到,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不能殺雞取卵。
還要那夷商,在今後繼續做著生意。
讓他接著弄好東西,往大明這邊來運。
不然的話,他這邊連那些錢都不用花。
直接便可以做了無本的買賣。
亂世之中,一路殺伐過來的人,根本不在乎夷商的命。
那些蠻夷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是,和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區別。
一點都不值錢。
殺了也就殺了,把他們給弄死和弄死一條野狗一般無二。
別說是蠻夷了,便是大明之內的那諸多百姓,還有其餘的眾多人,他也不覺得他們的命值錢。
若非利益使然,那區區蠻夷,他一句話便能夠讓他們都死掉。
不過琉璃就是琉璃。
哪怕他這邊對那蠻夷下了手,從那蠻夷手裡面購買琉璃之時,已經把價格壓的很低了。
但因為要多少要給那夷商留上一些利潤,這樣生意才能變得長久。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次性吃下那眾多的琉璃,也同樣是讓他狠狠的出了一大筆血。
就算是他,都會覺得肉疼。
不過因為知道琉璃這東西,弄到手裡以後,就是穩賺不賠。
花出去的那些錢,都將會成倍成倍的回來。
他的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那點肉疼之感,也已經是被他給拋到了腦後。
這下子,自己要賺大發了!
雖然今後賺到錢後,需要把一部分利益分給別一些人。
但是這事是他牽的頭,那最大的利益,當然還要歸他所有。
也就是這一次的事兒,他那邊安排的人早有留意,所以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之給拿下。
搶在了別人的前面。
如若不然,這等天大的好事,潑天的富貴,可到不了他頭上。
不過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拔得頭籌,那麼其餘人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看著自己賺錢了。
想起這事兒,他心情就美妙的很。
端起酒來,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這可當真是雙喜臨門!
最近一段時間裡,那靈犀閣憑藉著梅殷那個狗屁東西所弄的香皂,而名聲大噪。
風頭上面壓過了他的明月樓。
賺錢上面,也遠遠超過了明月樓。
把明月樓的不少生意都給爭走了。
這讓他心中為之不爽。
雖然他並不多差那些錢,但是錢財這東西,誰又會嫌多?
當然是多多益善!
況且,這也不僅僅只是錢的事。
還有身份,地位,面子的事兒。
現在有了這突然出現的潑天富貴,有了這些琉璃。
他的心情,倒是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那靈犀閣憑藉著香皂這東西,就可名聲大噪。
穩穩的壓過他的明月樓,令的眾多人趨之若鶩。
那要是從今以後,自己的明月樓擁有了更為搶手,更為珍貴的琉璃呢?
而這也是為什麼,吳良會讓人把琉璃給運送到京師這邊,進行售賣的原因之所在,
不僅是為了賺錢,同時也要為了爭口氣。
對那靈犀閣形成碾壓之勢!
把之前被打的臉,再重新給打回來!
自己這邊一旦壓過了靈犀閣,那麼所打的臉,可不僅僅只是靈犀閣的。
還有那跟著賣香皂的李景隆,以及李景隆背後站著的李文忠等人的臉!
若不是為了出這口氣,其實他這邊把那些琉璃,在江南等地區給賣掉才是最好的。
一方面江南那邊的很多人,也特別的有錢,能吃掉這些東西。
另外一方面,江南那邊到底還是距離京師這邊比較遠。
雖然京師也能勉強算得上是半個江南。
但和真正的江南還是不同。
最關鍵的是,京師這裡有皇上在。
自己這裡若是用琉璃賺的錢太多,可能會引起皇上的注意。
不過現在,因為有著靈犀閣,還有梅殷那個狗東西,以及李文忠家那崽子做出來的事在把他給激怒了。
倒是讓他把這方面,給拋到腦後,不去過多理會。
畢竟自己這裡,用琉璃賺錢容易惹眼,但也無妨。
一方面,自己這裡做的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況且那明月樓又不是自己直接出面組建的。
售賣的琉璃,也是從蠻夷那邊給弄過來的。
蠻夷根本就不算人。
就算是上位知道了,也最多會一笑了之,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當然,除了這事不大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吳家一門雙侯。
自己兄弟二人都手握重兵。
原本廖永忠沒死的時候,有廖永忠以及巢湖水師在,在水師上面他們吳家,還做不到一家獨大。
不過現在,廖永忠已死。
巢湖水師的其餘人雖然還在,但是在少了廖永忠這個帶頭之人後,巢湖水師其實便已經不行了。
不被他給放在眼中。
遠遠比不上他們吳家。
而他們兄弟二人,又跟著上位立下赫赫戰功,手握重兵。
管著江防海防,給上位守著門戶。
雞籠山功臣廟裡,可是有自己兄弟二人的位置在。
自己兄弟二人,不僅立下的功勞大,和上位之間的關係,那更是沒得說。
乃是上位很看重的心腹。
不然的話,上位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江防,海防都交到了自己兄弟二人的手裡。
這些事不要說上位不一定會知道。
就算是真的知道了,那也無妨。
上位不會因為這等事,就與自己多做計較。
不過是一笑了之罷了。
這些都是小事兒,不值一提。
作為一個風風雨雨走過來的人,他對於這些很清楚。
並且,對於上位的心思摸得也很透。
上位這人,雖然在此之前砍了廖永忠,但不管怎麼說,在不少事情上也是念舊情的。
況且,自己這次做的事又不大。
上位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這次的事,穩了!
現在,他只等著手下的人,將那些珍貴的琉璃,從那邊給運送過來。
然後便把這琉璃,弄到明月樓去售賣。
隔上三兩天時間,就賣出一件。
到了那時,明月樓在這京師當中必然一枝獨秀。
名頭大,賺的錢也就多了。
琉璃賺的錢,加上通過琉璃的名頭,所吸引過來的人賺到的錢。
將會有潑天的富貴,進入到自己的囊中!
那靈犀閣,還有梅殷那狗東西,以及李家的兔崽子,所弄出來的香皂。
面對自己所擁有的琉璃,根本不堪一擊!
什麼都不是!
和自己作對,這些傢伙們還嫩著呢!
自己這次穩贏!
一想到這樣的情景,他心裏面就覺得異常的高興。
坐在這裡,把一碗酒飲盡。
就又一次讓人去請汝南侯梅思祖過來。
他有了新的決定,要讓梅思祖先停下,在此之前他們商議的針對梅殷的行動。
通過這樣的辦法,來讓他們感受一下絕望。
先狠狠的打那梅殷的臉。
將其碾壓了之後,再進行後續的行動也不遲。
這個時候,他心裏面滿滿的都是貓戲耗子的愉悅心情。
那梅殷,就是他掌心裏面的老鼠!
這狗東西敢和自己作對,那就先好好的和他玩一玩,讓他充分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等到玩夠了,再接著動手給他來上兇猛一擊。
讓他今後都老老實實的,把他的道心都給打的粉碎!
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今後都不敢再亂來!
想到自己吳良的名字,就瑟瑟發抖,畢恭畢敬!
這種事情,他有把握做到。
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解他心頭之恨!
同時,這也是一個殺雞儆猴的示威。
告訴其餘人,沒事了別想著在他吳良頭上動土。
不要覺得他這個江陰侯,可以隨意的欺辱!
他吳良可不吃這套!
這次的事情自己如此做了,李文忠就算是心中不滿,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一開始時,就是他的兒子先做的不對。
自己現在,也是以相同的手段還擊回去。
他那邊技不如人,也無法給他兒子出這個頭。
硬要出頭,也只會徒增笑柄罷了!
至於那梅殷,他就更不怕了。
不過是被汝南侯梅思祖,給逐出家門的混帳狗屁東西罷了。
至於他駙馬的身份,這點兒倒也不用太過於顧忌。
梅殷這狗東西,雖然是成為了駙馬,娶了公主。
可是,這公主卻是被皇后娘娘,趁著皇帝不在家,給偷偷嫁出去的。
只這點便能看出來,這傢伙有多不受皇帝待見!
況且,在迎娶了公主之後,那傢伙到現在還是連個官身都沒有。
什麼都沒恢復。
還在雙水村那邊窩著,餵豬種地,是個十足泥腿子。
皇帝連一點該有個體面都沒給他。
從這裡便可看出,這傢伙是真的不受上位待見!
上位對他意見很大。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這裡動手去敲打敲打他,做些事情來。
上位絕對不會因為這事兒,而對自己不滿。
甚至於,還會因為自己做出來的這事兒,而對自己更為的看重。
畢竟自己這也是替他,教訓他那不聽話的女婿。
在這些事情上,上位這個做丈人的不好做。
那就由自己這個對上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來代勞吧!
更何況,自己也不僅僅只是一個人。
後面人多著呢!
還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這一次的事情穩當的很!
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後面做靠山,這一次的事兒穩當的很!
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
總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匯聚成一句話,那就是——優勢在我!
梅殷,李景隆這些小崽子們,以為他們有了一些能力,弄出了一些事兒,來就可以不將自己這些大明的功臣給看在眼裡了。
只能說,想的太多了!
如此想著,吳良又想起在此之前,自己兒子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兒子還是太年輕了。
很多事情考慮的簡單,只覺得那梅殷成為了皇帝的女婿。
李景隆他爹又是國公,和皇帝之間又有著親戚關係。
就覺得他們不好惹了,有些事情就要忍氣吞聲了。
這事情,是他太高看了這些人,也太低看了他老子。
和他爹比起來,那梅殷還有李景隆這些人,算個屁!
差遠了!
完全不足為慮!
接下來,自己這個當爹的,就好好的教一教自己兒子,事情是怎麼辦的。
讓自己兒子,也跟著好好學一學。
不至於在今後性子太過於軟弱,吃了虧!
有了這次的事情後,自己兒子就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再不敢小瞧自己這個當爹的了……
吳良坐在這裡算著這事兒,越想心情就越是美妙。
越想就越是痛快。
不知不覺間,就又將倒的一碗酒喝了個乾淨。
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琉璃,實在是太及時了!
有了這些琉璃,再通過這樣的手段,去敲打敲打梅殷,李景隆這些崽子找回場子。
要比直接對這些傢伙們下一些重手,來的更讓人快樂……
……
「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英殿內,太子朱標望著朱元璋出聲詢問。
「您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看這些帳目了?
莫非……莫非這又是二妹夫對父皇您說的了什麼?」
在把元朝市舶司,前幾十年的帳目看完後,
看著那寫出來的一串,看的人心生嚮往,但同時又覺得觸目驚心,以及心中滴血的數字。
朱元璋的面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太子朱標此時,也終於是忍不住了。
望著朱元璋,開口詢問起來。
其實,就算是不問,有些事情他此時,也已經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父皇此番前去雙水村去見二妹和二妹夫。
結果很快便又從雙水村那邊回來了。
算算來回之間所用的時間,就能夠看出父皇和母后,到了雙水村那裡,基本上都沒停留。
只怕飯都沒有吃。
且還是不論是去,還是回來,都快馬加鞭的那種。
父皇一回來,就二話不說讓人去將元朝那封存已久的市舶司的帳目給找了過來,還喊自己一起來看。
這一系列的行為,可說明太多的問題了!
除了是二妹夫,在這件事情上對父皇說了一些話之外,沒有別的任何的理由。
不過,就算是心裏面已經猜出來了七七八八。
但是有些話還是要問上一問,從自己父皇這裡得到確切的答覆。
不然心裏面有些沒底兒。
人有些時候,該問的話一定要問明白。
不能只靠著自己心裏面的猜想,就把猜想給當成真的。
如此做,雖然有很多時候,可能都能推斷正確。
但肯定會出現一些差錯。
若是小事兒那倒還好。
若是遇到大事兒,那鬧出誤會來,事情可就大了。
就比如自己父皇和青田先生之間,便是如此。
若非是二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一些之前不曾說過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青田先生此時,只怕墳頭上都要往外冒草芽了……
「對,就是梅殷那個混帳玩意兒,與咱說的這些。
對了,別喊什麼二妹夫。
那狗東西,不是你二妹夫!
它娘的,那就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不聽朱標提起梅殷還好。
一聽朱標說起梅殷,朱元璋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著朱標的面,直接開罵。
甚至於都把梅殷給開除出了他女婿的行列了。
雖然梅殷這傢伙所說出來的很多事情,都是大事兒。
這傢伙眼光確實毒辣。
能夠在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對於大明而言,非常嚴重的錯誤。
甚至於,在有些事情上,還能夠給出相對而言,比較完美的辦法,把事情給解決了。
可真的算起來,這傢伙功勞是真的大。
別的不說,只他現在對自己進行的三次死諫,每一件對於大明而言,那都是舉足輕重。
自己能把這些事兒給解決了,對於大明而言,就意義重大。
甚至於大明的國運,因此提升上幾十年都有可能!
而這市舶司的事兒,自己若是能夠將其妥善解決,能夠把市舶司再恢復到南宋時候的那種規模。
一年下來,多掙上兩千多萬貫的錢,那對於大明而言,簡直不要太重要!
可偏偏這狗東西,說話十分不中聽。
經常把自己給弄的暴跳如雷。
提起梅殷,朱元璋就想要罵娘。
氣的他恨不得動手將這傢伙的皮給扒了,削成人棍!
就沒見過這樣的混帳玩意兒!
自己可是皇帝,還是他的老丈人!
有這狗屁東西那樣做事的嗎?
在沒有遇到梅殷之前,朱元璋是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脾氣的人,居然有人敢對他死諫。
並且,它娘的還不止死諫了一次!
半年時間不到,就接連對自己死諫了三次!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對自己進行死諫的人,自己居然還沒有動手將其給弄死了!
哪怕是再惱怒,都硬生生的忍下來,不去取這狗東西的性命。
這等在此之前,想想都覺得不可能的事兒。
如今就它娘的發生了!
這事不能想,一想朱元璋就來氣。
再想想自己接連兩次過去,都餓著肚子回來,就更氣了。
和自己老大老四過去時,所得到的待遇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狗東西,就是它娘的故意的!
朱標一聽自己父皇所說的這話,再看看自己父皇那罵罵咧咧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很多事。
心裏面陡然一驚,整個人都不好了。
站在那裡,心情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說話,之前在得知了父皇前去雙水村後,自己還在想二妹夫這次,絕對不會在對父皇進行死諫了。
畢竟父皇不久之前,可還是給二妹夫賞賜了一個大莊子。
表明父皇在二妹夫的事情上,都已經不在意了。
且這一次還有母后跟著去。
二妹夫這人,經過和他的接觸能看得出來,是一個特別不錯的人。
各方面都很優秀。
人情世故上面也很懂。
待人又真誠。
真把自己等人當成了親人。
父皇這次又一次前去,那肯定是賓主盡歡。
再說,二妹夫在經過了兩次死諫後,也肯定找不出新的東西來對父皇死諫。
可哪能想到,二妹夫行事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父皇前去後,他居然真的又對父皇進行了死諫。
這……這縱然是朱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二位妹夫,當真是出人意料。
只有想不到的,絕對沒有他干不到的。
這……他到底是咋想的?
有多大的膽,才敢接二連三的來做這事兒?
縱然是朱標這個大明的太子,也都被梅殷的這些操作,給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二妹夫真乃奇人,真乃義士!
在震動了一陣後,朱標壓下心中的種種複雜感受。
對自己的二妹夫,變得更加好奇。
同時也知道了,自己父皇為什麼回來後,就立刻讓人把元朝市舶司的各種帳目檔案,都給弄出來。
市舶司的事,還當真是令人觸目驚心!
而且,別的不說,只要看看這些檔案上的,那一連串巨大的數字。
就能讓朱標感受到,二妹夫這一次進行的死諫,進行的是真好!
他所死諫的這事兒,也真能配得上他死諫的這個做法。
這二妹夫,當真不愧是二妹夫!
只要一死諫,就絕對無小事!
關鍵是,在二妹夫進行死諫之前,包括自己在內的許多人,都覺得自己的大明,現在已經變得特別好了。
雖然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有不少的小毛病。
但是整體上來看,已經沒有太大的毛病,太大的缺陷了。
哪能想到二妹夫一死諫,就讓他們看到了這等驚天大漏洞!
二妹夫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的腦袋又是怎麼長的?
為什麼能夠見微知著,能夠看到許許多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找出對大明而言,大到沒邊的大漏洞?
接下來,朱標就忍住心裏面的強烈複雜感受。
接著詢問朱元璋,此番前去二妹夫那裡的更多經歷。
了解市舶司的事。
朱元璋當下就給朱標講起了,梅殷所說的關於海禁,以及市舶司上面的事兒。
當然,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朱元璋免不了會罵罵咧咧。
在講述的時候,也把梅殷所說的不少不中聽的話,都給自動的忽略掉了。
沒有去提及。
但就算是如此,還是把朱元璋給氣的夠嗆。
總想要過去,將梅殷按在地上狠狠的捶上一頓,飽以老拳,如此才能夠讓心裏面多少平靜一些!
朱標在聽了朱元璋講述了這些事情後,心頭變得更加不平靜了。
原來,大明實行海禁,竟然有這麼多,這麼大的弊端!
大明關閉市舶司,竟然損失了這麼多的錢!
幸好是二妹夫在這事情上開了口,把這些都給說了出來。
若非如此,對於大明而言,可真就虧大了!
市舶司若是在父皇這個開國皇帝手裡面給關了,不再重開。
今後,後世的子孫想要再把市舶司給設立起來。
簡直千難萬難!
絕對有無數的人進行阻撓。
甚至於朱標都有理由相信,許許多多人都會自發的行動起來。
讓後面的皇帝,根本不知道還有過市舶司這樣一個存在。
這事兒根本不用多想,朱標就是知道,十有八九會發生。
畢竟在父皇這個開國皇帝這裡,這些人就敢如此做。
那麼到了後世的皇帝那裡時,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些人的膽子是真大!
「所以,標兒,咱現在越來越覺得,朝中的亂臣賊子太多。
消息過於閉塞。
天下太大了。
許多的事兒,咱父子都不知道。
以至於讓那麼多的人在那裡欺上瞞下。
將你我父子都給蒙在鼓裡,瘋狂的從咱大明身上撈取好處。
還想把咱們父子被當成傻子耍。
咱是開國皇帝,馬背上得的天下。
按說不論是威望,還是手段,亦或者是在這些人心中的分量,那都是一等一的。
沒得說。
可結果就是,在咱還在的時候,這些人就敢這麼玩,敢如此行事!
接下來,到了後世子孫那裡,哪些士紳文人,那些勛貴武臣,又會是是一個什麼樣子?
又將做出什麼事兒!
他們還不得翻了天啊!!」
朱元璋在說這話時,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心情也顯得分外的沉重。
往後的事不能多想,想的多了就沉重的讓人心生絕望。
朱標這個時候,就被他爹朱元璋的話給說的,心情無比沉悶。
想想自己父皇所說的這些景象,他也覺得極為棘手。
到了今後,皇權會變得更弱。
那些官員士紳們的力量,變得更強,似乎是註定不可改變的……
「父皇,你說……這等事兒該如何避免?
這些人,為什麼就非要幹這些事?」
朱標沉默了一陣後,望著朱元璋出聲詢問。
朱元璋想了一會兒道:「人都是貪婪的。
得到了好的,還想要更好的。
得到了一些東西後,還想要的更多。
金子是黃的,眼珠子是黑的。
可這金子掉到眼珠子裡面後,眼珠子就變紅了。
為了錢財,為了權利,很多人都會變得愚蠢,變得不管不顧。
總是想要去撈上一把。
這就是咱們做皇帝的,和那些人最大的區別。
成了皇帝,咱們就會自動的將整個天下,都看成咱們家裡的東西。
想要讓這天下,這皇位,在咱們家裡面傳的久,那就要做出一些事情來。
至少要保證那眾多的百姓,能活下去。
可是這些士紳,這些官員們,就不是如此想的了。
有的人確實心中有些家國大義。
但更多的人,卻它娘的一肚子的小算盤。
各種的損公肥私,各種的從咱們大明弄好處,往他們家裡面搬。
標兒你所說,後世的皇帝會被這些人欺辱,皇權會被大大限制的事,那肯定是會發生。
該如何解決,咱這個時候也同樣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過,有一點咱卻看得很清楚。
別管它娘的後面怎麼樣,但至少在咱還當皇帝的時候,那些狗東西,哪個敢把咱當成傻子來哄,欺瞞咱。
在咱大明上下其手,各種的貪贓枉法,拆咱家的屋子。
那咱它娘的,都不會放過他們!
把這些狗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它娘的給砍了!
來一個咱殺一個!
冒出來十個,咱殺十個!
冒出來上萬個,咱就砍他個上萬個!
有十萬,咱就殺十萬!
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咱就不相信,咱它娘的殺不完貪官污吏,震懾不住他們!!!」
朱元璋這話,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隨著他這話說出來,仿佛整個房間裡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不少。
而太子朱標,在聽到自己父皇所說的話,又感受到了父皇那強烈決心後。
心頭都不由的為之顫了顫。
他知道,自己父皇說的這些發狠的話,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有些話,別人說出來那是放狠話。
可自己父皇,那是真能幹得出來!
「咱這個當祖宗,把事情給儘量做好,底子打的牢牢的。
今後就算出現了一些敗家玩意兒,那也可以儘可能的,讓他們多敗一些年頭……」
朱元璋說著,又嘆了口氣。
「標兒,咱覺得對於整個天下,咱了解的還是不夠多。
咱現在所得到的很多消息,都是通過中書省等地方,呈送上來的。
有他們在,那些對他們不利的事,肯定會有人選擇性的進行隱瞞,粉飾太平。
只看這兩次,在中都城上的事,還有市舶司和海禁上的事,就能看得出來。
咱想了又想,被人給愚弄成這個樣子,並不是說咱真的就是個蠢蛋,而是說咱知道的消息有限。
標兒,你說咱若是能夠把天下間的諸多事情,收入眼中,能夠看到天下很多真實的情況。
而不是被別人給咱挑選過的情況。
那是不是……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有些事兒,是不是那些人就沒辦法隱瞞了?
皇帝沒有自己的耳目,去親自看天下,還是不行……」
朱標聽了朱元璋的話後,心中顯得有些震動。
沉默了一下,望著朱元璋道:「父皇,親軍都尉府里,不是有些人也在收集情報嗎?
朱元璋聞言搖搖頭道:「親軍都尉府,也沒有那樣純粹了。
況且,親軍都尉府里做這事的人並沒有那樣多。
他們所做的事,和這整個大明比起來,簡直差的太遠。
遠遠達不到咱所想要的效果。
若是親軍都尉府在探聽情報,監視天下的事情上,真的頂用。
那在這兩次的事上,咱也不會被動成這個樣子……」
「父皇,您若是真的準備著手建立這麼一個機構,那些朝臣們在得知了後,肯定會受不了。
絕對會有很多的人進行反對……」
父皇真的要弄出一個獨立於朝堂之外,監聽天下的機構。
最難受的便是這些官員們。
誰想要過時時刻刻,都被別人給盯著的日子?
更何況,盯著他們的人,背後還站著皇帝。
那是能夠要他們命的人!
只怕有些人,連睡覺都不踏實……
朱元璋聞言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顯得冷酷:「他們反對就讓他們反對。
受不了也得受著!
它娘的,咱做這些事兒,也都是被他們給咱一步步給逼上來的!
咱它娘的也想和和氣氣的,和他們說話做事。
可它娘的這些狗東西,卻一個個覺得咱好欺負。
和他們好好說話,他還覺得咱給他臉了!
就要蹬鼻子上臉。
咱算是看出來了,這些狗東西有太多都是賤皮子。
你好聲好氣的給他們說話,讓他們辦事兒。
大多都它娘的會搞一些小動作,對他們越好,他們就越過分。
既然敬酒不吃,那咱就給他們吃罰酒!
不能夠給他們好好的相處,那就它娘的,都給咱生活在恐懼之中!
咱在他們的頭上,都給懸上一把刀子。
讓他們頂著刀子幹活!
哪個敢它娘的不老實,咱就剁了他!
剁了他全家,誅他九族!!」
看得出來,市舶司上的事情,對於朱元璋的刺激是真大。
讓之前還想著,當一當聖主明君,和朝臣們儘量把關係搞好的朱元璋,徹底的毛躁了。
不過想想也對。
那麼多的錢,就這樣硬生生的離他而去。
而且還不僅僅是離他而去,一個弄不好,是在整個大明,包括他的後世兒孫,也都沒有辦法再拿到這筆數額巨大的錢。
且幹這些事的人里,不乏有他的心腹。
有不少,都是他原本覺得,能夠信得過的老兄弟。
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早就被他們給賣了,捅了刀子。
依照朱元璋的脾氣,那要是能受得了,才當真是怪事兒!
隨著梅殷的到來,並進行了一些死諫,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後。
讓朱元璋提前進入到了暴躁時期。
洪武朝的很多官員,今後的日子只怕要比之前更加的難過了……
朱標聽到自己父皇,所說到這些話後,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話,進行勸一下。
太子朱標仁厚,總覺得自己父皇,有些事兒這樣做不對。
只是……面對這個狀態下的父皇,再看看那一串串數額巨大的元朝市舶司的收入後,就連朱標一時間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也不好意思說……
這些人膽子是真的!
事情也做的是真過分!
真的是如同父皇所說的那樣,給臉不要臉!
只是……只靠殺伐,只靠著父皇所說的那種,給他們眾人的頭上都給懸上一把刀的操作,真的就能夠避免這些事兒嗎?
「父皇……市舶司今後怎麼辦?
還有,那……吳禎,吳良等當初在關閉市舶司上,出了大力氣的人又該怎麼辦?」
朱標沉默了一會兒後,將話題轉移到了這上面。
朱元璋聞言,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市舶司重開,那些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