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六月,在簽署了諒解備忘錄後,江浙水師提督毛文龍和福州水師參將鄭芝虎,漳州水師游擊鄭芝豹,興化水師游擊鄭芝鵬等江浙福建的水師將領,各自下了一道聖旨,命沿海水師將領,清剿海匪,保護海上商路。
接到聖旨後,鄭芝虎、鄭芝豹和鄭芝鵬三兄弟分別統領的福建水師,根本就不為所動,該幹嘛依然還幹嘛,該吃吃該喝喝,該拿的依然還是絕不手軟的拿。
從福建海域經過的中外船隻,沒有向鄭家三兄弟購買繡著鄭家特殊標誌的票旗,出了福建廣東海域後,到了南海,依然還是會受到『海匪』的騷擾和劫掠,渾然沒有半點將朱由檢的聖旨放在心上的意思。
毛文龍接到聖旨後,倒是有了一系列的動作,派出江浙海防艦隊的戰艦,將江浙海域的所有海盜,又徹底的清掃了一遍,南下的商船,也派出戰艦沿途護送,一直送到福建海域後,方才返航。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崇禎四年六月十六日,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組建的皇家商行,在進出口貿易總公司的牽線搭橋下,跟馬尼拉的葡萄牙商人,達成了一筆銷售合同。
根據合同,皇家商行需在九月份前,將一批重達兩千多噸,總價值八百餘萬元的絲綢、茶葉以及瓷器、瓷磚等貨物,送到馬尼拉去,交到葡萄牙商人卡洛斯·德魯蒙德·德·索薩手中。
合同所需的貨物,在短短的十天內就已經準備妥當,同時,從天津大沽口出發的皇家商行的七條02式飛剪船,也在六月二十五日,抵達了杭州。
經過五天的裝運貨物和簡單休整後,皇家商行的七條02式飛剪船在七月初一正式揚帆起航,啟程南下。
根據以往的行船速度和經驗來看,七月南下的商船,要抵達馬尼拉,基本上需要二十七八天的航行。
七月初一出發的商船隊,在七月底的時候,就能夠抵達馬尼拉,九月份交貨,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而這支由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獨資組建的皇家商行,派出的船隊,也是在崇禎三年七月份,在南海發生明帝國商行船隊被海盜劫殺,貨物被劫之後,一年來,明帝國本土出發的第一支商船隊!
對於這次航行,進出口貿易總公司很重視,杭州、蘇州等地方官很重視,同樣的,負責江浙海防的毛文龍也很重視。
甚至於,毛文龍還派了毛永傑(耿仲明)、毛永詩(孔有德)兩個孫子,親自率領二十條江浙水師艦隊的艦船,沿途護送,一路護送進了福建海域,到了福州水師參將鄭芝虎的轄區,看到鄭芝虎的巡海艦船後,毛永傑毛永詩這兩個孫子,才重新返航回了杭州。
福州水師參將鄭芝虎的巡海艦船,看到打著皇家商行旗號的七條飛剪船後,在海上攔截了下來,登船臨檢了一番,將七條五百料(排水量五百噸)的飛剪船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連貨物都打開了一些,檢查了一遍,然後才一路護送著南下,進入漳州海域後,這才返航。
進入漳州海域後,漳州水師游擊的艦船,又登船臨檢了一番,帶隊的一個小頭目,還對押運貨物的皇家商行的一個管事,張管事說了一句:「怎麼沒帶票旗呢?」
張管事有些不明所以,便問了一句:「什麼票旗?」
漳州水師艦船小頭目瞧了張管事一眼,說道:「你們是哪個商行的?掌柜的是誰啊?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回官爺,我們是皇家商業發展銀行組織的商隊,這是第一次跑南洋,官爺自然是沒見過的了。」張管事點頭哈腰地陪著笑臉說道。
「難怪了。」小頭目恍然地點了點頭,瞧了張管事一眼,然後才又說道:「既然是第一次跑南洋,有些門道不清楚,也是難免的。不過你們既然過了福州海域,福州的二當家就沒告訴過你嗎?」
「二當……沒,沒有,官爺,小的初次出海,不熟悉門路,還請官爺多多指教。」張管事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又點頭哈腰地說道,說著,還伸手掏出幾張紙票來,悄悄地塞給了那個小頭目。
小頭目接過紙票,大致瞄了一眼,約莫有七八張,都是十元面額的,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不動聲色地將紙票收了起來,然後說道:「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指點你一下。」
「從咱們福建海域過往的船隻,都得向咱們當家,呃,向咱們將軍,繳納商稅,也不多,也就兩成貨物而已。交了稅後,咱們將軍,就能保證你們,在福建,乃至廣東沿海的航行安全,懂了嗎?」
「兩,兩成?這也太多了吧?」張管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多嗎?」小頭目斜了張管事一眼,說道:「我看你這幾條船,裝的可都是貴重貨品啊,別的不說,一船瓷磚,有四萬張吧?送到馬尼拉,怎麼也能賣三百萬吧?」
「這中間的利潤得有多少?就算按照進出口商貿總公司的價格,一張四十五,也能賺一百多萬啊?」
說著,小頭目又瞧了張管事一眼,說道:「這麼高的利潤,區區兩成商稅,都捨不得嗎?」
「官爺,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而是,我們這些貨物,在杭州出港的時候,就已經向杭州的稅務衙門繳納了出口商稅,足足繳納了八十幾萬的商稅,稅務衙門的長官說,交了這次稅,就不再收了的呀。」
聽了張管事的話,小頭目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杭州那邊的出口稅率是貨物總價值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一成,那就是說,這批貨物的總價值,超過了八百萬!
七條商船,竟然裝載了價值八百萬的貨物,這,這要是搶上一條,那不就發財了嗎?
心裡轉著小九九,小頭目嘴上卻又說道:「說得好,那麼問題來了,你今天吃了飯,明天還要吃飯嗎?」
聽了小頭目的話,張管事不由得也愣了一下,旋即說道:「那是自然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
「那不就得了,你在江浙稅務衙門交了稅,江浙水師保你安枕無憂,現在到了閩廣海域,自然也得在閩廣的稅務衙門交了稅,才能保證你的安枕無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