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冬日校閱

  「陛下,時辰到了。」

  乾清宮中,乾清宮總管太監王承恩,微微躬著身子,走到御案後的朱由檢跟前,躬身說道。

  「好,傳旨,擺駕承天門。」朱由檢頭也不抬地說道。

  「是。」王承恩躬身應道,轉身便要離開,剛轉過身去,卻聽朱由檢又叫道:「承恩,等一下。」

  「陛下。」王承恩再次轉身,躬身說道。

  朱由檢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從御案上的玉匣中取出天子之寶印璽,翻過來,瞧了一眼銘文後,蓋在了面前的敕書上。

  隨後,朱由檢將印璽放下,將敕書卷了起來,遞給王承恩說道:「把敕書帶上。」

  「是。」王承恩急忙躬身接了過來。剛接過敕書,卻見朱由檢也起身,繞過御案,往乾清宮外走去,王承恩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乾清宮外,卻見乾清宮外,一隊錦衣衛儀仗官兵,正嚴陣以待,看到朱由檢走出來,所有的官兵一起跪下行禮道:「拜見皇上。」

  「起來吧。」朱由檢微微抬了抬手,朝錦衣衛中間的御輦走了過去。登上御輦,坐好後,朱由檢這才又說道:「擺駕承天門。」

  「是!」王承恩急忙應道,旋即大聲說道:「皇上有旨,擺駕承天門!~」

  在錦衣衛儀仗官兵的前導下,在一眾羽林親兵衛的護衛下,朱由檢的御輦,很快便到了承天門。一路上,所過之處,旌旗招展,旌旗之下,御營宮衛,紛紛跪下,迎接聖駕。

  承天門城樓下,內閣首輔施鳳來,正帶著次輔徐光啟、孫承宗、張維賢以及何如寵、劉鴻訓、徐希皋、劉興祚等文武閣臣和六部尚書、侍郎、都察院都御史等中樞重臣,以及袁崇煥、張可大、秦良玉等趕來京師勤王的將帥們,正靜靜地等候著朱由檢的到來。

  看到朱由檢的御輦,施鳳來急忙帶著一眾文武重臣迎了上去,跪地行禮道:「臣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御輦停了下來,朱由檢從御輦上奏了下來,微微躬身,抬了抬手,說道:「眾愛卿免禮,平身。」

  「謝陛下。」施鳳來等人,再次行禮後,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朱由檢抬頭望了一眼旌旗招展,官兵矗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承天門城樓後,這才又說道:「眾愛卿,上樓吧。」說著,朱由檢率先走上了承天門城樓。

  很快,順著樓梯,朱由檢便到了承天門城樓上。城樓大門緊緊地關閉著,透過大門上的玻璃窗面,朱由檢卻可以看到,大門外面掛著幾個大紅燈籠,周圍更是張燈結彩,平添了許多喜慶的氛圍。

  走廊上,依然旌旗招展,數十個官兵,如同雕塑一樣,隔著一段距離,便站上了一個,手中擎著一面一人半高的旌旗,微風吹過,旌旗獵獵作響。

  在承天門城樓上休息了一會兒,一盞茶都還沒喝完,一個欽天監的監丞,便走了過來,對朱由檢躬身行禮說道:「皇上,吉時已到。」

  「好,開始吧。」朱由檢放下茶杯說道。

  「是。」欽天監監丞躬身應道,隨後轉身示意了一下。

  一個小吏得到示意,轉身飛快地從側門跑出了城樓。

  「嗚!~」

  「嗚!~」

  沉悶的號角聲響了起來,隨後,城樓兩側,宮廷樂師開始演奏起了帶著濃濃的宮廷樂舞色彩的,由鐘鼓磬等樂器合奏的鼓樂聲。

  清脆悠長的鼓樂聲中,城樓的大門打了開來,朱由檢昂首闊步地走到了承天門城樓前,隨後,施鳳來等人,也跟著走到了城樓前,在走廊後面站好,憑高注視著城樓前,街道上,排成一個個方陣,整齊站好的官兵們。

  禮部侍郎吳成昌,走到欄杆前面的一個大的鐵皮喇叭面前,大聲說道:「大明崇禎二年,冬季校閱,暨京師保衛戰勝利日閱兵,現在開始!」

  說著,停頓了一下,吳成昌這才又說道:「下面,請尊敬的皇帝陛下,訓示!」

  一個焊接在柱座上的銅皮大喇叭,送到了朱由檢面前,放好,朱由檢上前了一步,走到銅皮大喇叭面前,環視了城下等待檢閱的一眾官兵後,這才大聲說道:「京師的臣民們,帝國的勇士們,大家好!」

  停頓了一下,朱由檢才又接著說道:「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經過兩個月,六十三天的艱苦奮戰,我們終於可以在今天,大明崇禎二年的冬月十三日,當著京師百萬臣民的面宣布,我們,趕走了遼東建奴,取得了京師保衛戰的勝利!」

  「京師保衛戰的勝利,不是朕一個人的勝利,而是京師百萬臣民,參與京師保衛戰的皇家陸軍、宣大、寧錦、津魯以及石柱等所有參與此次保衛戰的十一萬五千三百七十九名官兵,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在這次歷時六十三天的保衛戰中,皇家陸軍,各地援軍,戰歿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一人,傷殘一萬七千九百五十五人。劉虎林、王金柱、陳大苟、尤二……」

  用沉重的語氣,念了十幾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戰歿的官兵後,朱由檢這才又提高了一些聲音說道:「勝利來之不易,榮耀應當屬於每一個人!」

  「戰歿的,傷殘的,還有你們每一個,上過戰場,沒有上過戰場的,為這次保衛戰出力出謀的,都是英雄!是帝國的英雄,是大明的英雄!」

  說到這裡時,朱由檢猛地又提高了一些聲音,大聲吼叫道:「英雄,應該永遠被銘記!」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才又大聲說道:「人民英雄紀念碑,人民之名,英雄之事,萬古之祭奠!此次保衛戰中,戰歿的三千五百七十一人,將永遠勒名其上,銘記其事!」

  說完,朱由檢往左側跨了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轉身,走下了樓去,施鳳來等人也急忙跟著一起下了樓。

  不一會兒,朱由檢便已經帶著一眾文武重臣,出了承天門,越過金水橋,大步流星地穿過街道,穿過街道對面列陣等待檢閱的官兵方陣,走到了廣場中間,一個用紅綢包裹覆蓋起來的高達十幾丈的巨大建築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