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院和科學院?這是什麼?」李建遠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具體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好像是朝廷新設立的兩個勛位爵位,說是專門為在工程營造、器械製造等方面,又或者在某一個行業,有著突出的學術貢獻的才能之士準備的呢!」
「工程營造、器械製造,這跟你我又有什麼關係?」李建遠聽得更加疑惑了,轉頭瞧著龐鹿門說道。
「師兄,怎麼就沒關係了,怎麼就沒關係了?師兄你可知道,這科學院院士,評選的標準之一,就是如同師父這般,在醫學行業,有著突出的學術貢獻的才能之士啊!」龐鹿門興奮地說道。
「父親?」李建遠猛地愣了一下,旋即又急聲問道:「你說什麼,說仔細點。」
「朝廷下發的敕令上,專門提到了師父和他的本草綱目,還有藥王孫思邈和《千金要方》,以及酈道元的《水經注》,還說這就是評選科學院院士的標準!」
「藥王孫思邈,酈道元,這,除了藥王孫思邈外,這酈道元,跟我父親,可完全不沾邊啊!這科學院院士,到底是什麼啊?」李建遠奇怪地說道。
藥王孫思邈還好說,畢竟是前朝藥王,而且又著有《千金要方》,自己父親,被稱為當朝藥聖,著有《本草綱目》,跟藥王孫思邈,還是有一定的相似的經歷的!
可這酈道元和他寫的《水經注》,那不是跟山川地輿有關的嗎,跟父親和藥王孫思邈,可完全沾不上邊啊!
「皇上的敕書里說了,是如同,如同師父和藥王孫思邈,還有酈道元這樣的,在醫學或者山川地理,有著突出貢獻的學者,方可當選為科學院院士!」
「也就是說,咱們師父如果還在世的話,肯定少不了一個科學院院士的!師兄,你可知道,科學院院士,秩比當朝一品,見王不禮,見皇不拜呢!」龐鹿門興奮地說道。
聽了龐鹿門的話,李建遠也不由得猛地瞪大了眼睛,失聲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朝廷的敕書,轉眼就會張貼在布告板上,師兄派個人去瞧上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龐鹿門又說道:「師兄,你行醫多年,遇到的疑難雜症數不勝數,只要把這些疑難雜症收集起來,整理成書,師兄,說不定你也能被評上科學院院士呢!」
聽了龐鹿門的話,李建遠不由得也為之心動不已,秩比當朝一品,見王不禮,見皇不拜,這是何等崇高的榮譽啊。
略微停頓了一下,龐鹿門又火急火燎地說道:「師兄,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準備一下材料了,看能不能也參加今年的評選,哪怕不能被評上院士,評個副院士、或者博士、碩士也是好的啊!」
說完,龐鹿門便又像之前匆匆忙忙的來一樣,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東璧堂。
龐鹿門雖然是李時珍的幾個兒子和徒弟中最小的一個,年齡也是最小的,跟在李時珍身邊的時間也最短,只有不到十年的時間,是李時珍的關門弟子。
但從拜入藥聖李時珍門下算起,到現在,龐鹿門行醫用藥,也已經將近四十年了,而師父《本草綱目》成書,也早就已經超過三十年了。
甚至於全套的《本草綱目》,在師兄進獻給朝堂之後,朝堂還下旨刊印,頒行天下,天下各府各州的惠民醫藥局,都至少存留了一套。
龐鹿門是李時珍的嫡傳弟子,手上自然也是有全套的《本草綱目》的,只不過,在這三十多四十年的行醫生涯中,龐鹿門卻發現,《本草綱目》也並不是無一謬誤之處,嗯,或者說,師父的這套《本草綱目》中,存在的謬誤還不少呢!
《本草綱目》本來就是師父在前人的基礎上,加以整理修訂,修改了謬誤錯處後,編纂成書的,而自己在《本草綱目》之中,同樣也發現了許多的謬誤之處。
如果能將這些謬誤加以修訂、更正,說不定自己也能被評選上科學院的院士呢!
想到這些,龐鹿門又哪還能在東璧堂里待得下去?離開東璧堂後,連他自己開的藥館鹿門居都沒回,便直接跑回家去,翻箱倒櫃,將這些年寫下的藥方、記錄下來的資料,發覺出來的《本草綱目》中的謬誤之處等,全都翻找了出來,開始整理研究起來。
而同樣的場景,還出現在距離蘄州不遠的羅田密齋堂中。
密齋堂是儒醫世家萬氏第三代傳人萬密齋所創的堂號,萬密齋,更是四十年前,與李時珍齊名的湖廣兩大神醫之一,甚至於到現在,民間還有『萬密齋的方,李時珍的藥』的說法。
可見,萬氏在湖廣等地的名氣有多大了!
不過,萬密齋比李時珍大了十幾歲,離世也比李時珍早了十幾年,早在四十年前,萬密齋就已經離世了,不過萬密齋創下的堂號密齋堂,現在也依然存在著。
而密齋堂當代的當家人,則是萬家的第五代傳人萬機。第四代傳人中,萬密齋所生十子,大多已經謝世,僅有老七萬邦成和老九萬邦瑞,尚存於世。
不過,就算是萬邦成、萬邦瑞,現在也已經年過九十,早就已經不在密齋堂中坐堂診病了,密齋堂中所有的事情,也早就已經傳給了下一代。
而下一代中,最為有名的,就是現在的密齋堂當家人萬機了。而萬機,其實現在也已經六十多歲了,雖然還在密齋堂中坐診,但堂中的事務,其實也多半已經移交給下一代了。
這一天,萬機正在密齋堂坐診的時候,一個十幾歲的書生,卻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密齋堂,手上還拿著一份剛剛從布告板上抄錄下來的布告,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萬機跟前。
正在診脈的萬機抬眼瞧了一眼那個書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便又閉上了眼睛,開始診起脈來。
等萬機診完脈,在草紙上寫下藥方,讓患者去拿藥後,那個書生這才畢恭畢敬地朝萬機行禮說道:「侄孫拜見七叔公。」
「起來吧!」萬機淡淡地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你的性子?」
「七叔公教訓得是,侄孫一定改,一定改。」書生急忙說道。
「每次都是嘴上說得好聽,轉過身去,就全都忘了!」萬機冷哼了一聲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昱兒,你不在書院待著,跑回家來幹嘛?」
那個書生是萬氏第六代傳人,名叫萬昱,聽了萬機的話後,萬昱急忙躬身,將剛剛從布告板上抄來的布告,躬身遞給萬機說道:「七叔公,這是侄孫從布告板上抄來的朝廷敕書,請七叔公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