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玉婉她們,服侍臣妾,也還算是盡心盡力,今日之事,都怪陳德潤那廝,玉婉她們也是迫於無奈,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放過玉婉她們吧。」
「哼,若非皇嫂求情,今日朕定不輕饒!」朱由檢冷哼了一聲,冷聲說道。
「玉婉,還不謝謝皇上!」張嫣也在一旁說道。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玉婉急忙磕頭說道。
「皇嫂,朕已經命小順子兼任慈慶宮的總管太監了,就是剛才跟在朕身邊那個小太監。有他在,想來皇嫂定不會再受到任何的委屈了。」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又轉頭瞧了玉婉一眼,然後又說道:「朕打算任玉婉為尚宮,外面那兩個丫頭為司寶司衣,皇嫂以為可好?」
聽了朱由檢的話,張嫣和玉婉不由得全都愣了一下,尚宮是宮中女官品級最高者,嗯,雖然從洪武年間,後宮設六局一司後,各局各司,便都有女官的存在。
只不過,隨著後宮之中,宦官的權勢日增,女官的地位與日俱減,到現在,六局一司早就已經形同虛設,宮中女官,大多也都已經形同虛設了,到現在,更是差不多連這個名分,都已經不存在了。
微微愣了一下,張嫣這才又說道:「皇上,尚宮乃是宮中使女之首,臣妾,臣妾擔心玉婉這丫頭可能做不好。」
「做不好沒關係,學唄!」朱由檢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說道,「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玉婉,從今日起,你便是慈慶宮尚宮女官,宮中大小事務,皆由你來處置,你可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奴婢明白,奴婢多謝皇上,多謝娘娘!」玉婉忙不迭地磕頭說道。
後宮之中,尚宮女官,自己應該還算是頭一個吧?這一次,可真是因禍得福呢!
「行了,起來吧,只要你用心服侍皇嫂,朕不會虧待你的!可你若是敢對皇嫂有半點不敬,陳德潤便是你的下場!等下,你就可以去中極殿外,看看陳德潤的下場!」朱由檢又冷聲敲打了玉婉幾句。
玉婉心中一驚,急忙磕頭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定盡心竭力,侍奉娘娘!」
朱由檢揮了揮手,讓玉婉起來,又轉頭對張嫣說道:「皇嫂今日受了驚嚇,早些歇下吧,朕就不過多的打擾了,等下,朕會派御醫過來,給皇嫂開幾副安神的湯藥。」
說著,朱由檢又起身,朝張嫣微微躬身一禮,說道:「皇嫂好生歇息,朕就先告辭了。」
「多謝皇上,玉婉,替吾送送皇上。」
「是,娘娘。」玉婉急忙應道,躬著身子,將朱由檢和陳順忠送出了慈慶宮。
出了慈慶宮後,朱由檢發現陳順忠還跟在自己身邊,不由得停頓了一下,轉頭說道:「小順子,你先在慈慶宮待著,好生服侍皇嫂,皇嫂有任何不妥,馬上稟報,明白嗎?」
「等過幾日,慈慶宮安頓下來後,你再來乾清宮聽差。」
「是,皇上。」陳順忠有些委委屈屈的樣子,應了一聲,又說道:「奴婢先送皇上回宮吧。」
「不用了,你馬上去太康伯府,把太康伯夫人接進宮來,讓她好生陪伴皇嫂幾日,也好寬慰一下皇嫂。」
聽了朱由檢的話,陳順忠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過神來,急忙躬身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朱由檢揮了揮手,陳順忠躬著身子停在遠處,等朱由檢帶著羽林衛親兵,離開之後,這才轉身,順著宮中御道,飛快地朝宮門外走去。
朱由檢剛剛回到乾清宮,羽林親兵衛的副千戶楊武便又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幾步走到朱由檢跟前,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末將拜見皇上。」
朱由檢抬眼瞧了楊武一眼,淡淡地說道:「事情辦妥了?」
「回皇上,已經辦妥了。」楊武急忙抱拳應道。
「嗯。」朱由檢微微沉吟了一下,旋即又說道:「傳朕旨意,命各宮各殿,副總管太監以上職司者,前去中極殿觀摩!至今往後,宮中有奴婢以下犯上,冒犯宮中貴人者,皆依此例!」
聽了朱由檢的話,楊武心中一顫,急忙抱拳低頭應道:「喏。」旋即起身,後退了兩步,轉身又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乾清宮。
很快,宮中各司各局,各宮各殿的職司太監,便全都被羽林親兵衛的親兵,傳喚到了中極殿外,觀摩受刑的陳德潤。
陳德潤在慈慶宮中犯下的事,私下裡,其實也在宮中有所傳言,只不過一直沒人敢捅破到朱由檢、周婉言這樣的宮中貴人面前罷了。
不過,今日陳德潤受刑,為了顧及張嫣的顏面,當時在場的陳順忠,可是私下裡警告過楊武的,讓楊武和他手下那些羽林親兵衛,不許有隻言片語外傳!
否則,一旦皇上聽到什麼風聲,或者因為這些風言風語,讓慈慶宮中那位貴人受了委屈,做出什麼貞烈的壯舉來,那他們這些人,恐怕都得落得個陳德潤的下場來!
陳德潤的下場如何,聽聽從中極殿外御道旁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知道了,提出這個刑罰的楊武,以及他手下那些羽林親兵們,可沒人願意嘗試一下。
別說嘗試了,光是想到那種情形,那種萬千隻螞蟻,在被打開了天靈蓋的腦袋裡,不停地爬呀爬,咬呀咬的情況,就能讓人頭皮發麻,肝膽俱裂呢!
陳德潤受刑,私下裡真正的原因,只有少數人知道,在受到警告之後,就算知道真正的原因,也沒人再敢胡言亂語了。
而明面上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大不敬!以下犯上,對宮中貴人,特別是皇后這一級別的貴人不敬,那也是大不敬!
而處罰手段,被傳喚到中極殿外觀摩的那些各宮各殿的職事,也都已經看到了,朱由檢的旨意,也已經傳達到了他們每一個人,從今往後,若是有人再以下犯上,冒犯宮中貴人,陳德潤,可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一次,可是真正的殺雞儆猴!用陳德潤這隻雞,真正的將宮中所有的職事,全都警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