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那個位面時空中,華夏已經進入共和國時代,君主制也早就已經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桶中,甚至被批判得一無是處了!
在那個位面時空中,君權觀念並不是很強,什麼天子冠冕、禮服啊之類的,說白了,也就是一件衣服,一套衣服而已!
最多也就好看點,整得花里胡哨一點,上面繡了幾條龍幾隻鳳而已!其餘的嘛,嗯,只要樂意,就連普通人,也能弄件龍袍來穿穿!
可是在這個位面時空中,華夏卻依然還是君主至上的時代,而且君主的權力,比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君主,都要大,而且是大很多!
一言九鼎,言出法隨,那絕對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實實在在,可以落到實處的東西!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君主,或者說皇帝說出來的話,那就是這個國家,所有臣民都必須要遵守的金規玉律!
皇帝,那絕對是天底下權勢最大的那個人,也絕對是天下唯一的至尊,以至於皇帝穿的用的,都漸漸的演變成了一種制度,具有了神聖性和唯一性。
龍袍冠冕,這些禮儀性甚至是具有神聖性和唯一性的東西,也就只有天下至尊的皇帝,才能夠使用,其他任何人使用或者是私藏,都會被視為大逆不道,從而遭受到來自天子,甚至是來自整個社會各個階層的打壓!
皇權社會,維護天子權威的,不僅僅只有天子一個人,同樣還包括這個社會中其他各個階層的人,特別是位於整個金字塔型社會最頂層的那些既得利益的階層!
包括世家貴族,也包括官員士紳,甚至還包括那些十年寒窗,一心只想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的寒門世子們!
科舉制度,打破了這個金字塔型社會的階級固化特性,給了位於金字塔最底層的普通人,一個向上攀登的希望和途徑,讓他們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不斷的向上爬,最後成為這個金字塔型社會頂層的統治階級中的一員!
因此,自覺或者不自覺的維護這個金字塔型社會,維護天子權威的人員中,不僅有哪些既得利益者,同樣也包括那些嚮往著上層社會的寒門子弟!
雖然對於龍袍冠冕、九龍皇冠、山河社稷靴等天子特有的禮服,朱由檢並不是很敏感,但主審魏良卿的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員們,卻絕對不敢對此掉以任何的輕心!
甚至於,主審魏良卿的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對於魏良卿口供中所說的魏忠賢私邸中窩藏有天子禮服的事情,比其他那些貪腐案、排除異己、打擊政敵的案子還要上心,而且是上心得多!
甚至於,就在這份口供被送進乾清宮的同時,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會審,聯合辦公的幾個主官,就已經帶著刑部捕快,進了魏忠賢的私邸,開始翻找查抄魏忠賢窩藏的天子禮服了!
而在那之後,朝堂上的御史言官,六科給事中們,對閹黨和魏忠賢的攻擊,又變了。
之前,御史言官和六科給事中,幾乎全都集中火力,以魏良卿為突破點,在攻擊參劾魏良卿。現在,魏良卿如願以償的被下了大獄,被三堂會審,甚至還審問出了魏忠賢謀逆的驚天大案!
這樣一來,魏良卿的作用,也就沒了,最多也就是以後在給魏忠賢定罪的時候,作為人證存在,陪著魏忠賢在刑場上走一道,被梟首一刀,或者嚴重點,被千刀萬剮!
除此之外,魏良卿也沒別的什麼作用了,不過魏忠賢,卻被牽連進了謀逆大案之中,而且跟之前參劾魏忠賢謀逆的罪名不同,這一次不僅有人證魏良卿,而且還有物證——天子禮服!
在這種情況下,朝堂內外,朝野上下,幾乎所有的言官,御史也好,給事中也罷,幾乎都將參劾的對象和目標,再次對準了魏忠賢。
而且這一次,參劾的罪名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謀逆擅權,黨同伐異和賣官鬻爵!
之後,又過了幾日,到了冬月二十一日,在御前朝議的時候,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主官,卻又拿出來了另外一份口供。
口供是皇陵貪腐案主犯塗文輔的,自從皇陵山貪腐案曝光之後,主犯塗文輔,主要從犯三十七人,大小案犯五百四十八人,全都被關押了起來,有刑部牽頭,連同大理寺和都察院三法司會審。
如今,皇陵山貪腐案已經曝光了一個多月了,塗文輔和主要從犯三十餘人,被抓進刑部大牢,也已經超過了一個月!
出了塗文輔外,其他參與其中的主要從犯,根本就沒有堅持多久,便全都招認了!
也只有主犯塗文輔,一心還幻想著他的結義兄弟魏忠賢能夠幫他一把,因而還在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審問,不肯招認!
只不過現在,塗文輔最大的希望和靠山——魏忠賢也倒台了之後,塗文輔最後的希望也徹底的熄滅了,絕望之下,塗文輔自然也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很快便也如實交代了所有的問題!
而在塗文輔所交代的問題和案件中,除了皇陵山貪腐案,和侵占大長公主府邸,改為「戶工總部」官廨外,更多的,還是跟魏忠賢沆瀣一氣,互相勾結,侵占政府公器,賣官鬻爵,貪污受賄,黨同伐異等事情。
而同樣的,在塗文輔的招供中,同樣也有魏忠賢僭越稱尊,自號九千九百九十歲,以及窩藏私制龍袍冠冕、九龍皇冠、山河社稷靴等天子禮服的供狀!
如此一來,先有身為侄子的魏良卿供認,又有身為把兄弟的塗文輔的供狀,魏忠賢私制並且窩藏天子禮服,逾越稱尊,謀逆不道等滔天大罪,便徹底的洗不清了!
在朝堂內外,朝野上下,有志同一的口誅筆伐下,朱由檢也不得不再次妥協,將魏忠賢定為了『逆賊』,將魏忠賢案定為『逆案』,並派王輔臣,親自率領羽林親兵衛的親兵,南下捉拿魏忠賢。
原本,朱由檢覺著,現在已經是天啟七年冬十一月的下旬了,等王輔臣領著羽林親兵衛的親兵,追上魏忠賢,並且將魏忠賢捉拿返回北京城後,肯定已經到十二月份了!
這樣一來,魏忠賢在天啟七年冬十一月自盡的命運,自然也就發生改變了,歷史,自然也就已經改變了!
可讓朱由檢沒想到的是,王輔臣領了南下捉拿魏忠賢的旨意,還沒來得及領著羽林親兵衛的親兵動身南下,魏忠賢在黃河邊上,小破廟中,上吊自盡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北京城,送進了紫禁城乾清宮,送到了朱由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