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走了,宋忠便將封績提了過來。【記住本站域名】這人還沒進來,哭聲先來了。宋忠趁著太孫與藍玉閒聊之時,親自下場,熱了熱身,歸置了一下。
自古以來,配軍者入營都要吃殺威棒。錦衣衛也沿襲了這一傳統,押回來的人犯,都要受一頓肉刑,不論男女,不論官階。
再加上封績沒什麼出息,受不了刑,進來的時候,人都軟了。這一點,跟於琥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也不奇怪,他一個降吏,能有多少骨氣。真是忠臣的話,早就該學文天祥以身殉國了。
說來也有趣,這傢伙看了一眼朱雄英,便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連哭都忘了,就是一個勁兒的揉眼睛。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朱雄英的衣服,淡青色的團龍袍,這可是太子才能享有的規制。整個大明朝,也只有太子朱標可以穿。
封績的官兒不大,可卻是京官,太子還是見過的。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他。大明朝變天了,太子換人了?
「瞧,瞧你大爺!揍輕了是不是,還不給太孫殿下磕頭。」
說這話,宋忠的腿了沒閒著,衝著封績的小腿,狠狠地來了一腳。疼的這傢伙,滿地的打滾,嘴裡叫的都是他的親娘。
「行了,別嚎了!你在元廷,伺候元主的時候,也這麼不知禮節麼?」
朱雄英壓根就沒把他當大明的官員看。降將也要因人而異,像擴廓父子那般,走投無路,不得已而降。跟他這種望風而降的,不可同日而語。
對於這種文人敗類來說,什麼朝廷不重要,關鍵是發俸祿,能讓他活下去。所思所行,皆為一個利字,對待這種人,沒必要客氣。
「臣典牧署令-封績,叩見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孫,太孫殿下!臣不知道朝廷冊立的太孫,請太孫殿下恕罪。」
看到沒有,磕頭如搗蒜,妥妥一個勢利小人。拜高踩低,阿諛奉承就是他的本性。
磨了磨扳指,朱雄英便與封績把話挑明了,於琥通胡一案,胡惟庸與封績之間的舊事,以及明軍在捕魚兒海繳獲通敵文書一事,一五一十的說明白了。
像他這種小人物,捏死他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對他的命,朱雄英提不起什麼興趣。還圓事情的本質,簽字畫押,也就行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扛著不說。」
指著宋忠,朱雄英繼續道:「瞧著沒,跟著他下去,扒了皮,把事辦利索了,也就什麼都說了。」
錦衣衛是什麼地方,他們的手段如何,封績很清楚。這地方與刑部不一樣,說扒皮,他們比市面的屠戶還專業。別說太孫親自問的,就是個錦衣衛小旗,他也得招。
識時務者為俊傑嘛,他本來就是二主之臣,又不是沒降過。再說,上面的人還是太孫,他不丟人。沒準,一高興,太孫還得賞他官職呢!
「臣交待,臣說,臣一五一十的說。」
封績原來是江南人,在元朝當官,後來朱元璋把元朝的朝廷都趕到了漠北,眼見著元廷倒台了,本就沒什麼忠心的封績,也沒有跟著元廷跑到漠北去吃土。
趕上徐達招賢納士,招降元廷的官吏,安撫地方。他便以元吏的身份,而是老老實實地向明朝投降了。
可這投降日子過的並不怎麼舒服,地方的上官多數都是軍伍的漢子,粗暴無禮,對他們這些降吏整天橫眉豎眼的。
但這都不是讓他最受不了的,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沒以前那麼多油水了。俸祿少了一大截,還不准盤剝百姓,日子過的清湯寡水的。
為了能過的好一點,他把心一橫,便給當地的都督當了上門女婿,想著靠著裙帶關係,能往上爬一爬,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可上門女婿的日子並不好過,他那個剋死了三任丈夫的肥豬婆娘,不僅整日的罵他無能,沒事還用那肥手,給他「按摩」。
這日子過的,不但沒過好,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了。後來,有幾個前元細作找到了他,讓他為前元提供情報。
對於他們許諾光復後的官職,封績沒什麼興趣。但對於豐厚的酬勞,他還是挺有喜歡的。
大明朝與前元不同,升官是要有實打實的政績,混了好些年,封績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一點進步都沒有。
可這不升官,就拿不到什麼像樣的情報,他從元人手裡拿的錢,也越來越少。點子更背的是,他還得罪了當地的指揮使,讓人一本參丟了官職,丟到了南海。
封績哪能甘心呢!見胡惟庸勢大,權柄勝過了昔日的宰相李善長,他心裡有了苗頭。翻翻史書,歷朝歷代的帝王,最忌諱的是什麼,當然是權臣亂政。
像這種事,最自然的,就是底層的一些聲音。皇帝們也總是利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行剷除皇權之實,以顯得他們的行為,是順應民心,理所當然。
可胡惟庸到底是權傾朝野的宰相,封績這檢舉信,沒遞到皇帝那,卻被胡惟庸給截了下來。而胡惟庸也是心機深沉的心,他竟然把親自把檢舉信遞給了皇帝。
而朱元璋呢,也以為胡惟庸的舉動是坦蕩之舉,僅僅一笑置之。並告訴胡惟庸,這種利祿小人,就交給他自己處置了。
老胡呢,轉身就讓刑部的人,把他從南海捉了回來。用了十天的肉刑,發現他不是政敵派來攀誣他的人,便把他從大牢里撈了出來。
不僅賞賜了金銀,還幫他報了仇,把欺負他的肥婆娘,發配到了礦區,給護礦的官兵為奴為婢。
當然,胡惟庸這麼賞他,當然是有原因。封績早年在元廷為吏,讓他拿著投降大明的前元官吏的小辮子,替其籠絡他們。
再加上,他在前元朝廷有很多舊識,胡惟庸更想藉助他的人脈,與元廷搭上關係,裡應外合,把朱元璋搞下去,自己當皇上。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臣豈是那種附逆的小人。」
「可胡惟庸勢大,臣不得不委身從賊,搜集胡賊謀反的罪證。」
洪武十二年,占城國來進貢,成為了胡惟庸案的導火索。在陳寧、塗節向皇帝告發的同時,封績也叩闕求見,向皇帝陳述了一切。
他這個典牧署令,便是揭發胡惟庸,皇帝賞的。但,有一點,他瞞下來了,那便是曾為胡惟庸前往漠北,聯絡前元。
在封績看來,朝廷殺了胡惟庸,那此事就沒人知道了。將來,要是有機會,他還可以利用這條線,反向為大明拉攏前元的官吏,為大明朝建立功勳,官職也能升一升。
敲了敲案子,朱雄英打斷了他:「你瞞下來,是想著有一天,元廷打回來,給自己留條後路。」
「要不是捕魚兒海大捷,繳獲了一大批元廷文牘,你自己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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