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賀蘭山中的消息

  沐影還真沒有說大話,朱雄英、耿炳文親自校閱了她的百人隊,弓馬嫻熟,武藝精湛,個頂個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Google搜索】

  雲貴「山原」茂盛,氣候惡劣,匪患橫行,沐英為了肅清山間之患,特地在軍中遴選出一千精兵,配以精良器械,專司斥候,為大軍導向。

  他們常年在連綿起伏的山嶺間穿梭,憑著林子間的細枝末節,追尋敵蹤,有獒犬一般的機警,練就了一身「獵人」的本領。

  用沐影的話說,常森帶的那些人,嚇唬嚇唬落單的游騎還行。可要是深入虎穴,混跡於山林間,在亦匪亦民的賀蘭山有所為,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幹這種活計,還得交給他們。沐影保證,一個月內,必有所聞。

  「殿下,大將軍,標下雖是女子,但麾下士卒儘是雲南精銳。我。」

  沐影的話還沒說完,耿炳文就抬手攔住了她。繃著臉說著,軍中精銳的斥候也有不少,不也一直放著沒用?

  那是因為常森三人帶的,都是錦衣衛被削權後,發到秦軍聽用的將校。要說巡察緝捕、偵查情報,他們才是真正的行家裡手。

  要說沒什麼進展,並不能責怪他們太無能,而是元人太狡猾。年輕人有衝勁是好的,可不要太目中無人了。

  朱雄英撇了耿炳文一眼,他當然知道,這老傢伙是在賣老友的人情,他與沐英是什麼關係,當人不知道麼?

  「你是我大伯的義女??」

  沐英是皇帝的義子,比朱標大,朱雄英一直喚其為伯父。從人情上講,沐英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

  「回殿下,標下正是西平候的義女!」

  行,義女就義女吧!別的公侯家,都是兒子、義子為重。但沐家可真有意思,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反是女子出類拔萃。

  一個端莊守禮的當家貴女,一個冷漠驍勇的義女。沐家是怎麼調教的呢,走得都是極端。

  這邊還沒來得及說話,挨完軍棍的常森被扶了過來,掙脫了攙扶,常森嘶啞咧嘴的走了過來。

  在耳邊低聲嘀咕幾句,朱雄英臉上笑意,立即消退,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耿炳文也覺察到了異樣,關切問道:「殿下,怎麼了!」

  「長興候,有大麻煩了。」,說完這話,就拉著耿炳文,打算回去細說。

  「這,這個?」

  老耿這一提醒,朱雄英想起來了,轉身告訴沐影,既然是女子,那就去換身合適的鎧甲。古有花木蘭、李秀寧,我大明是開明包容,還容得下這小小的浪花。

  沐影是喜出望外,趕緊行禮謝恩。可朱雄英根本就沒心情聽,拉著耿炳文疾步離開,還讓侍衛架著常森,快一點走。

  讓朱雄英如此失態,是因為常森在賀蘭山西側的深山中,發現了一個大型部落。經過三天的蹲守,抓了兩個舌頭。

  審問之下才知道,其部正是-蒙古伯也台部,首領正是擴廓帖木兒,也就是被朱元璋譽為「天下奇男子」的王保保之子-擴廓峪。

  洪武八年八月,王保保卒於「哈剌那海之衙庭」,擴廓峪與繼任中書省太師-闊闊帖木兒不和,隨率部出走,輾轉到賀蘭山中落腳。

  其部青壯、老幼婦孺約萬餘眾。身處峰巒疊嶂,崖谷險峻的龍隱山,兩面環山,東西兩側的各有一條豁子口。

  「擴廓峪盤踞賀蘭山中,以齊王自居,為何無人知曉?」

  朱雄英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天下易主,乾坤變色。擴廓峪清楚的很,他要是敢公然打出齊王的名號,不僅蒙古的仇人們不會放過他,也會引來明廷的重兵圍剿。

  為了給部族爭取到生存空間,他們對外自稱是博羅特部的一支,因戰亂遷徙至此,平常少與人往來。手段又頗為狠辣,凡是敢於窺測駐地者,皆滅之。

  就那兩個落單的舌頭,常森就折損了六人,他們可都是手裡「有毛」的錦衣衛,由此可見其部戰士之精銳。

  「這不奇怪!錦衣衛再能打,碰上百戰老兵,尤其是伯也台部,這支隨王保保轉戰萬里的精銳,他們真不夠看的。」

  耿炳文最有發言權了,他曾是王保保的手下敗將,與伯也台部鏖戰多年,他太了解這支強悍的蒙古部落了。

  至正二十一年,元廷討伐田豐、王士誠,王保保開始發跡。次年六月,成為伯也台部的新首領,那年他還不到二十歲,因而被人稱為「小總兵」。

  僅僅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就擊敗了降而復叛的田豐、王士誠,掏出了二人的心臟來祭奠養父。因功被拜為「銀青榮祿大夫、太尉、中書平章政事、知樞密院事、皇太子詹事,襲總其父兵。」

  隨後,其率領伯也台部,轉戰南北,為元廷滌盪各地不臣。至正二十五年閏十月,元順帝下詔封擴廓帖木兒為河南王,調度天下兵馬「肅清江淮」,位極人臣。

  ,洪武元年十月初,擴廓帖木兒派軍南擊湯和,在韓店大戰,明軍慘敗。耿炳文在那場戰事中受創八處,差點去見了閻王爺。

  自洪武元年到洪武六年,這六年中,明軍雖然一路將元人趕到了漠北,但始終沒辦法全殲戰力強悍的伯也台部。

  「中山王生前,臣曾多次聽其哀傷王保保之逝。把未能生擒王保保,引為平生之撼。」

  「殿下,咱們要是能生擒擴廓峪,幹掉伯也台部也是大功一件啊!」

  另外,耿炳文還提醒朱雄英,拔掉這顆釘子不僅能立功,或許還能幫虞王解決眼前的麻煩差事。

  意思再明了不過啦,如果仗打完了,虞王的差事還是一無所獲,晉、燕二王真的會把軍功分給他,為東宮添磚加瓦嗎?

  有一份軍功傍身,最起碼能保證體面,在皇帝面前也有所交待,不至於落人口實,言東宮圖費國帑,勞師以疲。

  反正都是元人,打誰不是打,難道留著休養生息,養的兵強馬壯了再來打草谷?況且,弟兄們窩在長城裡半年了,坐著冷板凳,眼巴巴瞅著別人殺敵見功,心裡能是滋味麼!

  等仗打完了,回朝連賞錢都領不到。若下回領兵,誰還跟虞王和他出來玩命!於情於禮、於公於私,都沒有理由放棄嘴邊這塊肥肉。

  耿炳文是大將軍,有臨機專斷之權,按理說他要打不必徵求朱雄英的意見。而這北伐明軍中,也只有他耿炳文一人,是真心實意的幫他,在軍隊建立威望。

  恩,揉了揉下巴,深思片刻,朱雄英拍了案子,冷聲道:「觀時制變,機不可失。」,隨即吩咐侍衛:傳徐允恭、鐵鉉、劉璟。

  而朱雄英的果決,卻被耿炳文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感嘆:此子善斷事,懂取捨,頗有上位當年之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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