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清楚的記得,在那個「時間線」里,他們家院子外,寫著一行大字: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修路。【Google搜索】
修路,對於發展經濟,尤其是農耕經濟,非常重要。所以,水泥板路,他惦記很多年了。
沒動原因,不僅僅是沒水泥,更是因為沒條件,國庫的那點家底左右支應還成,大規模的修路,那就是敗家。
查驗材料和質地,尤其用大炮轟過的水泥墩。鐵鉉倒是贊成工部尚書-鄭賜的意見,這東西用來築城,絕對是一等一好材料。在它中間插上鐵骨加固,就是用大炮轟,也費勁啊!
可朱雄英卻沉吟了一句:「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長城這東西,說有用就有,說沒用也沒用。朱雄英沒漢武帝那精神頭,指著長城來防禦,保中原安穩。在他的眼裡,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捋了捋鬍子,劉璟沉聲道:「陛下說的好,比臣等考慮的周全。」
皇帝意思,他明白!要守住這天下,要的是身經百戰的軍隊和一顆顆人心。否則,再堅固的城池,也守不住。
而要收住人心,最主要的是惠民。自永誠初年起,朝廷頒行了新的匠戶制度,尤其是待遇方面,比之從前大為改觀。
現在的匠戶,可是就盼著朝廷徵發勞役呢!掙的多啊,一年的工錢,夠五口之家活三年的。
且修路既能便民出行之利,更便於統治。但有變亂,各地的軍衛便可朝發夕至,這可比建立多少城池都重要。
「當然,鼎石和鄭尚書之言也不道理。」
劉璟以為,中原城池可以暫時不休,但若產量足夠,應當撥付一些到邊境衛所、箭樓、崗哨,甚至小型的城廓,有這水泥助力,平添三分士氣。
見皇帝、太子及兩位閣老都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鄭賜也是豁出去了,為了鑽研這水泥,工部投入了上千人,他可以把這些人都讓出來。
百人為一組,工部可在任何地方,建立十座作坊。且按照以舊帶新的路子,每三個月可教百人,一個作坊一年可出四百成熟工匠。
雞生蛋,蛋生雞,雞再生蛋,蛋再生雞,用不了幾年,便可遍地開花。到時候,朝廷不管是修路,還是築城,都可以滿足。
恩,「鄭賜可是個鐵公雞,讓他兜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們三個說說,若朝廷在直隸,推行一個五年修路計劃,能夠貫通轄地內,所有的幹線道路。」
朱文聖、劉璟、鐵鉉,都盤算了起來。民夫,匠人,糧食,工具,工程的進度,甚至作坊的數量產量,都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
自胡惟庸監工皇城後,朝廷的工程,都是要具體到個人,這修路也要分段,直隸大小幹路,這得有多長啊!粗略的估計,五年的時間,還真不太富裕。
「父皇,這是需要核算的,涉及的方面太多。能不能容兒臣與工、戶部碰個頭,再行至御前回話。」
朱文聖辦差的穩妥勁頭兒,可是像足了仁宗,沒把握的話,他是從不輕易吐口。是啊,儲君也是君,出口即是令旨,不能因為個人的面子,拖累下面的官員和百姓。
太子都這麼說了,劉、鐵兩位閣老,自然也是附和太子之意,即便他們心中有數,也不能表現出來比殿下還高明,這就是人臣之道。
而且,皇帝提出的這種修路計劃,不壓於始皇帝當年修馳道。仔細斟酌,商討一番,的確是穩妥之舉。
「好啊!太子老成持重,社稷之福。」
「就由太子會同西閣、戶、工部議一議,回頭擬個條陳上來,朕看看。」
半個月後,文淵閣,
皇帝親自盯的事,自然是著重辦的,朱文聖召集諸臣廷議。可誰都沒想到頭一件議的,就陷入了僵局。
戶部尚書-王純卅以為:修建如此大,且耗時長的工程,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開支的問題。最大的成本,換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最佳的方案。
修路是個重體力活,要的都是身強力壯的民夫,僱傭壯勞力的工錢,五年算下來是多少?而同樣的數量,換成軍隊呢?成本可是成倍的減少。
軍隊中都是一等一的壯勞力,幹活不惜力,效率更高,也更好的管理,不會出現逃役的現象,對工程只有好處。
況且,也不是沒有先例。前幾年,皇帝下詔在西安修建大明宮,便有關中的野戰軍衛,就地改為工程軍衛。
「拿直隸的工程來說,至少要五年,除了軍隊,什麼要的勞役能堅持這麼久?」
「可問題是,打直隸的軍隊主意,那是在剜中軍都督府的肉。左右都督由開國公(常升),安國公(常森)兼領,不好辦。」
這話就是說給太子聽的,那兩位是天子的親娘舅,他的舅公,太子就是在他們懷裡長大的。在那二位身上割肉,太不厚道。
除非,從別的地方調軍衛來,可那太麻煩了,成本跟著增加。光是安排駐地,及隨軍卷屬,就是個大問題。
朱文聖是知道,為什麼大家叫王純卅王扒皮,這傢伙還真是鑽進錢眼的官,東宮太子都不放過。估計他們戶部衙門口路過個耗子,都得被他榨出二兩油來。
見太子有些為難,作為他的老師,劉璟出來打個圓場。太子亦是君,兩位元舅皆是公忠體國之臣,豈會罔顧君臣大義!
朱文聖也點了點頭,沉聲道:「軍隊的事,孤會與兵部、中軍都督府談的。」
「王尚書,現在該你吐口了,工部的造價,戶部能否按時劃撥,同時建立一個上浮三成的預算。」
聽了太子這話,王純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臉都綠了。太子爺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明擺著是反他的一手,這一手估計也是他老師劉璟教的。
連續五年,上浮三成!這不是要他老命麼?守財奴王純卅,翻了翻手裡的本子,看看工部報價書,又衡量了下戶部的存銀。
連著咬了三次牙,喘氣都粗了,最後在劉、鐵兩位閣老的注目下,拍著大腿應了。
看他這肉疼的樣子,朱文聖微微一笑,心裡也暢快了一下,隨即言道:「好,那我們繼續商討這五年的計劃,具體的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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