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恪匆匆見了一面,法惠(張恆)和張環,就帶人開始打點行裝。【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慈雲寺的僧貼肯定是不能用了,所以便用上了張恪帶來的民商文書,好一路西去。
對他們來說,走的越遠,張家就越安全,就算是朝廷懷疑到張家,也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為難功臣,畢竟厚待功臣是永誠朝的新政之一。
可這剛出門,就被大批的錦衣衛包圍了。張恆還羊裝無事的,拿出身份文書,打算矇混過關。可看到張恪被押了出來,伸出的手也捶了下來。
「張小侯爺,你是勛貴,是陛下恩旨優待的,本將不為難你。」
「可他們就不一樣,他們沒有「勛貴」這道免死金牌,錦衣衛的大刑,會好好關照他們。」
周原是喜歡開玩笑,可在這種事,他從來都是能動手的,絕不動口。張家置辦的這個宅子不錯。正好施展手腳,他可以讓張恪見識一下,錦衣衛的手段。
張恪是一句話都沒說,那怕法惠(張恆)和張環等人,被搞的皮開肉綻,他的眼皮也沒動一下。就好像,那些人都是臭肉,愛咋咋地,跟他沒關係一樣。
行,到底是勛貴的種兒,這點把式還能扛的住。可法惠等人就不行了,這刑畢竟是加在他們身上,什麼滋味,他們有切膚之痛。
一個半時辰,錦衣衛就得了想要的一切,這其中包括靖江王府與會寧候府的恩恩怨怨。拿著這些東西回去,他就能交差了。
可周原卻沒著急動身,反而心平氣和的問張恪:「值得麼?」
靖江王朱守謙究竟是什麼德性,沒人比他們錦衣衛更清楚。那就是個孽,遲早把自己作死,而且還是不得好死。
張家父子,只要耐心的等一等,總是有能看到光兒的那一天。何必,為了一時痛快,把自己一家都搭進去呢!
就這些東西,只要往御前一送,會寧候滿門,不論男女老幼,一個都跑不了。
沒辦法,朱守謙再不好,也是皇帝的堂兄,不管是為國法還是皇室的顏面,皇帝都不會置之不理。
呵呵,張恪卻如釋重負般,平澹的回著:「周將軍,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為母報仇,張恪枉為人子。」
「可我不後悔了,家父也不會!讓靖江王那個畜生身敗名裂,讓他的子子孫孫都被人戳嵴梁骨,這筆買賣划算。」
這話說的也對,面對皇權,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註定是以卵擊石,飛蛾撲火,周原當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見的太多了。
而張家父子呢!的確是個例外,他們把恨藏在心裡。耗了二十多年,就等著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細節、火候都掌握的恰當好處,尤其是大街上那出,做的那叫一個漂亮,絕對是搞陰謀詭計的天才。
「要不是涉及皇族,本將還真想向陛下求情,留下你們父子,加入錦衣衛。」
是啊!錦衣衛不比尋常的軍隊,身強體壯,能打善殺就行了。缺的就是這種,心思縝密,有韌性的人。
「周將軍,真看得起我,就別折磨他們了。」
「有什麼,就沖我招呼,我都扛了!」
張恪的確算得好漢,看的周原都有些下不去手。不過,比他更有種的,還得說他爹會寧候-張慈,直接把牌子遞到了武英殿。
在御前,將這些年,暗地裡幹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張慈所為,就為一樣,一人做事一人當,給一家老小求一條活路。
張慈原本以為,扇了皇室這麼大個耳光,皇帝必然龍顏震怒,大為光火。立馬讓侍衛把他拖出去正法,也未可知。
可皇帝呢,一不打,二沒罵,反而還讓魯植給他倒了一碗茶。端著茶盞的張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前幾天,朕打靖江王的事,聽說了吧!」
「當了一輩子混帳的朱守謙,卻說了一句:你愛的人走了,你還孤孤單單的活著!」
「這話說的,有些涵養。朕也失去過親人,你也痛失過至愛,他也一樣。」
朱雄英是沙場滾出來的皇帝,刀山火海,荒漠絕壁都闖過來了。他不怕硬的,也不怕橫的。唯獨看不開的,就是人的那點同情心,容易感動。
「朱守謙那混帳東西,朕不同情他,他作了孽多了,有這下場,也是果報。」
「皇室出了荊庶人、燕庶人,再出了朱守謙,朕也不覺得能多丟多少人。」
處於皇帝的角度,比起附逆荊、燕的官員謀逆,張慈的罪過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且作為男人,張慈能為妻子,臥薪嘗膽二十年,用畢生來復仇,他得伸個大拇指。
「你是個漢子,朕喜歡漢子,更喜歡真性情的人,敢作敢當。」
「這一點,你跟朕還真挺像的。」
早年間,朱雄英還不是個親王,就在這武英殿裡,先帝問了他一個問題:他當了皇帝,兄弟子侄造反了,該如何處置。
同樣的問題,他也問過仁宗。朱雄英知道老爺子喜歡聽什麼,更知道仁宗是怎麼答的。可他偏偏選了個老爺子最不喜歡的答桉。
先帝就坐在這把龍椅上,沉默良久,嘆了一口氣,就揮手讓他退了。
可這事還沒完,一直到先帝臨終之時,還說他脾氣剛烈,為人有欠寬和,還叮囑他善待叔伯兄弟。
天子也是人,也是父親、祖父,也有感情,先帝雖然明白朱雄英說的沒錯。但還是儘自己最大的限度,保護了他們。
「不管是《大明律》,還是他們幹的有些事,朕都該把他們關到中都去。」
「可朕,不能那麼做,朕怕先帝責怪。所以,只能引著他們往正道走,這也是先帝留給朕的最後一個差事。」
對諸王的有些事,不管是朱元章還是朱雄英,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待朱守謙也是如此,所以才有了張慈一家的悲劇。
親親相隱,自古皆然,千百年來代代相傳,就是朱雄英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
磕了個頭,張慈恭聲言道:「陛下,臣不恨皇室,不恨親親相隱,只恨朱守謙一人。」
「他現在就是個廢人,顏面掃地,生不如死。臣心愿以了,願意以命相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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