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輾轉反側了一夜,朱雄英一夜無眠,他腦海中反覆著: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無論多不可能,都是真相。【記住本站域名】
方馨和傅忠可能會理解為暴昭與袁觀之間可能存在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朱雄英明白,他八叔說的,絕不是這麼簡單。
可他不願意往這方面想,真的,不願意!
「阿彌陀佛,皇上,就是宮裡的有些品級太監,也得有人伺候洗漱,您這。」
朱梓這嘴,損到一定程度了!也很無禮,敢拿皇帝跟太監相比。他要不是皇叔,要不是朱雄英的總角之交,這會兒早拖出去砍頭了。
當然,朱雄英也明白,這傢伙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躲這個差事。先帝在時,他就是躲,現在還躲,朱雄英是真想給他一腳。
冷哼一聲,朱雄英不善的說:「朕就是再不好,也比你這強吧!」
「非也,非也!貧僧這也是效法祖宗,你我皆是和尚的子孫嘛!」
你!朱雄英差點沒被他氣死!是,先帝當過和尚不假,可他很忌諱人家說和尚、賊禿什麼的。很多年前,有人在背後議論,結果就被扣個罪名處理了。
朱雄英呢,不介意人說他們朱家布衣出身,恰恰相反,他覺得宗室與民同體很是光榮。但「和尚z賊禿」一類的詞,他與先帝一樣忌諱。
「口無遮攔吧你,換一個人,朕把他頭擰下來!」
「抓緊去換衣服,別逼朕讓侍衛伺候你!」
摸了摸大光頭,見皇帝不接招,朱梓也只能乖乖聽話去換。他可以不願意讓男人給他換衣服,尤其是御前那些五大三粗,沒深沒淺的軍漢。
四明學院
想有個正常身份進入這裡,那還得方馨這個地頭蛇幫忙,有方家的保舉,才讓朱雄英叔侄拿到了考試的「門票」。
考試的題目,是《論語》中的一句話: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朱雄英與朱梓,相覷一眼,微微一笑,神情輕鬆的提筆揮毫。與那些來求學,眉頭擰成疙瘩的學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種題目,他倆從小都答習慣了,都是基本課,寫這東西就是灑灑水。叔侄倆是最先交卷的,而且連一半的時間都沒用上。
每年的試卷,都是由山長-胡樽親自批閱的,今年來考試的學子少一些,只有區區一百人。可自從批卷開始,胡樽的眉頭就沒松過,長吁短嘆的。
不知道是四明書院的沒落了,還是天下的好學生少了,這來考試的學生,是一年不如一年。三十五篇文章,根本就是文理不通,一團糟亂。
教習-張翼見其唉聲嘆氣的,倒了一杯茶,放在胡樽手邊,溫聲說道:「山長,這也不奇怪,畢竟時代不同了。」
是啊!時代不同了!永誠元年,朝廷下令廢除八股,以務實求真的方式開科取士。想入仕的學子,不得不改變習慣,適應新的應試環境。
可四明書院,卻一直堅持以八股授課,認為八股是金科玉律。所謂千變萬化,不離其中,朝舉再改也要從八股中衍生。
道理,張翼是明白的,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通。那些搶著把兒子送來的官宦豪紳,看中的不是四明學院的教學,而是那些四明書院已經出仕的官員。
人情世故嘛!有了四明書院這塊金字招牌,入仕之後,同門必然親近,也定然會享受到不一樣的照顧。
唉,「你說的,老夫那裡會不知道。可八股是正途,朝廷遲早會恢復的!」
「可在恢復之前,我們必須堅持下去,堅持住聖人的理念!」
不在多話,繼續批閱試卷。嘴上不說,可胡樽心裡卻認為,皇帝廢八股是個錯誤的選擇。他太年輕了,把問題看的太簡單。
治天下,離不開文人,而用文人,八股無疑是套牢他們的最佳途徑。皇帝的肆意,早晚會自遺其咎,就怕他再想起八股就怕為時已晚了。
但胡樽是讀書人,讀書人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忠君報國,輔弼天子,安定天下。天子怎麼做,他管不著,但四明書院的事,他說了還是算的。
等國家再度需要八股人才之時,便是四明學院大發異彩之日,所謂厚積薄發,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耐心的等下去就好。
可等他翻閱到朱雄英叔侄的卷子後,灰暗的眼睛見見亮了起來,驚喜道:「誰說八股沒有希望了,這不就有兩個麼?」
老山長話,立刻引起了其他教習的注意,也都圍了上來。仔細端詳著這兩篇能得到山長讚譽的文章。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山長的眼睛還是跟從前一眼明亮。好文章可活死人、生白骨,這兩篇渾然天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文采。
一人筆走龍蛇,大氣磅礴,全文盡釋儒學之道。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之意境。另一人,飄逸俊秀,恬靜閒宜,夫為不爭貫穿始末。
「以八股取士的標準來看,這二人的天分極高,稍加調教,定可問鼎三元。」
「哎,劉兄這話以偏概全了,從文章來看,此二人思路清晰,靈活機變,就是現在去考,也未必不中。」
就在諸教習興奮的點評之時,胡樽便翻起了名帖:朱英,朱辛。方家推薦來的,是他家的外親。
「定二十人!點評就交給你們了,老夫就不操心了。」
「至於這兩位學子,明日一早,去方府給老夫請來,老夫要親自考校。」
新朝舉行了兩次科舉,四明書院都沒有出過出類拔萃的人物,學子們在科舉考試中的成績,也是一路千丈,一年不如一年。胡樽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也無濟於事。
可有了這兩個年輕人,情況便不同了!他要傾盡全力的栽培,甚至去討饒供奉也不在話下,一定要在下次考試中獨占鰲頭,重振四明學派的雄風。
一想到四明學派的弟子,能在下次的科舉中大放異彩,其他學派的嫉妒要死的神情,胡樽的心情美麗起來,美滋滋的端起茶盞,將裡面茶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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