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極端的朱雄英!

  鐵鉉的話有兩層含義,於公來說,府衙的政務要有人來辦;於私來講,虞王在陝的動靜鬧的不小了,株連太多是要落人話把的。【Google搜索】

  可朱雄英要告訴他,糧食、田土,是老百姓的命。吃著老百姓供給的俸祿,還巧立名目,百般盤剝。這樣的狗官,就一個殺字,沒二話。現在不殺,將來也得殺。

  而那些見百姓於水火,卻明哲保身,無動於衷的,更有可殺之罪。既然鐵鉉知曉「以道侍君,不可則止」的道理,那就應該明白此事不可諫。

  不辦了這些狗官,何以向皇帝交差,何以向陝西一省百姓交代。

  是以,回府之後,朱雄英當即簽發文書:將在羈押在牢的,三百八十五名官員,及闔府親眷身送柴市,明正典刑,懸頭於市。

  陝西一省,所有涉案的屬員、差役,盡數抄家,親眷罰入賤籍,發配北平,與披甲人為奴。

  剝奪那些與官員過從甚密的生員功名,禁三代科舉。其本人及三代親眷,盡數流放海南,徒刑十年。

  朱雄英正告陝西百姓,以秦藩及查抄的財帛本,清還五年內,西安官員盤剝的賦稅。他們名下的田土,也將平均配給本地無田的百姓。

  同時,大手一揮,一顆顆人頭,就如球一般,滾落於地。來觀刑的西安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法場的歡呼聲久久不散。

  「今日這裡血流成河,可咱們的大明朝正在繁榮昌盛,大明江山要想千秋萬代的傳承下去,首要在治吏。」

  「本王就是要用這三百八十五顆官員的頭顱,正告天下官吏。誰貪贓害民,柴市的旗杆上,就會掛起誰的人頭。」

  千歲,千歲,千千歲。在此起彼伏的歡呼中,有人不住的流淚,也有人頭磕破了還渾然不知。籠罩在陝西一省百姓頭上的烏雲,終於散了。

  可與百姓們的喜悅不同,寧忠等一批西安府留用的官員,無不心驚膽戰。整個陝西一省,整個秦藩,五品以上的官員,就留下一成。

  這位年僅十五歲的親王,手太狠了,與他寬厚的爹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他別叫虞王了,乾脆叫閻王好了。

  陝西左布政使-何沓,提刑按察使-張光嶺,副使-孔徽,這可都是封疆大吏,一省大員。可虞王殺起來,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跟殺雞一般。

  心有餘悸的右布政使-嚴吏,擦了擦額頭的汗,扭頭問寧忠:「寧將軍,這秦藩,今後還是秦藩麼?」

  「是不是,重要麼?秦王殿下,此生恐怕是沒有回來的日子了。」

  寧忠這話不是危言聳聽,秦王已經由虞王的親信-常森「護送」回京。這陝西的都指揮使,也有明詔由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徐允恭接任。

  原隸屬秦王府的三護衛,也劃歸都司,一併受其節制。在潁國公和他爹回師前,這陝西的軍務皆有徐允恭一言而決。

  而寧忠在此案中「立功」頗多,這也次也要卸去軍職,隨虞王一道回京聽用。殿下這手高明了,給了他恩典,也斷了他寧家在陝的根基。

  可這招陽謀,他還不得不接著,好死不如賴活著,能保住祿位,總比這些頭顱滿地滾的好吧!

  「你老兄多加小心吧,若不是你早有智計,怕也要卷到那一堆去。」

  寧忠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嚴吏一到陝西就發現了秦王與府吏們之間的貓膩。秦王是皇子,事發了,最多是圈禁,可他們這些官員,怕是要剝皮實草。

  他是個膽小的人,不想攀附藩王,更不敢貪,所以到職之後,一直稱病,很少在衙門走動,與諸官的交情不多,這也是他此次躲過一劫的根本原因。

  「是啊!陝西、秦藩就改如此整治,聖明天縱無過陛下,選用虞王真乃聖心獨運。」

  當官的話,說話都得注意分寸,嚴吏可比寧忠這樣的臭丘八有心眼多了。如今,讓他這個右布政使,提領一省藩司,說話辦事,都是要謹慎持重的!

  ,朱雄英在西安大索諸官的一個月後,太子朱標的詔令傳到西安,命右布政使-嚴吏,都指揮使-徐允恭,接手陝西軍政,輔佐秦世子-朱尚炳鞏固秦藩。

  至於,出盡風頭的朱雄英,朱標就一句話:立刻、馬上、不得以任何藉口遷延,以最快的速度返京,他的戒尺已經「饑渴難耐」了。

  朱標的態度,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屠了一省官員,將讀書人的麵皮扔在腳下踐踏,仁義寬厚的太子爺,怎麼可能不動怒。

  可讓朱雄英始料未及的是,回京的消息竟然不脛而走,從秦王府至延興門街道的兩側,站滿了來送行的百姓,靜靜目送著虞王的車駕。

  不要說朱雄英沒有想到,就算是嚴吏、寧忠等一眾西安官員,也感到異常驚詫。平時就是拿鞭子趕,也弄不出這麼多人來。虞王到西安才多久,就收穫了這麼多民心。

  「為民請命乃英本職,秦人如此待我,再多的罵名也值了。」

  百姓們夾道相送,是一份人心,不能寒了老百姓的心。是以,從車駕中跳了下來,朱雄英步行在車隊的前面。以至於,很短的路程,竟然走了近一個時辰。

  而人群中,一位麻衣粗布的青年,看著端著袖子向百姓致意的朱雄英會心一笑。

  自至正二十八年,中山王揮兵入陝,十九年矣。陝西的百姓,還是頭一次如此崇敬大明的官員。

  但也不奇怪,秦王-朱樉作惡多端,西安官吏視百姓如芻狗,飽受煎迫的人們,盼這樣的官員,盼了多少年了。

  他毫不懷疑,如果朝廷徵求百姓的意見,這位在陝僅僅三個月的少年親王,一定會成為他們衷心擁戴的藩主。

  是,虞王手段殘忍了一點,可國家創立不久,百廢俱興,不用重典,如何取信於百姓,如何滌盪官場風氣。既愛民,也殘忍,如此矛盾,極端的人,明室僅此一人。

  「我楊寓遊歷四方,第一次遇到如此極端的人。」

  「好,且跟你去應天走一遭,看看如何面對口誅筆伐,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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