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繼位,紀年改元,以示萬象一新。【,無錯章節閱讀】但是,帝王的「即位」和「登基」並非同義,新皇帝可以在上一代皇帝駕崩的那一刻起便已即位。
而登基卻是帝王獨特的展示自己「君臨天下」,「皇帝獨尊」的隆重典禮。先帝葬入孝陵的七日後,便是朱雄英的登基大典。
參照開國時的登基典禮,朱雄英先在圜丘壇行祭天之禮,隨後才在群臣簇擁下,坐著九龍輦,抬過丹陛,直至奉天殿。
司禮官-梅殷,引涼國公-藍玉至階下,捧著玉璽的藍玉,恭聲說道:「皇帝御登大位,臣等獻上御寶。」
在朱雄英答過一聲准後,尚寶卿-劉廌接過玉璽,收到盒子內。百官在司禮官-梅殷的提示下,下拜,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然後是一系列繁瑣的禮節,梅殷一連串喊道:拜、興!
平身、笏!
鞠躬、三舞蹈、跪左膝、三叩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緊接著,又是再三呼、跪右膝、出笏,才算是完成大禮。
禮畢後,朱雄英又去奉先殿祭祀祖先,然後再回到奉天殿,穿著袞冕的朱雄英在御樂聲中登上御座。
諸王百官上表道賀,然後各就各位。將軍捲簾,尚寶卿將玉璽放在桉上;錦衣衛甩響鞭子,司禮官梅殷將諸王百官引入拜位中,面向北站立。御樂響起,諸臣在梅殷的指引下行三跪九拜之禮。
「先帝起淮右,提三尺劍,以與群雄角而勝之;乘勝而北,驅虜而置之大漠之外。乾坤辟而再位,日月滌而重朗。」
「朕秉先帝遺詔登臨大位,深感惶恐,日夜憂嘆,恐德行不足,有負先帝所託!」
,雖然,即位之事是光明正大的,但「三推三讓」這類的客氣話,他還是要說的。以顯得其即位稱帝,即遵祖父之遺命,也是天命使然。
「因循禮制,新朝定立年號-永誠,並以明年正月起,為永誠元年!」
「尊寧妃郭氏為太皇太后,冊沐氏為皇后,立皇長子-朱文聖為太子。所司典禮,著有司署理。」
朱雄英的這道聖旨,也算情理之中,寧妃畢竟撫育了他一場,如今得到太皇太后的尊榮,也是善有善報,福緣深厚。
如此一來,呂妃的位置就尷尬了。左僉都御史-景清犯顏進諫,請晉其為太后,結果被扔進了典獄,所以這茬兒也就沒人提了。
仁宗皇帝的這位繼室,看來只能在大典之後,隨著荊王去長沙了。
可皇帝的決心已經下了,做臣子的又能如何呢?總不能像景清那個沒輕沒重的,犯言說那無君無父的話吧!
更讓言官們心有餘季的是,藍、常兩家放出了話,新帝寬宏不與小人計較,他們都是丘八,聽不了塞牙的話。
且不說常氏三兄弟,單說藍玉,那就是個從不講下限的人,孱弱的言官們可招惹不起這尊真神。
當然,新帝登基不可能一邊表示都沒有,禮部尚書-陳迪,奉旨宣讀新朝對諸王、功臣、臣工的賞賜。
循興宗舊例,以信國公湯和兼太子少師,涼國公藍玉兼太子少傅,武定侯郭英兼太子少保,。
太子年幼,暫時還用不上輔臣,所以朱雄英所幸就將東宮的官職,向分糖果般撒給年老的功臣們。
而受賞的功臣中,依次信國公-湯和,涼國公-藍玉,武定候-郭英為首;皇室諸王,哪怕威望甚重的燕、周、楚三王,都得排在他們後面。
對於朱雄英,有一套他自己的解釋。宗室、功臣皆屬國家,宗室為骨、功臣為肉,百姓為血,三者缺一不可。
大明朝俸祿,為歷代最低,功臣們宵衣旰食,臥雪爬冰,追隨先帝定鼎天下,至此盛世家國,不以重賞,無表其功。
「漢唐與外戚宦官共天下,趙宋與朋黨墨吏共天下。到了本朝!我大明與宗室、功臣、百姓共天下。」
「只要與國有功,與民有益!不問出身、不問學識、不問資歷,文臣武將皆可入功臣之流。」
所謂新朝新氣象,朱雄英不管從前如何,但從此刻開始,文臣武將想要子孫後代永享富貴,就要彎腰為國家效力,為百姓造反。
今兒厚賞功臣,便有效彷燕昭王築黃金台之意,只要是造福社稷之臣,他可以待之以骨肉之情,甚至可以超過骨肉!
皇帝求賢、求治之心如此的迫切,臣工們當然是心悅誠服,盡皆下擺,山呼萬歲。而那些皇帝拿來墊腳的諸王,也是一臉苦笑,跟著山呼、參拜。
下朝的時候,臣工們三三兩兩的結伴出宮,尤其郭英等老牌功臣們,拄著拐棍,腰板挺的直直的,生怕不知道皇帝在奉天殿,抬舉了他們。
可沒辦法,誰看不慣都沒用,皇帝就喜歡他們,就喜歡他們這些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傢伙們。這一君有一君的作派,臣工們除了適應,沒有別的選擇。
而此時,奉天殿內,藍玉、常茂等人,分立於階下,十餘年來,南宮的官左將僚,在血雨腥風的戰場,波詭雲譎的朝堂,日夜不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尤其是常氏三兄弟,朱雄英登臨帝位,君臨天下,孝康皇后才真的能含笑九泉。激動的三兄弟,還不爭氣的摸了摸眼淚。
「瞧瞧你們三個慫貨,多大的出息!吾皇登基,普天同慶,都把眼淚給老夫收回去!」
喝斥完了三個外甥,藍玉轉身拱手:「皇上,新朝開元,萬象更新,老臣等靜候陛下的旨意。」
朱雄英當然知道,藍玉候的是什麼。可師出無名,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不教而誅。況且,大明有國法,有皇明祖訓,天子也是要遵循守禮的。
「舅公,不要著急!凡是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饅頭。」
「東宮的官職,給別人的都是虛職,你和仲璟不同,等太子開蒙後,朕還要指著你們善加教導呢!」
,簡單的交待了一下,朱雄英回到武英殿換了一身便裝,帶著宋忠及幾個錦衣衛,乘車出午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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