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儀駕行至路程的一半,要進宮的朱允熥混了上來,一聽到朱樉被三老宮人勒死了,臉上立刻就有異樣的神情,手也不停掐著大腿。【記住本站域名】
估計要沒有朱雄英瞪他,這小子就當著人家的兒子樂出來了。失禮,太失禮了。
可朱允熥這還不算什麼,等到了秦王府,那才是大開眼界,刑部尚書-夏恕及手下一種差官,都躑躅在王府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為難。
這王府還真是有效率,治喪的旨意還沒到,人家就張羅起來,滿眼儘是縞素。劉振也是腰扎孝帶,哭天抹淚的控訴著,請刑部務必法辦那三名老嫗。
「這是你的意思?」,朱雄英指的是那一片縞素,可見朱尚炳搖頭,心中便有了三分數。
於是,帶著二王大步上前,抬手示意夏恕一眾人等起身。然後,看向劉振,澹澹道:「你什麼時候姓朱了,孤怎麼不知道?」
見是太孫,劉振也滿臉堆著笑:「殿下國事繁忙,臣家中瑣事不知也是常情。臣的胞妹,上個月。」
劉振的話還沒說,朱雄英便哼了一聲,招呼了一下夏恕等人,徑直走進王府,只留下劉振一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朱允熥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譏笑了一句:「老劉,攀龍附鳳,也不分人!等著你爹回來,打斷你的狗腿吧!」
劉遂回來打不打斷他腿,朱雄英不知道,可他現在就想打斷劉振的狗腿。朱樉的屍體被裝到了棺槨中,桉發現場也弄的一團糟,瞅夏恕他們撓頭的樣子就知道了,什麼都查不出來。
府中喪事所用的白紗、孝衣、燭台、紙錢,甚至喪樂班子,是一應俱全。由此可以看出,劉振真是用了心,否則這麼短的時間,也搞不來這麼多東西。
孝心啊,他對朱樉,是真的有孝心。就不知道他老子劉遂死的時候,他有沒有這麼上心。果然是錢能通神,見錢眼開之輩,跑這盡孝來了,一點麵皮都不要。
更可氣的是劉氏,帶著秦王府的一眾小的,跪在朱雄英的面前,嚎的那叫一個喪氣,請太孫務必賞他們家王爺一個體面。
劉氏就是個蠢貨,即便她是真心為朱樉著想,可也算把朱雄英架了起來。好像朱雄英有多小心眼,連朱樉亡故都不願放過一樣。
「夏尚書,把這對愚蠢的兄妹,哄出去!」
劉氏兄妹這冤還沒喊出來,刑部的差官就將他們拖下去了,至於朱尚烈等小的,也適時被朱尚炳護到了身後。
「尚炳,帶他們去偏殿吧!允炆和禮部的人,還得等一會兒,喪儀的事,你們商量著來。」
朱尚炳帶人走後,總算是清淨了,朱雄英也是讓刑部的差役,將關在柴房的那三名老嫗提了過來。
甭管現場毀成什麼樣,她們三個是被抓現行,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了。提審她們,聽聽口供,大抵就能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三名老宮人,可是王府的老人,朱樉未就藩的時候,就伺候在身邊了。資歷與郭馨差不多,可她們時至今日依舊是普通宮人,由此便可見朱樉的涼薄。
當然,朱樉對她們的確涼薄,三人伺候了他二十多年,可朱樉被圈後,就在她們這些下人身上找補王爺的威風,不僅打,還常常不給她們飯吃。
泥菩薩還有三分脾性呢!日日受辱,天天挨餓,她們三個便起了逆反心理。反正早晚被朱樉弄死,與其坐等死亡的降臨,莫不如先把朱樉弄死,讓他給奴婢們探探路。
「奴婢們沒人指使,就是不堪其辱,所以才勒死秦王的。」
「就是,他不讓我們好過,他也別想活!」
「我們早就活夠了,要殺要剮,聽憑殿下處置就是!」
光棍,三名老宮人表現的很光棍,一點推諉的意思都沒有,很痛快就承認了。這也不奇怪,她們在皇家當差多年,老家的親人也都沒有,沒什麼可牽掛的。
換句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朱樉欺辱了她們,其本質就是在死亡的邊緣瘋狂的試探。
朱雄英也正是為朱樉的智商著急,要不別幹缺德事,幹了就別留在身邊。這下好了,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
但朱樉死的太巧了,巧到簡直是無縫銜接,就好像閻王催命一般,生怕朱樉活著說什麼一樣。
既然,三名老宮人一口咬定了,那就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朱雄英扭頭看向夏恕署,沉聲道:「聽說,刑部有個叫一炷香的!」
夏恕趕緊回了一句是,刑部的確有這麼一位刑官,他以善用刑而聞名於三法司。凡是到他手的犯人,沒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一炷香,都得乖乖交待。
「行,既然如此,人交給你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到武德殿回話!」
秦王府這叮叮噹噹的哀樂,聽的人心煩,朱雄英也沒心情扯下去了,便打算與朱允熥一道離開。
行至正堂時,見朱尚炳等一眾堂弟妹都瞧著他,臉上也都浮現驚恐的表情,甚至連鼓樂班子,都不敢敲了。
朱雄英嘆了一口氣,甩了一下袖子,大步向外走去;而看熱鬧不怕的事大的朱允熥,則是連說帶比劃,讓他們繼續舉哀。
剛離開秦王府,便見遠處行來一副親王的儀駕,而見太孫的儀駕後,主動選擇了避讓。朱雄英原以為是朱允炆,可瞟了一眼後才知道,原來是齊王。
朱榑來的快也不奇怪,秦、齊兩府就隔著一條街,秦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知道的能不快嗎?撩開帘子,就瞧見朱榑在兒子的攙扶下,哭嚎著走了進去。
「二叔啊,活著的時候,可沒想到,他還能有兄弟送葬!」
朱允熥這話說在了點子上,華夏自古以來,講究死者為大,死者為敬,甭管是再缺德的人,只要人死了,造下的罪孽一筆勾銷。
朱雄英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朱樉的死,絕對不會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即便是三老嫗動的手,那也一定被人設計好的。
想到著,朱雄英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敲了敲車廂,沉聲說了一句:「去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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