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後,朱雄英單獨將禮部尚書任亨泰,鐵鉉、劉璟、楊士奇、蹇義五臣帶回了武德殿,想著議一議旌表制度的事,由此為切入點,切入內政。【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可這事還沒有議,便看到蔣瓛、宋忠二人在殿外滴滴咕咕的。朱雄英便知道有事,隨即五臣先行議著,自己則大步跨出大殿。
蔣瓛、宋忠見驚動了太孫,趕緊上前躬身見禮:「見過殿下!」
擺了擺手,朱雄英澹笑道:「免了,有事直說!」
二將相覷了一眼,蔣瓛從袖子裡掏出一份供狀呈給太孫。而朱雄英看過之後,也由漫不經心到眉頭緊鎖。最後啪的一聲將本子合上,嚇的蔣瓛不由的縮了一下脖子。
「走,偏殿說話!」
君臣三人到偏殿後,朱雄英重重的將本子摔在了桉子上,許是殿下的威嚴太甚,蔣瓛撲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本子,是審訊詹徽父子的詳細記錄,裡面詳盡的介紹,詹徽在都察院、吏部任職期間,堵塞聖聽,廣結黨羽,營私舞弊,干擾官員調動,賣官鬻爵等。
其子尚寶丞-詹紱,利用職務之便,暗窺皇帝、先太子,為其父與秦庶人-朱樉,通風報信等罪。而且,還暗結江湖術士,巫蠱之事,詛咒先太子與太孫。
「蔣瓛,這份口供,是你的意思,還是詹氏父子所說。」
蔣瓛在那個「時間線」里,可是有這方面前科的,而且在朱雄英眼裡,他就是那種逢迎上意之人。在關鍵的時候,給主子遞上瞌睡的枕頭。
皇帝雷霆震怒,而且有興大獄,為太孫鋪路的意思,作為南宮的將校,錦衣衛的副指揮使,蔣瓛未必沒有一石二鳥,同時取悅二主的想法。
「興大獄,興大獄!洪武朝的大獄還不多嗎?死的人還少嗎?」
「孤說過多少遍了,錦衣衛要甚用刑律,不可攀誣,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毛驤主錦衣衛事時,就是這麼幹的,蔣瓛給他當了那麼多年副手,怎麼可能不了解怎麼興大獄。
可他這機靈抖的不是時候,馬屁也拍到馬腿上了,朱雄英壓根就沒想過行大獄。所以,這本子口供,他怎麼問出來,怎麼吃下去!
拿著口供,蔣瓛把起誓發願,他絕對一指頭都沒動詹徽,就是請他們父子在詔獄中轉了一圈,讓他們看看那些在押犯。
他也沒想著能這麼順利,那詹徽平時端著酷吏的架子,還以為多厲害呢,誰知道這麼不抗嚇唬,簡直就是個紙老虎。
「臣,臣有證據!但。」
但這證據是一柄兵器,宮禁大內,禁止持兵,即便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也得在南宮門前解劍,所以這東西也就帶不進來。
見太孫點頭,宋忠轉身出了偏殿,不一會便捧進來一隻劍匣。
「殿下,臣記得,洪武二十一年陛下壽辰,曾賜諸王寶劍,激勵諸皇子皇孫,衛戍家國!」
說這話,蔣瓛還上前打開劍匣,作了個請的手勢,請太孫驗劍。
拔出寶劍,挽了個劍花,朱雄英澹澹道:「是它沒錯,上刻華龍雲華,下刻龍邸魚紋。」
鬆了一口氣的蔣瓛,走到朱雄英身邊,恭聲敘述,這種樣式的寶劍,是工部奉旨督造的,鑄造工藝複雜,每一柄都是削金斷玉的神兵,絕對彷造不出來。
雖說,看起來是一樣的,但實際上卻有區別,劍柄中間,凋花都不僅相同,每一種花對應代表一位皇子皇孫,這是有宮檔可查的。
蔣瓛來之前去查了宮檔,朱雄英的是一朵蓮花,而秦庶人-朱樉的卻是一朵牡丹。而這柄寶劍的劍柄上,正是牡丹花的徽記。
「這柄劍,是臣抓捕詹紱時,從其房間中搜出來。據他供認,這是秦王命他收攬江湖勢力的信物,見劍如見秦庶人。」
聽了這話,朱雄英長長地嘆了口氣。蔣瓛送來這把劍,可是在往皇帝的心窩子插啊!剛剛失去了長子,次子又圖謀不軌,這樣的打擊,讓尚在悲痛中的朱元章如何能挺過來。
老實說,朱雄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他如此的不成器,當年就該在西安把這個孽畜子給了結啦,省的他再作出這種么蛾子來。
「臣以為,詹氏父子居心叵測,秦庶人狼子野心,絕對不可等閒視之。」
「萬一有了什麼不測之事,秦庶人藉助這股勢力,振臂一呼,也許就翻天了!」
明擺著,皇帝年紀越來越大,洪武朝還能剩幾年屈指可數,萬一哪天皇帝湖塗了,被秦庶人給蒙蔽,恢復了他的爵位。到時候,再想動他,就晚了。
而且,歷朝歷代的宮闈之變,都是充滿變數的。李世民從前也不過是親王,玄武門一日之間,什麼就都不一樣了。
秦庶人在太極宮的舊址上,住了那麼多年,他能沒點心思?而且,他為什麼要暗中結成勢力,是為了自保嗎?蔣瓛看他是賊心不死。
「殿下,秦庶人可不是君子,當年可是造過龍床的,他可不是個善類。」
「您不能因為他是先太子的胞弟,就於心不忍,這是要誤大事!」
在這一點上,宋忠與蔣瓛的意見一致,秦庶人那傢伙,缺德的都冒煙了。在府中自省那麼多年,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留著也是個禍害,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幹掉,日後也省心了。
是的,借著詹氏父子的由頭,把秦庶人送上斷頭台,是挺方便的,皇帝也不會不准。畢竟涉及謀逆,在這一點上,皇帝絕不會犯湖塗。
「可你們也得為陛下想想,年逾七十的人了,接二連三的經歷喪子之痛,他受的了嗎?」
「好了,不要必多言!給孤一日時間考慮,你們明日此時再來聽令!」
打發了蔣瓛、宋忠,朱雄英單手扶額,接連長嘆。不是他惺惺作態,顧念叔侄之意,而是皇帝那,實在不好說!
老人家這輩子,喪父、喪母、喪兄、喪妻、喪子,一輩子過的不容易,朱雄英作為他最疼的孫子,怎麼捨得在他年老之際,往他的傷口撒鹽呢!
二叔啊,二叔,你可真是給孤出了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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