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殿這邊還在廷議,仗著侍衛指揮使值宿宮衛,常森偷了懶兒,在宣曜門背陰的地方,放了一把太師椅,悠哉悠哉的晃了起來。【Google搜索】
現在的常森,是啥也不愁了,姐姐交待的事,他已經超指標完成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把過去的虧的酒補回來,喝一壇、倒一壇。哎,我就是玩!
躺在太師椅上,盤算著南宮酒窖,那些他沒唱過的陳釀。種類太多了,該選哪個好呢,這是個問題!
就在常森犯選擇困難症的時候,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不由分說,論起手中的食盒衝著常森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奶奶的,是哪個混帳王八糕子,敢偷襲你家三爺!」
一邊劃拉著臉上的湯湯水水,常森一邊罵著,他還認為是哪個老弟兄,沒輕沒重的戲弄與他。
可這臉擦乾淨了,睜眼瞧見是一個面生的臭婆娘,常森這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嘴裡也不乾不淨的罵了起來,還叫著侍衛,讓他們把這鬼女人抓起來。
但身後的衛兵,卻捅了捅的後背,指了指女子身後的馬車,車上掛的徽記,可是慶陽公主府的。
「怎麼著,丑鬼,害怕了?」
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常森臉上的這道疤,可是軍功,是他斬將奪旗的見證,一直被他引以為傲。可這臭娘們,竟然當著他士兵的取笑他,這讓常森無比的憤怒。
但本著好男不跟女斗原因,常森指了指宮門,示意她趕緊離開。作為南宮的侍衛指揮使,他有權篩選入宮的人選,將那些不適合進入的人,擋在宮門之外!
「裝湖塗是吧!昨天,在金玉軒,你可是搶了我的心頭好!」
「現在還想趕我走?作夢!把金玉環給我交出來!」
想起來了,昨兒常森的確去了金玉軒,他們家的金飾品,是應天城中手藝最好的。常森想著買一對金鑲玉的手環,送給他的小外孫-朱文聖。
可選了半天都沒有滿意的,最後在卻看上了架子,錦盒中的一對凋花鑲玉手環。但掌柜的,竟然說是有人定製的,馬上就要交貨,如果常森喜歡這種樣式,需要再等幾天。
常森哪有那麼好的耐性,當即給了三倍的價錢,拿起手環就走了,出門的時候,還撞到了一個女人。可他沒想到,撞到的這個女人,竟然是那對手環的原主!
自知理虧的常森,磕磕巴巴的還了一句:「交是不可能的,而且老子已經付過了錢了,你能怎麼樣!」
反了她啦!要不是看他是女人,常森早就擼胳膊、挽袖子,揍她了。當然,他還扯了扯身上的補子,讓女人看的清楚些,自己可是從二品的大員。
不知道她是頭髮長、見識短,還是腦袋有問題,竟然披頭蓋臉的撓了過來。猝不及防的常森,臉上又添新傷,急頭白臉的讓侍衛們把這瘋女人拉開。
可隨那女人而來的侍女,卻厲聲呵斥了侍衛們,並指明她家小姐,乃是慶陽公主的三女-長寧縣主,當今太孫的親表姐。
這可把侍衛們難住了,在宮裡當差的,誰不知道點皇家事,慶陽公主、福成公主雖然是皇室旁支,但卻是陛下僅有的親侄女。
相比於歷朝歷代皇族龐大的家族,朱家的皇族人數不多,她們自然也金貴了起來。所以,面對這些天家的貴女,他們只有乾瞪眼的份,在精神上支持自家將軍。
「臭娘們,你沒完了是吧!再不住手,老子還手了!」
「哎,你個臭娘們知不知道啥叫男女授受不親!」
「你還騎上來了,蹬鼻子上臉是吧!」
常森在軍中也算是有一號的武將,一向以驍勇善戰聞名,且在軍中諢號為「小常十萬」。可今兒,他是威名掃地,竟然被一介悍婦騎在地上打,那身紅袍也被扯成了布條。
「如狼似虎」長寧縣主,讓旁觀的將士,皆是噤若寒蟬,身子也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心中默念,他們家將軍,真是流年不利,碰到一位這麼兇悍的主兒!
是的,將士們說的沒錯!長寧縣主,還真是悍婦,而且是那種連丈夫都敢休的悍婦。早年間,皇帝給她賜了婚,夫家是書香門第,浙東集團的清流,也算是個良配。
但她的丈夫,卻是個好修道煉丹,對男女之事並不上心。甚至連聞名、納彩都不出面。氣不過的長寧縣主,帶著婢女,闖到道觀中,將她的掛名丈夫打了個半殘,並親手寫下退婚書。
也就自那之後,每每皇帝提到慶陽公主家的三縣主,諸勛貴官員無不退避三舍,家有賢妻,丈夫不遭橫禍,誰也不敢娶這麼個母老虎回家。是以,三十多歲的人了,卻還是待字閨中。
不過,更現眼還在後面,武德殿的廷議結束了,一般文武臣工出來,正巧碰瞧見了這不成體統的一幕。朱標的那些舊部都在拼命揉著肚子,而南宮的老人們卻嘆息捂臉,太丟人了。
最不著調的要數藍玉,撩起衣擺,坐在台階上,指著下面不堪入目的事,高聲笑道:「那是誰的部將,竟然如此勇勐!」
藍玉哪裡知道與常森撕打女子是誰,與多數官員相同,只當是外甥在惹下的風流債,被人家給找上門了。
而聽到舅舅的奚落後,常森也是漲紅了臉,一把推翻長寧,捂著被撕成胸口,像被那什麼的怨婦一般,嚎了一嗓子,轉身就跑了。
沒臉了,徹底沒臉了!堂堂的南宮侍衛指揮使,爵至侯爺,皇太孫的親娘舅,被一個悍婦這般羞辱,還被這麼多同僚圍觀,臉都沒得了。現在,就是給他一百根繩子,也不夠常森上吊用的。
撣了撣身上的土,長寧縣主-黃雲晴,掐腰喝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姑奶奶這麼貌美如此的娘子啊!」
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那些識得長寧之人,也都避之唯恐不及。他們這樣重視官箴之人,自然不會與其計較的,免得跟常森一般,惹得一身騷。
所以,搖頭的搖頭,嘆氣的嘆氣,也都不由自主的從側門走了。而嬉笑了一番的藍玉,吩咐完侍衛通稟太孫後,也哼著小曲向宮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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