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營這邊士氣如宏、鬥志斟酌,可東察哈台聯軍卻是陷入了混亂。【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進入沙漠前,最後一個水源地,為爭取更多的水源,大打出手,火併起來。
早就對沙米查干、兀納失里不滿的娜仁、哈爾騰、烏圖等部,與明軍打時不怎麼樣,搞內訌卻是一把好手,打的東察哈台兩部一愣一愣的。
當然,人家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都與明軍死戰過,憑什麼東察哈台兩部士卒的性命,就比他們的勇士高貴?
拿兀納失里來說,牛什麼牛啊!在西北諸部,即便是年幼的牧童,也知道他「輝煌」的戰績。
先輸馮勝,輸完了馮勝輸宋晟,接下來輸劉真,現在又輸給大明太孫。估計再往後也沒人輸了,臉都不要了。換成他們,仗打成這樣,早就抹脖子自盡了,哪裡還有臉站在人前頤指氣使。
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諸部的話就像鋼針一般,深深刺痛了兀納失里的自尊心。跟這些莽夫,說不通百折不撓的道理。
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多搶一袋水,一口糧食,他的部族就能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反正大家都擺爛了,那就一起爛到底吧!
就這樣,他們自己人之間,打了個不可開交,而追過上來的徐允恭、常茂部,且被眼前這一幕,弄了個不知所措,只能上報中軍。
聞訊而來的朱雄英,見到這個狀況,只是讓擴廓峪、耿璇兩部先行一步,其他的部隊原地待命。他們要拼,要耗,那就成全好了,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荒唐事。
眼見明軍近在咫尺,就等著他們火併完,好收麥子。沙米查干最先把部族拽了出來,拿多少算多少吧,進沙漠與老天爺較勁,總比跟朱雄英硬拼要划算的多。
而娜仁、哈爾騰部,見東察哈台跑了,也紛紛脫離與哈梅里部的接觸,一路尾隨,潰退而去。就把兀納失里一部,孤零零的扔給明軍!
要說兀納失里也是自作自受,都向大明稱臣了,賞賜、待遇都不錯。可偏偏按奈不住野心,非得做王霸西北的美夢。折騰一個夠,屁都沒撈到一個,最後落得了一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不過,這傢伙也算是個人物,並沒有像望風而降的部族一般勢弱後,便向大明搖尾乞憐。整頓好軍隊後,便遣人至明軍陣前挑釁,揚言要以相同的兵力,與明軍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他狂妄,而是他知道,自己是非死不可。明朝的朱皇帝,正在應天等著他的頭顱呢!既然是死路一條,那不如爭氣最大的優勢,與明軍血戰一場,多拼一個是一個。
聽著這話,朱雄英勒了一下韁繩,隨即命徐允恭率從耿炳文帶來的軍隊,挑選三萬軍屯徵發的士卒出戰。並點明,要讓郭鑰、郭銓、鄭璉、鄭璠等南宮屬吏參戰。
好兵都是打出來,日後用軍隊的地方好很多;反正,哈梅里部已經是強弩之末,讓這些沒什麼經驗的將領,軍隊歷練一番也好。
「殺,殺,殺,殺光哈梅里人!」
「殺,殺,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殺殺殺,讓他們也知道下天朝尊嚴的不可侵犯!」
在無數的怒吼聲中,攻擊部隊在徐允恭的帶領下,把全部的仇怨都匯聚在三尺刀鋒上。以猛虎下山的氣勢,沖入敵陣,砍瓜切菜一般將當面之敵一一擊殺。
觀戰的耿炳文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真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拿勢窮的敵人來練兵,這也算是奇思妙想,長江後浪推前浪,此言果真不謬。
見耿炳文默默無語,朱雄英給他講了個道理:王朝要想長久不衰,一要看君主、朝臣治理,二靠勇武絕倫的軍隊,二者缺一不可。
大一統王朝從來都是以軍伍奪天下,可就是因為太平日子過久了,從君主到軍隊都失去了血性,所以才宗廟傾覆,身死國亡,為天下笑。
大明同樣也起於軍伍,所以必須靠征伐保證軍隊強大的戰鬥力,以至於讓鄰國不敢窺測中原,如此方能讓中原的百姓安居而樂業。
一味像朝中的那些夫子一般,以理服人,以德報怨,乃妾婦之道,不該成為治國之本。
而這仗幾乎是一面倒的戰鬥,持續了不到三個時辰,明軍乾脆利落的消滅了所有能動的哈梅里人,整個戰場的黃沙,都被鮮血沁成了紅色。
渾身是傷的兀納失里,雙手的攥緊長矛,撐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著驅馬而來的朱雄英等人。不親眼看看,打敗他的到底長什麼樣,他閉不上眼睛。
「你就是大明朝的太孫?」
「是孤沒錯,你輸了!」
兀納失里不否認朱雄英說的是事實,他這輩子勝仗打過一些,敗仗也打過不少。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慘,他麾下的勇士,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一般,成片的倒下。
是,這次一敗塗地,哈梅里部再也不可能翻身了,他稱霸西北的美夢,也僅止步於美夢。他明白的很,殺完了他,朱雄英便會提兵北上,去殺留在北部族人。
不過,他不後悔,因為這都是因為付出的代價,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如果,這次贏的是他,他會比朱雄英做的更過分。
「大明太孫,你贏了!可你不能一輩子都贏,像你這種身份的人,只要輸一次,比我輸上百次,要付出的代價都多。」
「我,先走一步!就在下面看著你,看著你與我一般,兵敗身死,其意難平!」
話音剛落,兀納失里呼出了他生命中最後一口氣。混著血污的臉龐,還浮現著濃濃不甘之色,眼睛瞪著朱雄英,就是不閉。
他死前這番話,朱雄英再明白不過了,用中原人自己的話說,那就是國雖大,好戰必亡。
可他還是不了解朱雄英的為人,他做事從來都三思而動。那怕身死,亦不會學那個「明堡宗」,去當什麼叫門天子。
嘆了一口氣,朱雄英隨即吩咐傳令兵:「告訴西涼候-濮璵,該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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