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中原王朝對付遊牧民族之難,大多因為其逐水草而居,行蹤飄忽不定。【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他們在遼闊的草原、沙漠,像狡兔一樣,一代代的與中原王朝,玩著捉迷藏。
天佑大明啊!沙米查干和兀納失里,這次看上了大明修築的城池,棄長就短,大大限制了他們的機動及作戰能力,從而使朱雄英可以遊刃有餘的直插安定。
至於,安定城的主將-朱邪赤,的確是個難纏的傢伙,逼得要速戰速決的朱雄英,不得不組建敢死隊,抱著火藥罐,炸開城門。
三百多條關中好漢,頃刻之間,化為一灘血水。一想到他們年輕、稚嫩的臉龐,朱雄英心裡是百般的不忍。可沒辦法,時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為了速戰速決,這種犧牲也是不得以的。
可經過了這一次的長途奔襲,強占安定,朱雄英的指揮若定、身先士卒,徹底征服了這支關中軍隊。將士們看太孫的目光,也從敬畏便的狂熱起來,如此瘋狂的統帥,正合他們的胃口。
安定城下,赤紅戰旗迎風招展,肅殺之氣騰空而起,二萬七千餘明軍列成三個方隊,方隊前分別站著,常升、擴廓峪、擴廓睿;常森、耿璇、耿瓛、耿瑄;沐春、沐晟等將校。
勒了一下馬韁,朱雄英在馬上肅聲言道:「自唐昭宗大順元年起,河西、隴右為党項所占,我漢人王朝便完全喪失對於敦煌以西的控制。」
「五百年了,大明好不容易恢復羈縻,他們就又要割據自立,無視我大明,無視我聖天子。」
所以,這次奔襲敦煌,不僅僅是為了救援被困的友軍,更是在正告西域諸部及東察哈台汗國,大明是來行使自古以來,宗主國統治權力的。
不管敵人有多麼強大,不管他們的占據何等的優勢,大明王朝永不割地、不納貢,明軍將士有死無退。
「征西大將軍-朱雄英,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今率部直搗敦煌,保衛我祖宗艱苦經營,遺留吾人之土地,決予殺身殉國之志,血染黃沙,痛殲獠賊。」
「然吾堅信,蒼蒼青天,昭昭天理,必佑忠誠,吾人於血戰之際,必勝利在握。橫掃諸夷,宣國威於西域!」
馬背上的朱雄英,右手捶胸,面色肅然,高聲喝道:明軍威武!
目光正灼的將士,則高舉兵器,齊聲應和:「將軍威武!」
明軍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此時正值黎明,太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給這座剛剛被戰火摧殘的城池,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它漸漸地變成鮮血一樣的紅色。
兩萬餘明軍,在開國公常升的指揮下,猶如一條紅色的紅龍,緩緩向北開去。望著這些堅毅的面孔,朱雄英不由感慨,古來征戰幾人回,面對數倍之敵,戰後又多少能活下來呢!
見太孫眼神怔怔,沐春勒馬上前,笑道:「太孫,哦不,大將軍!怎麼不走了?」
作為朱雄英的舅兄,沐春是有資格與他開玩笑了。可見常森等南宮舊部都面色肅然的呼嘯而過,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
「戰爭,殘酷而又美麗,人的生命也如盛開的曇花一般,轉瞬即逝!」
「舅兄!此去千難萬險,你我共勉吧!」,話畢,夾了一下馬腹,朱雄英策馬加入行軍隊列。
看著他在隊列中,躍馬揚鞭的英姿,沐春心情還是很複雜的。他妹妹嫁給了這麼一位聞戰則喜的太孫,這輩子註定就要在心驚膽戰中渡過了。
對這樁婚事,沐春原本是反對,沐婕是在軍中長大的姑娘,自小跟著他們父子沒少吃苦,沐春不希望她的下半輩子,還要經歷這些。
可這丫頭死心眼,就是看上太孫了,還非跟著太孫在賀蘭山打了一仗。沐春開始不明白太孫是如何讓妹妹動心的,可這次隨著太孫千里奔襲,他明白了。
皇太孫,大明的征西大將軍,就是一個瘋子。他日夜不停,不知疲倦的催促這支騎兵,最大限度的與他們磨合,逼著自己與這支騎兵融為一體,如同臂使。
沐春看過他在賀蘭山的軍情邸報,與這次縱騎兵奔襲,完全就是不是一個等級的。前者難免有投機取巧之嫌,後者則是實打實的戰術戰略。
嬌生慣養的皇室子弟,能進步如此之快,著實令人咋舌。沐春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天生的軍人,仿佛就是為戰爭而生的。
這樣的人身居儲位,大明尚武之風必不墜落。要真論起來,皇上的這些子孫中,也就是太孫與燕王與陛下最像。可這樣的人,註定不可能與人為善,諸王文武可得小心伺候。
至於他身後的兩個跟屁蟲,岷王-朱楩、吳郡王-朱允熥,想出落成這樣,且得年頭歷練了。
就在朱雄英、沐春各有所思之時,敦煌的劉真、宋晟,卻如熱鍋的螞蟻一般五內如焚。東察哈台汗國-太子-沙米查干,親率五萬鐵騎為增援,日夜緊攻,他們的壓力與日俱增。
現今的敦煌城斷糧已有時日,而今只剩八千兵卒,多半帶傷。箭簇擂木雷石也早已用完,如今只能是拆房煮冰、用沸水淋敵的守城法子,不過註定也是維持不能長久。
連日接連不間斷的守城戰,身心俱疲的明軍將士,只能睡在城頭,以便應付隨時而來的戰鬥。知道今天是熬過去了,誰也不敢說,明天是不是最後一次看見朝陽。
士氣低迷到了低谷,甚至有將士在私底下議論,他們將與唐朝的安西軍一般,永遠不會得到朝廷的支援。
攔下要揚鞭教訓士卒的副將,劉真認真道:「不要責怪他們,仗打成這樣,不是他們的責任。」
隨即,扭頭看向主將宋晟,時下包圍城池的敵軍是守軍十倍,破城就在朝夕之間,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是該下最後決心的時刻了。
深吸了兩口氣,望著城內外的滾滾黑煙,宋晟點了點頭:「是啊,到時候了!讓書吏把紙筆拿出來,自上而下,寫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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