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揚州(2)

  李棲鳳見狀,覺得自己硬拼的話勢必會兩敗俱傷,便向後揮了揮手,四千名士兵立刻站成兩排,轉了個身,離開此地。

  「對不起,史大人,是我們一時衝動,請您不要見怪。」

  「國家危難時刻,我只希望能夠團結一致,而不是搞內訌。要是你們硬要投靠滿清,我也不想強留。」

  說完,史可法回到府內,黑甲軍和弓箭手們也撤離得無影無蹤。李棲鳳、高歧鳳兩人一臉尷尬,面面相覷,只好離開督師府。然而隔天夜裡,兩人卻勾結城內將領胡尚友、韓尚良一道出門降清。

  孤狼聽到此消息後,火急火燎地衝進督師府,史可法正神閒氣靜地看著軍報。

  「史大人,不好了,李棲鳳勾結胡尚友和韓尚良,出城投降清軍了!」

  「恩,剛剛有人來報了。」史可法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淡淡地說道。

  「大人,難道不阻止他們嗎?!」

  「不行。倘若阻止,恐影響軍心,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孤狼感到驚訝,他心目中的抗清大英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一時無語的他往後行了個禮,準備轉身離去,跟總兵劉肇基撞到一塊。

  「劉總兵,幹嘛跑得這麼急?你也來說李棲鳳的事情嗎?」

  「那兩個混蛋,別提了。我是有要事要報告史大人。」

  「怎麼了?肇基?」

  「大人,屬下有一建議,現在城外的清軍仍有大部分未到,立腳未穩,可出城一戰。」

  「不行,清軍的銳氣不可輕視,如若輕率出城迎戰,只會讓我軍陷於兩難境地。」

  「難道我們老是這麼守著嗎?何不主動出擊,跟清軍搏一搏?他們駐紮的西城外地勢低洼,從城上居高臨下,能觀察到清軍動靜,而且那裡樹木由外到內,從興化李宦祖墳經過,沒有任何阻隔,只要稍微砍伐一下,就能偷襲清軍大營。」

  「哎,李氏蔭木不忍心砍伐啊,還是守著為好。」

  劉肇基看到史可法對自己的建議毫無所動,只好無奈地退下行禮。當他與孤狼擦肩而過時,在孤狼耳邊說了句:「大人已變,揚州淪陷不遠了。」

  三天後,一聲炮響響徹揚州城上空。史可法和孤狼急忙登上城樓,看到清軍將十幾門紅衣大炮擺在前方五里處,開始炮轟揚州。

  「大人,快走,這裡危險!」孤狼護衛著史可法下城樓。

  「這幫清狗,以前紅衣大炮都是我們用來干他們的,現在居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人,趕緊出城迎敵吧!不然揚州遲早落入清軍之手啊!」

  「不行,我得寫封血書上奏朝廷,不信那幫兔崽子還是無動於衷!」

  話音剛落,史可法叫個了士兵拿來紙和筆,並用小刀割破手指,寫下一封帶血的緊急軍報,讓一名騎兵立即將它送到南京。

  清軍的紅衣大炮再次轟轟作響,炸得城牆碎石激烈,突然,一塊石頭被震得碎裂,朝著史可法飛濺過去,孤狼見狀,急忙使出輕功,抱著史可法往旁邊一閃,躲過了石頭,可是他的腳踝被小石塊砸到,疼得他直捂著。

  「孤狼,你沒事吧!快傳大夫!」史可法扶起孤狼,讓他靠在樹旁。

  「我沒事,大人,清軍來真的了,揚州守不住了,不如撤吧。」

  「說什麼呢?!知道嗎,在你來揚州之前,多鐸曾經連發五封書信,勸我投降,我根本沒有啟封,就將它們付之一炬。那時,我召集城裡諸將,告訴他們我要與揚州共存亡,如果自己不幸落到清軍手裡,我將為民族大義而死!」

  「大人,大明如果有多點像您這樣的人,何苦不能光復中原,只可惜。。。」

  「別說了,大夫來了,療傷要緊!」

  一天天過去,朝廷的援兵連個人影都沒,反而清軍的炮火越來越猛,城牆的洞越來越大,有些清兵試圖通過城洞攻入揚州,孤狼率領守城士兵,見到清兵入城就殺,而總兵劉肇基則率領另一支軍隊試圖衝出城門,結果被轟了回來,傷亡慘重。

  大清順治二年五月二十五日,揚州城破,史可法的黑甲軍和守城士兵浴血奮戰,擋住清軍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孤狼保護著史可法,往東城門而去。

  「大人,快走,只要您還在,抗清就還有一絲希望。」

  「不,孤狼,你趕緊走,我立下的誓言,絕不會改變。」

  「大人,您這是何苦?」

  「別管我,快走,要是你也被清軍俘虜了,抗清才是真的沒有希望!」

  史可法推開孤狼,拿起佩刀,跑上了東城樓,意欲自刎!孤狼急忙沿著城牆,使出輕功,一腳踢掉了史可法的刀,而他的部下也衝上城樓,將史可法拉下城樓。

  「孤狼,快走!多鐸率軍過來了!」

  「大人。。。」孤狼使出輕功,直接躍下城牆,下地的一瞬間,當他聽到史可法高喊:「我就是督師史可法,快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子!」時,淚水從眼眶裡湧出。

  十天後,孤狼化成遊俠,回到揚州時,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城裡遍地都是屍體,密密麻麻,猶如魚鱗,血腥散發出來的惡臭瀰漫著整座城市。這時候,幾個清兵嘻嘻哈哈地驅趕著十幾個百姓,往他這裡走來。

  孤狼見此情形,甚是氣憤,拔出寶劍,使出連環刺,結果了他們,並砍斷被抓百姓的鎖鏈。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清軍是屠城了嗎?」

  「是啊。。。聽說滿清有三個高級將領,一個貝勒死於揚州之戰中,搞得多鐸很是不爽。」

  「這幫清狗。大哥,那你知道史可法督師的下落嗎?」

  「哎,被清廷俘虜後,拒降被殺了。。。」

  「恩,謝謝大哥,趕緊跑吧,路上小心點。」

  孤狼看著滿目瘡痍的揚州城,心裡百感交集。此時他看到前方有不斷靠近的人馬,數量眾多,而且還大呼小叫的,說著聽不懂的話語。

  「哼,清狗,我們南京見。」孤狼躍上馬背,離開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