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嘩嘩地越下越大,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然而在丹鳳縣裡,有兩個人已經交手了四十多個回合,難分伯仲,其中一人把劍插在石板上,看上去體力不支,另一人趁機衝過來,一刀砍向那人胸膛,鮮血瞬間與雨水夾雜在一起。
「啊!天煞哥!」李蔓雪騎著馬趕了過來,眼睜睜地看著天煞倒在地上。
半個月前,天煞收到老馬報的料,金門二門主到丹鳳召集死士,準備前往武關刺殺李自成,這無疑是個大好機會。他連忙帶上李蔓雪,連夜趕往丹鳳縣。
兩人到達丹鳳已是寅時,客棧都已經打烊了。天煞看著精疲力竭的李蔓雪,只能厚著臉皮去敲每家客棧的大門,終於在天煞的軟磨硬泡下,天賜客棧的老闆才答應讓他們入住。可是,李蔓雪卻因為身體疲勞過度病倒了,讓天煞不得不放下調查金門二門主的事情,悉心照料她。
「天煞哥,你別管我,找金門二門主要緊。」李蔓雪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行,你這樣子讓我很是擔心。」
「我沒事的,只要你把藥煲好放在桌上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要是讓二門主成功召集死士,我們前面的努力就白費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天煞幫李蔓雪蓋好被子,看著她入睡後便離開客棧。現在的他對金門二門主的情況一無所知,要在丹鳳這座小鎮裡找出他來談何容易,只能往人群集中的地方走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你不知道,最近有個人一過來就問,要不要跟他干一番大事業?」
「我也遇到過,我還以為他來買魚呢。」
「我也是,那人神經兮兮的,逢人就問要不要幹大事業,當自己闖王呢哈哈。」
「小伙子,你買魚嗎?」
天煞對幾個漁夫言語中提到的那個人產生興趣,便湊了過來,假裝買魚套近乎。
「大爺,這鱖魚怎麼賣啊?」
「小伙子,看你挺會挑的嘛,一斤十五文。」
「好的,來兩斤,對了,剛剛聽你們說有人在找幫手跟他幹大事業?」
「是啊,年紀跟你差不多,長得挺清秀的。」
「他一般什麼時候來阿?」
「小伙子,你有興趣?」
「哈哈,最近閒得沒事幹,就問問而已。」
「之前是下午,但是最近又沒看到他的身影了,要不這樣,你可以去問問老魏,他兒子答應了那人。」老漁夫指了指正坐在船上跟別人吹牛的一名老漢。
「好的,謝謝大爺。」
天煞拿著魚,來到魏老漢旁邊,問他:「魏大爺,聽說最近有個人在這裡招募勇士,說要干一番大事業?」
「是啊,我兒子就報名了,怎麼,你也想去?」
「哈哈,想了解一下而已,令郎在嗎?」
「小沖,出來一下,有人想問你幹大事業的事情。」
「你是誰啊?」一年輕人從船里伸出個頭來,睡眼惺忪地問道。
「在下歐陽天,想問一下前幾天有位年輕人來這招募勇士幹大事業的事情,因為最近悶得慌,想找點事情做。」
「哦?可以啊,戌時三刻你在東城門外等我,我帶你去見他。」
「好的,謝謝閣下。」
天煞照顧好李蔓雪後便來到約定地點等魏少沖。不一會兒,這位魏公子左手揣著口袋,右手牽著馬,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你沒騎馬嗎?要去陳家莊啊,挺遠的。」
「啊,這樣,我的馬綁在樹旁,這就把它牽來。」
半個時辰後,兩人到達陳家莊,一群人正站在大門外,好像在等著誰。
「歐陽兄,等下見到那個人要稱呼蔣門主,並且跪下行叩頭禮,才可進入大門。」
「什麼?行叩頭禮?他當自己是皇親國戚啊?!」
「小聲點,要想幹大事業,就得忍受這些繁文縟禮。快點,門主出來了。」
「參見蔣門主。」兩人跟在人群後,跪下行叩頭禮。
「嗯,起來吧。」
天煞借著人群間的縫隙,瞄了下蔣門主,此人長相確實俊朗,而且舉止投足之間居然透露著一種王家的氣質,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位金門二門主是不是滿清哪位王爺的私生子了。
「走了,天煞。」魏少沖見天煞愣了許久,用手臂捅了捅他的胳膊。
「這麼快,說什麼了?」
「明早來這裡集合,蔣門主要舉行個選拔賽,前三名可以直接選入金門。」
「哦,這樣啊。」
隔天的入門選拔賽,從太陽升起一直打到夕陽西下,天煞輕鬆擊敗各路挑戰者,與魏少沖,還有一個商州武師進入三甲,成功選入金門。
「不錯,不錯,恭喜你們,為金門效力。」蔣門主讓手下倒酒給他們三人喝。
「謝謝門主。」三人一飲而盡,看著金門殺手們個個身材魁梧,腰間佩刀,像是朝廷的大內侍衛。
「首先,介紹下我自己,我叫蔣世偉,專門從北京來陝西選拔人才,為大清效力。」
「什麼?大清?!」魏少沖和商州武師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來。
「沒錯,金門直接聽命於陛下和攝政王。」
「我靠,感覺我們被套路,入了個火坑啊!」
「怎麼說話!小心你們的腦袋!」旁邊的金門殺手吼了一聲,蔣世偉擺了擺手。
「當然,入不入金門,我不強求,但是金門有個規定,如若門生退出金門,必須自割舌頭,自砍手腳,才能退門。不然泄露了我門秘密,追究的是我,還有大門主的責任。」
「我們還沒有答應加入,算什麼門生!」
「在你們贏得選拔賽後,就已經是我門門生啦。」
「你。。。」
魏少沖和商州武師愁眉苦臉,不知所措,而天煞則靜靜地喝著酒,他不知道蔣世偉在玩什麼花樣,竟然自報家門,可這又是一個接近他,了解他,剷除他的好機會。
「那加入金門,真的能幹一番大事業?」天煞試探地問道。
「恩,只要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務,榮華富貴絕不會少。」
「剛剛你說到大門主,怎麼沒看到他?」
「哈哈,大門主行蹤隱秘,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那加入吧,我這人比較愛惜身體,不想自己斷手斷腳的,多丟人啊。」
「天煞,你這個叛徒!竟敢投靠清賊!」
「我勸你們也加入吧,難道你們想一輩子做漁夫,或者武師嗎?要是在金門幹得好,還能做個官呢哈哈。」
「他媽的,我殺了你們!」
魏少沖和商州武師齊齊說完,便拔出佩劍,朝天煞和蔣世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