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老跟著我幹嘛?」
「因為你救了我阿,而且我現在又無親無故,只能找你啦。」
「姑娘,你跟著我太危險了,要不我帶你回商州,幫你找個好人家吧。」
「不,我現在只信你,請讓我跟你走吧。你要是有任務,把我扔在客棧里就行。求你了!」姑娘居然跑到天煞馬前,撲地一聲跪了下來。
「好吧,好吧,上馬吧。」
姑娘擦去眼角的淚水,像個孩子一樣被天煞拉上馬。她緊緊抱著天煞,讓他一陣面紅耳赤。
「姑娘,怎麼稱呼?」
「李蔓雪。」
兩人來到竹林關時,已近天黑。在這座以竹子居多而得名的邊貿小鎮,到了夜晚來往的人群依舊絡繹不絕,商人們聚集在酒肆里一邊飲酒吃肉,一邊吐槽著最近大清與大順在陝西的交戰,影響他們做生意。
天煞和李蔓雪住進一家叫紫軒的客棧,在將她安置妥當後,天煞來到樓下,讓小二拿了壺羅浮春,叫了幾樣小菜,想細細品嘗時,隔壁幾個喝得酩酊大醉之人猛地掀翻桌子,對著東北角一老漢破口大罵,並且擼起袖子,要去揍他。
「客官,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滾開!老子今天一定要揍那老不死一頓,竟敢恥笑我們漢人!」
天煞聽到漢人兩字,好奇地看向那老漢,只見他披散著頭髮,眉毛鬍子有些花白,卻仍然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我並沒有恥笑漢人,只是對漢人有你這種敗類感到羞恥。」
「你他媽還敢說!小的們,給我上,弄死他!」
幾個壯漢從包裹里拿出短刀,怒氣沖沖地砍向老漢時,從門外衝進十幾個身穿白衣,手持雙刀的年輕人,將醉漢們包圍了。老漢乾咳兩聲,白衣人蜂擁而上,對著醉漢們就是一陣猛刺,頓時鮮血染紅了四周,幾個醉漢倒地而亡。
「主人,您沒事吧?」
「恩,沒事,走吧。」
老漢起身,前一腳剛踏出客棧大門,就被後面的一個聲音給叫住了。
「我說,你們殺人歸殺人,但噴出來的血濺到我的酒里,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也想跟他們一樣下場是吧?!」
「對不起,一點私人恩怨,惹得閣下不高興,給你陪個不是。」老漢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對天煞客氣地說道。
「我剛剛聽到那廝說你侮辱漢人,能解釋一下嗎?」
「哈哈,可以。現在陝西不是在打仗嗎?我聽到這幫人吹噓著賣了多少軍資,心裡覺得有點不爽,就說了他們一下,結果可能語氣重了些,惹怒了他們。」
「這麼說來他們是發戰爭財的黑商咯。」
「恩,我先走了,有空再會。」
老漢留下一個奇怪的笑容後,帶著他的手下們消失在人們圍觀的視線里。兩天後,紫軒客棧內又來了一批發戰爭財的商人,天煞跟李蔓雪正吃著飯,聽著他們吹牛,這位大小姐越聽越氣憤,用胳膊肘碰了碰天煞。
「天煞大哥,這幫人真令人氣憤,賺這種黑心錢,好想揍他們一頓。」
「現在這亂世,誰都想趁機分一杯羹,無所謂黑不黑心。」
「難道世間一亂套,人就可以任意胡來嗎?」
天煞沒有回話,夾了一塊雞肉放在李蔓雪碗裡,靜靜地喝著酒。兩人吃完後出去散了會步,順便打聽水門的消息。可是一回來卻看到紫軒客棧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幾個官兵正往外抬著什麼,天煞擠開人群,發現是剛剛吹噓商人的屍體。
「天煞哥,發生什麼事了?」
「別看,我帶你回房間。」天煞急忙遮住李蔓雪的眼睛,把她護送上樓。
「天煞哥,為什麼帶我回房,到底怎麼了?」
「剛剛那幾個商人被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馬上得走。」
「為什麼?他們被殺,與我們何關?」
「這個老漢肯定大有來頭,而且我觀察過了,他的那些手下一招一式甚是嫻熟,就像訓練過一樣。你等我,我下去找小二退房。」
「天煞哥,別走,我害怕。」李蔓雪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天煞。
天煞回過身,想抱一下李蔓雪時,腦海里閃過劉碧蓉的身影,伸出的手立馬縮了回去,他只好輕輕地推開她,說道:「那呆多一晚吧,明早我們就走。」
「嗯嗯,好的。」李蔓雪開心得像個孩子,惹得天煞的心出現一點小波瀾。
「早點休息。」
「天煞哥,你不陪我嗎?」
「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就叫我。」天煞臉紅耳熱,關上了房門。
到了半夜,天煞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房裡有人走動的聲音,他很想推開門,但礙於男女授受不親之禮,不敢做出出格之事,只能手執寶劍,站在門外,靜觀其變。
突然,一聲茶碗破碎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人被拖走的呻吟,由近及遠,天煞猛地推開門,發現窗戶開著,地上散落著茶杯碎片,而床上本應該躺著的人不見了!
「蔓雪,蔓雪!」天煞跑到窗邊,沒發現蹤影,但往遠處望去,發現有一白衣男子正奔跑著,旁邊跟著四五個人,而他肩膀上扛著的女子正是李蔓雪。
天煞使出輕功,翻過一座又一座屋頂,追著白衣殺手們,這時候有三人折返回來,拿出雙刀,越過屋頂,攔住了天煞,並與他扭打在一起,可是天煞一招落葉掃就將他們打得動彈不得。
就在天煞幹掉最後一名白衣殺手後,扛著李蔓雪的男子也累了,他站在橋邊,惡狠狠地看著天煞,準備將李蔓雪扔到河裡時,天煞飛出幾根銀針,刺中了那人的頸部,當場結果了他。
李蔓雪失去重心,身體即將掉到河裡,天煞使出輕功,在要抱住她時,突然有人從暗處使出一記側身踢,將天煞踢到了一米遠,並穩穩抱住李蔓雪。
「是你,水門門主歐陽孝!」天煞借著月光,看清了那名老漢的臉。
「哈哈,你什麼時候發現的?不愧是鎮撫司頭號錦衣衛,在下佩服。」
「快放了蔓雪,有什麼事沖我來!」
「這女人挺不錯的嘛,借給我用幾天,哈哈哈。」歐陽孝抱著李蔓雪,迅速消失在月色中。
「別跑!歐陽孝!」
天煞準備追他時,一把小刀「咻」地一聲擦過他的臉頰,插在了石板上。他拿起一看,刀柄刻著三個字:桃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