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朱雀(2)

  暴雨「嘩啦啦」地下著,孤狼穿著蓑衣,牽著馬走在泥濘的鄉間小路上,兩天沒合眼的他只想趕緊找間客棧,好好睡上一覺。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孤狼實在撐不住了,眼靈的他發現前面有個山洞,急忙小跑過去。

  在鋪完一張簡易草蓆後,孤狼一躺下去便呼嚕大睡。然而在夢裡,他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曾經的好兄弟天煞連殺忠義堂的兄弟,並闖入宮中,要取崇禎皇帝的性命。在他要阻止天煞之際,一聲響雷將他驚醒了。

  孤狼本能地拿起旁邊的劍,警覺性地看了下洞口,一片漆黑。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依舊心有餘悸,雖然崇禎帝已自殺多月,但是他希望不是夢裡的結局,有時候夢境與現實會在不經意間交織。

  當他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外面早已雨過天晴,陽光也投進了洞裡。孤狼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些說話聲,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朝洞外走去。

  「兩位老伯,想問一下,快活林怎麼走?」

  「小伙子,你確定要去這個地方?」

  「是啊,這個地方很遠嗎?」

  「遠倒是不會,只是小伙子,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怎麼了?老伯,那裡是有什麼野獸嗎哈哈。」

  「哎,比野獸還可怕啊,聽隔壁村的人說,有人在裡面建了間草房,偷煉一些仙丹,你知道這些丹藥的原材料是什麼嗎?」

  「是什麼啊?」

  「是人血,而且還是從活人身上直接提取的,太可怕了。」

  「哈哈這樣啊,謠言止於智者,還是麻煩老伯告訴我怎麼走吧。」

  「你繼續往前走,然後在一個十字路口往右拐,直行一百米就到了。」

  「好的,謝謝老伯。」孤狼行了個禮,便騎馬而去。

  「願老天爺保佑這孩子吧。」老農夫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孤狼照著老伯指的路線,一路飛奔,來到了快活林。他把馬的牽繩綁在樹幹後,轉身進入這片神秘的土地。只見裡面的樹木東倒西歪,毫無秩序感,而且地上一些泥土還有被人踩過的痕跡,這讓孤狼不得不把心提到嗓門眼上,不時緊握背後的劍。

  在走了一段路後,一間房子的輪廓漸漸顯現出來,孤狼躲到一棵樹旁,確定沒人出入,便悄悄靠近老伯們口裡的可怕之地。進入草房內部,首先擺在眼前的是一張茶几,兩個茶杯正冒著氣,像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孤狼警覺性地推開了旁邊的兩扇門,沒有人在。

  這時候,一隻貓不知從哪裡冒出,嚇得孤狼立馬拔出寶劍,往右一刺,差點就把貓給殺了。孤狼看到只是一支調皮的花貓,鬆了口氣,坐在茶墊上。

  「小兄弟,那是我的貓。」一聲輕柔的男聲從廂外傳來。

  「誰?!」孤狼敏感的神經又被撩動,起身尋找聲源。

  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男子從側門進來,慢悠悠地走到茶几前,讓孤狼喝茶。

  「小兄弟,嘗一嘗我的碧螺春,口感清甜噢。」

  「你是朱雀堂堂主方強嗎?」孤狼一劍架到他的脖子上後,忽然從四周衝出了五名刀客,拔刀指向孤狼。

  「小兄弟,喝杯茶何必動粗,有事咱們坐下慢慢談。」方強邊說邊示意手下們退後。

  「哼,有什麼好談的,你們天行團不是要拿我的人頭去換取榮華富貴嗎?來拿啊!裝什麼斯文!」

  「榮華富貴宛如花謝花開,終究只是一場空,還不如修身養性,過個自由生活,豈不樂哉?」

  「少在這扯淡!」

  孤狼聽不下去了,一腳踢開茶几,刺向方強。方強從身後拿出一把鐵扇,擋住了孤狼的第一擊。五個刀客想上來幫忙,被他們的堂主示意原地待命。孤狼跟著方強的腳步,往後庭而去。

  草房的後院種著蔬菜和水果,一條小河滋養著一切,剛剛冒出的花貓正懶洋洋地躺在屋上曬太陽,看著它的主人打架。

  「你看,這是我的小菜園,我的小世外桃源。」

  「哼,天行團團長會讓你來這享福?鬼信啊!」

  「哎,其實我對打鬥一點興趣都沒有,純粹當個消遣,團長讓我來徐州之前,我正在安義縣,尋找著靖節先生的影子呢。」

  「你們天行團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天行團由四個堂組成,各堂主性格各異,而且都被團長派來大明境內,專門捕殺你,如若有一堂失敗,便換下一堂繼續任務。」

  「那要是四個堂都失敗,你們團長是不是要親自出馬了?」

  「恩。孤狼,要不你歸順朱雀堂吧,我保證其他人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少廢話,老子身為大明的錦衣衛,豈能歸順你們這些山賊流寇?!」

  「那對不住了。」

  方強臉色一變,使出連環掃,攻擊孤狼的要穴。孤狼也不甘示弱,一招接一招地擋著,尋找破敵時機。這時候,方強揮了揮手,五名刀客也圍了過來,對孤狼形成夾擊之勢。

  孤狼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方強,早點這樣不就得了,何必說一大堆廢話!」他話音剛落,立馬使出橫向劍法,與朱雀堂六人纏鬥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突然,方強往後退一步,縱身一躍,對著孤狼就是一招下劈,就在他要擊中之際,孤狼急忙抓住一名刀客,將他推向了方強。

  方強來不及收招,直接將刀客劈得鮮血直流。孤狼回過身來,對著剩下的四名刀客飛出幾支毒針,將他們一一殺死。方強眼見只剩自己一人,索性放開自己,朝孤狼猛攻過來,孤狼連續躲閃後,來了招回頭望月,將方強的手臂砍了下來,痛得他往後連退幾步,踩到了自己種的蔬菜。孤狼迅速跑過去,對著他的胸膛就是一記飛踢,將方強踢倒在自己的菜園子裡。

  「聽說你還用人血煉丹,是吧?」孤狼拉著方強的衣領,說道。

  「啊,沒有啊,那都是謠言啊。」

  「是嗎?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菜園!」

  「啊,不要啊,我沒用人血啊,只是抓了幾個小孩而已,想用他們的童子尿做點藥而已啊。」

  「人呢?!」

  「在地下室,在地下室。」

  「還不帶路!」

  「是,是,是。」

  方強帶著孤狼往草房的地下室而去,果然裡面囚禁著幾個小孩。在將他們帶回村里後,孤狼沒有殺了方強,而是放他走。方強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地連叩三個響頭,便狼狽地往安義方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