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惡戰,大順軍勉強抵擋住清軍的第三波攻勢,然而這場仗已經淪為消耗戰,不斷消耗的兵力和軍需讓天煞感到為難,而他派去荊州求援的人也杳無音信。
「嘯風,荊州那邊還是沒消息嗎?」
「是啊,他媽的,都好幾天了。陛下那邊怎麼說啊?」
「他終於答應從黃州調兩萬兵力過來增援,但是過來也需要些許時日,這段時間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天煞,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出動火器營啊。」
「火器營是我們大順軍的秘密武器,你有見過一上戰場就亮出自己的拿手絕活嗎?」
「難道就任憑清軍不斷發動一波又一波進攻嗎?你知道嗎,我們的糧草最多只能撐十天。」
「怎麼回事?宜城和南漳不是有運送糧食過來嗎?」
「吳三桂的手下王輔臣率兵占領了宜城,並封鎖南漳到宜城一帶,糧食根本運送不過來。」
「什麼?吳三桂,他的人怎麼會在這裡?」天煞吃驚地說道,「把地圖拿來一下。」
「為什麼突然間看地圖?天煞,發生什麼事了?」
「他媽的,我懷疑吳三桂也想在襄陽上分一杯羹,無端端派他的手下占領宜城,他這是要幹什麼?」天煞將指尖指向太原,然後沿著太原一路南下,經過多座城池,最後指向武昌府。
「武昌?這廝也想拿下武昌嗎?」
「我倒不覺得他把進攻方向指向武昌,有可能是德安府。」天煞在德安府三個字上畫了個圈,「一來要是清軍久攻襄陽不下,可以向西派兵增援,二來往東可沿江而下,進攻武昌。」
「那得趕緊通知陛下或者侯爺,讓他們調動兵力去德安啊。」
「調動兵力是不可能了,現在十幾萬大軍駐紮在黃州府一帶,等著左良玉與清軍的交戰結果,只要他們哪方出現潰敗跡象,大軍就乘虛而入。」
「不好了!不好了!糧倉著火了!」外面有人大喊。
天煞和石嘯風聽到此話,連忙掀開營帳,看到無數士兵提著水桶快速跑向南城門。陳杰君指揮著士兵滅火,見到天煞和石嘯風走來,行禮說道:「將軍,剛剛抓到兩個清兵,正關在大牢里審訊。」
「石嘯風,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好好巡邏嗎,怎麼會有清兵混了進來?!」天煞怒斥道。
「屬下確實有做到每日巡查啊,想必是前天運糧隊入城時,屬下一時疏忽,才讓清狗混了進來,請將軍恕罪。」
「這種節骨眼上哪能有一絲鬆懈!幸虧這次只是燒了糧倉,要是下次把戰船燒了,你有幾顆腦袋都砍不完!」
「屬下知罪!」
「那兩隻清狗好好審訊,看看能不能套到什麼消息出來。」
當夜,天煞站在城樓上,看著前方綿延數里的清軍大營,陷入沉思,這時他發現東北角的樹林裡像是有異樣,急忙下達命令,讓弓箭手上城樓待命。石嘯風急匆匆地跑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制將軍,前方發現八旗兵,後面好像還跟著。。。」
「跟著什麼?把話說清楚。」
「兩台拋石機,以及五台攻城車。。。」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天上閃過兩個巨大的影子,眾人驚呼是何物時,一名哨兵大喊「是石頭,大家快跑!」城樓上的士兵瞬間大亂,四處亂跑,石嘯風連忙護送著天煞下城樓。
「陳杰君,快出城迎敵!」石嘯風大喊道。
「沒想到這清軍居然搞夜襲,太可惡了!」
「我們躲到城牆邊,安全一點。」
然而,從天而降的巨石越來越多,砸中了城裡的房屋以及大大小小的軍營,很多士兵因為沉浸在夢裡,而被活生生砸死。緊接著北城牆外傳來陣陣喊殺聲,清軍一邊用攻城車的槌子撞擊城牆,一邊又通過車上的梯子爬到頂部,與大順兵交戰。
陳杰君率領騎兵衝出城門時,一陣密集的箭雨猛然襲來,騎兵們頃刻人仰馬翻,中箭倒地,護衛武官大喊「盾兵!盾兵!」一群盾兵這才趕過來,護送陳杰君返回城內。
但是陳杰君不甘心,以盾兵為前陣再次衝出城外,並讓後面的刀兵分成兩路,前去撲殺攻城車。城外殺聲震天,城內則呼救聲不斷,石嘯風指揮後勤營搶救傷兵。
「快點!快點!把他們帶到後邊!」石嘯風催促道。
「制將軍,陳將軍請求調動火器營增援!」一名傳令兵跑來說道。
「回去跟陳杰君說,火器營不能調動,如若支撐不住,回城防守。」
「陳將軍說八旗兵不斷衝擊他們的防線,而他的刀兵們又去攻擊攻城車,實在分身乏術,如若不出動火器營,清軍投石機再次投石的話,襄陽定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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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嘯風,你立刻率領五千兵馬出城支援,這裡由我應對。」
「天煞,不要再固執了,出動火器營吧!」
「石嘯風,你想違抗軍令嗎?快點!」
石嘯風實在沒轍,只能率領五千步兵出城迎戰。陳杰君眼見天煞沒有出動火器營,無奈之下只能率三千騎兵突破清軍防線,直奔投石機,並將它們毀壞。就在陳杰君預料會深陷清軍包圍圈時,一聲角號聲響起,清軍紛紛撤退,這才讓他送了口氣。
「怎麼回事?清軍居然撤退了!」
「撤退才好,他媽的,快抵擋不住了。」石嘯風累得倚靠在城牆邊。
「哎,傷亡慘重啊,制將軍到底為什麼不出動火器營啊?」陳杰君問道。
「不知道,說起來就火大!」石嘯風捶了下牆壁,「這廝不知怎麼這麼愛護火器
「嘯風,你對我意見很大噢。」天煞忽然出現在兩人身後,嚇了他們一跳。
「參見制將軍。」陳杰君急忙行了個禮,「清軍不知何等緣由,竟然撤退了。」
「知道了,嘯風,火器營是襄陽守軍最後的希望,如果貿然出動,導致全營覆沒,勢必影響士氣。」
「又是這句話。好了,你官最大,說啥都對,老子要去補個覺,不要打擾我。」石嘯風全程黑臉地回到城內。
宜城王輔臣大營,傳令兵快速地將前方軍報送到案桌上,王輔臣看完後捋了捋鬍子,不由大笑起來。
「大人,是不是襄陽傳來捷報?」身邊的武官問道。
「哈哈,阿濟格居然撤軍了,這是一次好機會啊。」
「屬下不明白,侯爺不是說讓我們原地待命嗎?」
「是啊,但是他信里還有這麼一句話,特殊情況靈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