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貴州欽差襲擊案

  朝貢國體系,完全參照的是周禮,是其改良弱化版,雖然只有通商、駐軍、朝貢三樣,但卻初步形成。

  由此必然就會產生一個地域廣闊的儒家文化圈。

  在日本人納入大明朝貢體系後,整個儒家文化圈的總人口,超過了兩個億。

  其中大明因為多年戰亂,人口跌至一億五千萬,朝鮮兩千萬,日本兩千萬,安南八百萬左右。

  這是何等誇張的數字?

  此時整個歐洲,所有國家加在一起,都不及一半。

  而領土方面則更為誇張,除卻俄羅斯外,整個歐羅巴比其還要小。

  沒錯,相較於歐洲的基督教文化圈,朱誼汐則以儒家為核心,醞釀出蛛網,從而網羅亞洲各國。

  宗教的弊端太大了,隔三差五的就會分裂重組,而文化則不一樣,很容易數百年不變。

  許多人批儒,這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不是儒家墮落,而且儒家被迫適應了君主和社會的要求,成為統治工具。

  即使罷黜百家之後,留下的也是法家,亦或者墨家,道家,但經過上千年的君主捶打,他也會成為另一種儒家。

  而儒家最大的優點,就是從道德居高臨下的規範他人,而不是依靠法律,或者宗教條款。

  道德是社會的準繩,法律只是底線。

  宗教禁律可以違背,但人一旦違背道德標準,自然而然就會產生愧疚。

  即使是壞蛋,也樂於同高尚的人交往,而非同樣的壞蛋。

  孔孟之道,程朱理學,經過歷朝歷代的篡改,打磨,拋光,如今是封建社會最好的統治工具了。

  歷史上的程朱理學傳遍東亞,朝鮮,日本安南國情不同,但卻各自適應,樂得其所,誰不稱讚一句好用?

  如今的皇帝只是加快了這一進程罷了。

  儒家的世界觀之下,大明就如同春秋戰國時期的周天子一樣,是天下的中心,諸國的領頭人,儒家的捍衛者。

  況且對付那些傳教士,也只有儒家最適合了。

  儒家不止是文化,而是三觀的共同認同感,塑造。

  世界觀:華夷之辨,夷狄入中國。

  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

  價值觀:忠義之道,忠君為上。

  人生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除了儒家,朱誼汐想不到誰能抵抗基督教。

  帶著這般愉悅的心情,朱誼汐聽從了朱靜的建議,賜予日本江戶幕府禮冠,從根本上使其易服,與中國一致。69ᔕᕼᑌ᙭.ᑕOᗰ

  你可以略微縮減,但大體卻不能變,如朝鮮,只是把羽翼變寬了些,斜了些。

  這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這禮服是適合明國人,各國身材體型都不一樣。

  心情愉悅,精力充沛後,後宮的嬪妃們也就歡喜了。

  由此,在三月草長鶯飛之際,蒙古嬪妃琪琪格也就懷孕了。

  過了未時,天色逐漸陰暗了下來,一片彤雲密布的窗外,有西北風陣陣吹過,預示著春雨即將落下。

  皇帝換上一件長袍,一面吩咐道:「你到御膳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東西沒有?」

  「奴婢已經去看過了,有察哈爾進的黃羊;安徽進的江豚;浙江進的醉蟹……」

  「好!」皇帝望著彤雲密布的窗外,慢悠悠得嘆道:「真的是春雨貴如油啊!」

  「有了這場大雨,整個北方怕是安生了不少。」

  不過隨即內閣遞來的一封奏疏,讓他心情全無:欽差被襲擊。

  原來貴州竟然發生大桉,賑災之銀被濫用。

  隨後,更是爆發了土民劫掠州縣之事。

  由此,引發了一件大事:欽差大臣遭受土民襲擊。

  在紹武六年春,一向溫暖如春的貴州遭受了寒流的侵擾,暴雪侵襲,災民不計其數。

  而同樣受災的,還包括湖廣二省。

  但誰讓近些年湖廣災害頻繁,不是旱災就是水災,要麼是兵災,對於雪災也就適應了,情況並不太嚴重。

  而貴州則不同,少民眾多,又不如漢民那樣住在平原,被一場暴雪凍死了不少人。

  土司們為了部民,只能向衙門求援,為了避免少民劫掠州縣,影響政績,官員們也只能向朝廷求助。

  這般情況下,朝廷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土民也是民啊!

  所以,急令雲南輸送二十萬石糧草,十萬塊銀圓去往貴州賑災。

  錢糧都將從夏稅中扣除。

  按照常理來說,這些物資足以支用二十萬災民大半個月了,畢竟貴州地廣人稀,足以覆蓋一省。

  但官吏們卻歡欣鼓舞。

  無他,貴州太窮了,撈油水的機會也太少了。

  這麼大的物資,令人垂涎三尺。

  所以貪弊之桉頻發。

  皇帝破例派遣欽差大臣去往貴州,調查其事。

  救民先救官,是為了重塑組織能力,完成賑災,而賑災同樣也得先治官。

  畢竟官吏們理順了,賑災效率就越高。

  嘩啦——

  精美的官窯瓷器,瞬間如泥土一般墜落地面,摔成了一片又一片,清脆的聲音怎麼也無法讓皇帝發泄出來。

  「著令內閣大臣前來見我——」

  皇帝一怒,宮殿中的氣氛徒絳十來度,宮女宦官們臉色發白,緊繃著臉,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萬古神帝》

  不過朱誼汐從後世來的,對於生命有最起碼得尊重,不會隨意發怒,牽連他人,遭殃的只是那些瓷器罷了。

  於是,內閣四人組匆忙從文淵閣跑來,三百來步的距離跑得氣喘吁吁。

  「貴州竟然發生此事?真是可笑。」

  朱誼汐鐵青著臉,死死地盯著四人,隨手丟下奏疏,票擬與奏章在幾人面前散開:

  「土民襲擊,虧他們也說得出口,這是在打朝廷的臉,打朕的臉。」

  「內閣申斥有何用?處置幾個知縣有何用?」

  趙舒四人低著頭,忍受著皇帝的唾沫。

  他們心中想著調查的心思,已經在此時完全散盡。

  顯然,內閣完全無法抒發皇帝的憤怒。

  「擬旨,撤去貴州巡撫的烏紗帽,讓他給老子滾回家養老去——」

  「貴州總兵剿匪不利,官絳一級為副總兵,繼續統兵剿匪……」

  「貴州全省官吏,今年考成通通為下,官絳一級留用——」

  ps:喝多了,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