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輕徭薄賦

  且不說,萬曆、天啟、崇禎三朝,加征三餉,尤其是遼餉,貫穿三朝,成了慣例。💔♜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

  而遼餉有多少?最多時不過九厘。

  一兩等於十錢,一錢等於十分,一分等於十厘。

  換句話說,一兩白銀等於一千厘。

  明朝涉及最大的遼餉,其實不過是每畝多加了九文錢罷了,換成糧食不過數斤。

  但要知道,張居正時期的一條鞭法,早已將所有的賦役完全合併在一起,全國農夫也就只有一種稅。

  而遼餉的征派,是朝廷自己打自己臉,失信於民,自然而然一開始就歪了。

  徵稅而不反腐,則讓加派淪為貪官所用,百姓被魚肉,再加上天災人禍,造反也就不稀奇了。

  幕府時代則塑定了新規,土地的上中下之分,不再是按地畝來劃土地的肥劣,而是按照省來劃定。

  遷都北京後,戶部塑造新規,將天下省份定為三等。

  一等每畝納錢三分,二等兩分,三等一分。

  第三等每畝只納十文錢。

  以湖廣二省、江南三省、廣東、浙江、山東、河南、河北、四川等十一省為腹心省份,平原較多,故為第一等,納銀三分(三十文)。

  二等為中等之地,如福建、山西、陝西、順天府寥寥數地,納銀兩分。♔🎄 ➅➈ѕ𝕙ᑌχ.𝓒𝓞M ✎☠

  而第三等為貧瘠之省,則是廣西、雲南、貴州、甘肅、綏遠五省,朝廷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們能自給自足。

  納銀一分,十文錢,看上去也是個大負擔。

  相較於洪武時期的三十稅一,已經算是數倍了。

  雖然說不計土地肥瘦,只按照接身份來徵稅,有些太冷血,但考慮到此時的行政效率,程序越複雜,越容易給人鑽空子。

  傻瓜式的方法最合適不過。

  除了稅率外,與前朝最大不同在於,紹武朝廷徹底甩開了祖制。

  沒有了祖制的包袱,就能甩開膀子對於所有土地進行徵稅。

  沒錯,朱元璋心疼百姓賦稅重,所以規定全國賦稅額度不變,每年只征三千萬左右。

  例如,某府規定賦稅一百萬石,當時有十萬人承擔,而過了兩百多年後,人口土地增加數倍,賦稅平攤下反而更低了。

  而這就形成了財政危機,時境過遷,面對的狀況不同,開支自然就不同。

  而如今,在幕府然後行使在江南,再擴充到北方後,朝廷不再管什麼祖制,對於所有的土地進行徵稅。

  如此一來,就和歷史上的滿清一樣,賦稅大增。

  保守估計,如果南北同時繳稅,朝廷光是田賦,就能徵收三千萬塊銀圓。🎉✌  👻💲

  加上商稅,突破四千萬隻是等閒。

  這還是免除三餉的結果。

  「丁賦合一後,又修養生息了三載,即使畝征三分,百姓也能承受住。」

  趙舒輕聲說出了一個不怎麼合乎規矩的話,但卻是實情。

  「只消整頓官場,這等賦稅,便不足為患。」

  「朝廷正在征戰,不宜出亂,過一陣再說吧。」

  皇帝微微搖頭,露出無奈之色。

  攘外必先安內,國內此時不能亂,有貪官在位,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遠處,烈日當頭下,數不清的民夫推攘著車馬,艱難地向前行進,更是有許多獨輪車,板車,也在隊伍中占據極大的比例。

  相較於牲畜,青壯是最廉價的。

  「歇息,準備吃飯——」

  飯點一到,民夫們就坐在路邊的樹蔭下,接受著分發的吃食。

  四個拳頭大小的粗糧饅頭,一大碗稀粥就鹹菜,含有鹽的涼茶,也一桶桶的擺上,隨意飲用。

  至於那些牲畜,吃著摻和著豆子,豆渣的草料,哼哧不止,鹽水暢飲,讓人羨慕壞了。

  一刻鐘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都進了肚子,勉強飽餐一頓的民夫們,意猶未盡地進行開始了勞碌行途。

  「陛下,從北京至天津,雖然有河流通暢,但如今天乾物燥,水運不足,人力還是占據多數。」

  「一石糧從北京抵達天津,路上也得耗費半石的成本。」

  「三十萬民夫、牲畜,一月所食約七十萬石,損耗什麼的也沒算上……」

  對於錢財損耗,趙舒可謂是張口就來,他對於此,已然是背的滾瓜爛熟。

  「花錢如流水呀。」皇帝嘆道:「若非徭役,而是純僱傭,那得是多少錢財?」

  感慨一句後,朱誼汐就閉口不言。

  對於普通百姓們來說,賦稅和徭役,是一生中逃不過的門檻。

  如果是苛捐雜稅,賣田賣地,賣兒賣女,總能將就著堅持幾年。

  而如果是徭役,那幾乎眨眼間就破了家門。

  徭役之苦,甚於重稅。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秦、隋二朝,大規模的徭役,每徵調一個青壯,就是破了一家門戶。

  秦朝巔峰時期,人口三千萬左右,阿房宮、陵墓,就徵發七十萬人,築長城、開靈渠、修馳道、戍邊塞等兵役徭役加一起,全國同時有三百萬青壯離開了家鄉服役。

  扣除老弱病殘,服役人數占據青年勞動力五成,生產力破壞,賦稅沉重,怎能不造反?

  而如果僅僅是徵稅,如明朝這般,萬曆至崇禎,總算能多堅持幾十年。

  「徭役之害,更甚至雜稅——」

  呢喃了一句,朱誼汐就止住了口,然後騎上馬,離開了此地。

  他到底是心懷不忍,索性就眼不見為淨吧!

  由於是戰爭期間,為更好的面對複雜的戰況,皇帝回到了北京城。

  內閣貫徹落實皇帝的愛民之心,對於徭役進行了明確規定:

  凡地方徭役,須用於農閒時分,縣徵發勞作最多為二十天,且須管飯食,不得逾越縣境。

  若是及府內,則減半之。

  除此之外,對於徵發徭役的標準,也做出了詳細規定。

  在年齡上,從十六歲提高到了二十,最高從六十,減至五十。

  另有三大不役,獨子不役,身殘不役,孤寡不役。

  若是不願,也可以僱傭符合條件的青壯服役,但要繳納代役錢。

  條件變得寬鬆,這肯定會使得服徭役的人數銳減。

  「輕徭薄賦,不外如是。」

  皇帝微微自得:「若是徭役不足,地方也可僱傭閒散用之,省得麻煩窮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