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秦王不行了

  第628章 秦王不行了

  雲南收復的消息,六百里加急入廣州,再從海上北送,幾乎是眨眼間傳到了北京。

  朝廷一片歡騰,內閣也不能例外。

  「除劉麟長四川巡撫之職,改任應天巡撫,四川巡撫由布政使馬乾擔任,他不是昆明人嗎?正好川糧濟滇,接濟下雲南。」

  皇帝心情愉悅,略帶輕鬆道。

  馬乾本是布政使司旗下的川東僉事,負責川東地區的錢糧徵集。

  後來張獻忠破城,巡撫陳士奇殉國,新任巡撫龍文光還在路上,馬乾在夔州府之達州飛速南下,與王應熊等士紳迎接豫王入川。

  因此,在劉麟長升任巡撫後,其就擔任布政使一職。

  這就是投靠的好處。

  短短六七年,就從正五品的分守道,跨越至從二品的巡撫,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關鍵是,他還只是舉人出身,這就更沒天理了。

  「雲南巡撫的話,就讓貴州巡撫樊一蘅擔任如何?」

  「陛下所言甚是。」

  趙舒思量一下,點頭應下。

  樊一蘅是萬曆四十七年的進士,擔任過榆林兵備,寧夏巡撫,崇禎十六年冬,被任為兵部右侍郎、副都御史,總督川、陝軍務,只是道路堵塞,未曾傳達。

  他是四川宜賓人,恰巧在張獻忠入川後,第二批迎接豫王的隊伍。

  這就是時間的重要性。💜♢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四川總兵,你們可有舉薦?」

  「可讓李定國轉任。」張慎言沉聲道:

  「雖說孫可望離去不知蹤影,但云南久陷其手,正需要李定國這般的前來安撫。」

  「也只有他,才能降服那些降將。」

  不止是趙舒、閻崇信,就連朱誼汐也投來了驚奇的目光,這是因為李定國的身份,瓜田李下才不好去弄。

  「雲南不戰而降,恰恰證明民心所向,李定國翻不起風浪來。」

  張慎言不懼分毫,淡淡道:「再者說,不還有宣國公(朱猛)在嗎?」

  這倒也是。

  說到朱猛等人,這就不得不提下拿下河套,並且還在清掃餘部的尤世威、劉廷傑、姜瓖、高一功等四名勛貴,朝鮮的吳三桂、李成棟、李應仁,以及朱猛、李定國的封賞問題了。

  朱猛和尤世威、劉廷傑,都已經是國公,自然恩加食祿三至兩千石不等。

  高一功由新泰子,晉為新泰伯;姜瓖由平陽伯升為平陽侯,李成棟封為武隆子,其餘晉爵者過十餘人,賜爵者二十餘人。

  戰爭強度並不高。

  但對於吳三桂的封賞,卻陷入到了兩難。

  當初為了拉攏那幾萬關寧兵,減少抵抗,封吳三桂為敬侯。

  如今人家入了朝鮮,真的立下戰功,總不能封個敬國公吧?

  頭疼。

  「軍功難違。」

  朱誼汐嘆了口氣,臉色難看。

  「陛下,樊一蘅言語,貴州地狹民貧,其地猶如扁擔,兩頭寬而中間薄,對治理民政極其不利。」

  「故而,播州之地,可從四川劃給貴州,以安其省。」

  「可——」朱誼汐點點頭,渾不在乎。

  「既然那個張懷延投降,就把其一家押送至京城吧!」

  皇帝嘆了口氣:「朕也不是嗜殺之人,這天下流的血已經夠多了……」

  今世他倒是來的及時,張獻忠入川之後,根本就來不及作為,廝殺不多,保存了四川的元氣。

  人死如燈滅,再加上10來萬的西軍,朱誼汐哪怕是做樣子,也得安排好這個幼主,免得寒心。

  一通處理後,剩餘的事情就交給了內閣。

  又過了幾日,天下太平無事。

  突然,一騎奔馳而入西山,送來了一個大消息:

  秦王病重。

  內閣聞言,皆大吃一驚,臉色動容。

  趙舒更是一路小跑入玉泉山莊。

  剛見到皇帝,見看到了錦衣衛的身影。

  也對,這種事怎麼能少得了錦衣衛?

  「早在去年,東廠就言語,秦王縱情聲色犬馬,身子骨大不如前,不曾想,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皇帝嘆了口氣,臉色動容,猶豫之色溢於言表。

  「陛下,秦藩乃天下第一藩,稍有動作,天下矚目。」

  趙舒見其一臉糾結,不由得凝重道:「朱存極閉目只在旦夕間,心中放不下的,只有就是王位了。」

  「陛下,莫要因為區區的王爵,失去人心。」

  眾所周知,當今皇帝出生於秦藩郃陽王一脈,雖然已經出了五服,但在宗法上卻仍屬於其中。

  可惜,皇帝卻不領情,待秦藩一如其他藩王,爵位不准世襲罔替。

  本來,皇帝就因未追認歷代秦王為帝而遭到詬病,又因為此事,被人認為刻薄。

  天下百姓就是這樣,總希望把皇帝塑造成一個聖人,完璧無瑕。

  既希望皇帝鐵面無私,秉公處理勛貴犯罪,又不想見其苛待功臣,簡直是矛盾的集合體。

  而如今朱存極只有一個遺願,那就是保存秦王爵,不忍斷氣後,無言面對列祖列宗。

  不過顯然,皇帝並不想違背自己的承諾。

  「人之將死,其言難免糊塗。」

  朱誼汐淡淡道:「大明傾覆,天下板蕩,這宗室也有兩三分責任,若不進行一番改變,怕是會重蹈覆轍啊!」

  「陛下,秦藩到底不同啊!」

  趙舒低頭,誠懇道:「老臣說句不敬的話,京城諸王雖然恭敬,但與陛下血脈關係最近的,卻只有秦王一脈。」

  「陛下對秦王尚且如此刻薄,諸王如何看之?百姓如何待之?」

  「親親之道,屬於人倫,非過也。」

  「再者說,就算給予其世襲罔替,但又能傳遞幾世?」

  最後一句話有些誅心,但卻是事實。

  朱誼汐陷入了沉思。

  秦王一脈多災多難,朱存極如今無子,其弟朱存木釜,雖然二十有八,但也是身體孱弱,子嗣稀薄,看來是生不下繼承人了。

  所以即使給他個世襲的王爵,也承襲不了兩代。

  「罷了!」

  朱誼汐嘆道:「若非看到同出一脈,朕豈能允他?至今我仍記得,那日借我的一石糧。」

  聖諭奔走,幾乎是半日的功夫,就傳達到了京城。

  秦王府中,臉色蒼白,咳嗽不止的秦王朱存極,終於在床榻上,等到了皇帝的聖旨。

  「天恩浩蕩——」接過諭旨,朱存極臉色驟紅:「我荒唐一生,臨死前才有所悔悟,今日得償所願,死後不負祖宗……」

  說著,眼角流出兩行淚。

  將聖旨攥在手中,朱存極托給一旁跪著的弟弟,朱存木釜,哆嗦道:「秦、秦、秦王,就交給你了,莫要辜負祖宗……」

  還未言盡,胳膊就放下,沒了氣息,只是手卻緊緊攥著聖旨,不願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