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汲水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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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水了,出水了——」

  「嗚呼——」

  礦井旁,大量的礦工們聚集在一起歡呼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烈日灼燒下,他們卻身著薄棉衣,額頭上流著汗水,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神情激動。

  一台巨大的機器,噴發著白色的煙霧,呼嚕作響,似乎貫穿人的耳朵。

  同時,幾個大漢則光著膀子,在其後不斷塞著煤炭,然後鐵管子深入礦洞,持續不斷地汲水而出,噴到了一旁的地面。

  這些烏黑色的水,就是礦洞的積水。

  部分的礦產並不是因為資源枯竭,而是因為積水,導致不得不放棄礦洞。

  而且,積水會導致礦洞坍塌,增加礦工的危險。

  而如今有了這個汲水的機器後,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方便了,至少礦洞安全上不少。

  「很好!」年近二十歲的朱杋走了過來,看著源源不斷被吸出來的水,忍不住笑了起來。

  「東家,只需半天時間,洞中的積水就會一空,到時候礦洞就能繼續開採了!」

  大腹便便的管事奉承地說道。

  「還太慢了!」

  朱杋嘆道:「不過,與歇工相比,又算不得什麼。」

  挖礦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礦山在那,要先尋覓到最富裕的地方,然後開挖礦洞,並且進行加固,沒有半個月時間是拿不下的。

  而且挖到最後也可能是淺淺的一層。

  所以對於商人來說,承包費如此多,成本也高,最好就是立即獲得收入。

  而沒什麼比持續不斷地老礦來的好了。

  「這煤礦的積水耽誤不得,以我來看,每個月抽一回,省得坍塌了!」

  「是!」

  朱杋看著雀躍的礦工們,扭頭而去。

  「東家,這個,本家有許多的礦洞積水嚴重,這汲水機能再用嗎?」

  管事問道。

  「這蒸汽機買來,就是專門來抽水的,自然是可以用。」

  朱杋輕笑道:「唯一可惜的是,其頂多只能抽兩丈深,再多就無能為力了。」

  「那租借呢?」

  「租借?」朱杋一愣。

  「東家,西山附近的煤礦很多,門頭溝更是有不少,咱們可以租借這東西賺錢,他們很是樂意花上一筆錢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這個廢礦洞買下來自己用?」

  朱杋立馬興奮道。

  「東家!」管事苦笑道:「在這天子腳下,能夠承包煤礦的,基本上除了勛貴就是那些和本家一樣的皇商。」

  「幾十年來,大家都有了默契,就算是爭搶也會有限度,免得讓朝廷占了便宜,這事不能去干,不然就壞了本家的名聲。」

  「反而租借了汲水機,反而能讓本家名聲更強一層樓!」

  朱杋聞言,泄了口氣。

  年輕的他頓感無奈。

  作為玉泉朱家的子弟,兩個哥哥走上了仕途,他自然是得承擔起商業的重任,從而維持住朱家的財富的地位。

  這些時日以來,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弄來了這個蒸汽機。

  即使這是幾個娘不知托誰的關係弄來的,但怎麼著也算在他的頭上,從而樹立威信。

  原本他想事成後做事無往不利,但卻困難重重,形勢與所想大為不同。

  真切地做一件自己的事,就那麼難嗎?

  就在他惆悵之時,西山附近的煤礦立馬就獲知了汲水機之事,一時間極為眼熱。

  他們紛紛打聽之後才明白,這是軍械司制出來的東西,就跟那火車上的火車頭一樣,只不過一個是往前走,一個人往上汲水罷了。

  這等汲水機,一開始就是為了清理積水,或者應付乾旱情況而誕生的,應用到煤礦倒是第一次。

  但是等他們求購時,卻得知那些大皇商們已經訂了不少,都還沒做出來。

  不得以,他們只能租借朱家的來用。

  待獲知一次十塊銀圓時,一個個肉疼不已。

  薛崇文與朱家關係密切,自然是第一時間借到了汲水機。

  看著源源不斷噴出擊的積水,他震撼無比,只能是沉默了。

  「無須人力,只要吃煤,就能不斷的噴水,這是何等的利器?」

  薛崇文嘀咕著,眼眸中滿是貪婪之色。

  這樣的好東西,對於一些旱地來說,簡直是大為有利。

  要知道,旱地的畝產只有水澆地的一半,而有了這機器,就能把旱田製作為水澆地。

  一萬畝旱地,那就是一萬畝水澆地。

  每年獲利多上數千石,這是多麼誘人的數字。

  「等等,我地可不多。」

  薛崇文嘀咕著:「但那群勛貴大財主們可是有不少的地,自然是捨得錢的。」

  「如果我也能造出這樣汲水機,豈不是賺發了?」

  眯著眼睛,薛崇文越想越深。

  這可是一筆大買賣。

  如果單憑他自己,肯定是不敢想的,但四大家族同氣連根,到時候一起使勁,三大伯爵加皇商,就算是國公也不敢亂來。

  更別提已經就任封疆大吏的賈代化了。

  這般想著,他立馬就行動起來。

  賈家家主賈演聽說能賺錢,自然是同意,史家,王家同樣如此。

  由此,四家合資一萬塊,準備開辦工場,專司建造那汲水機。

  可是光是工匠,就難倒了他們。

  薛崇文仔細琢磨,還得從軍械司入手。

  但軍械司的工匠們可是輕易僱傭不來,他們也不願意放棄這個官方的工作。

  這般,薛崇文則想了個變通的辦法,花大價錢請那些工匠們夜裡,或者休沐日前來指導。

  畢竟汲水機最重要的就是竅門,只要打通了,普通的工匠也就能造。

  果然,經過一個多月的指導,一台汲水機就這般造了出來。

  薛崇文直接以百塊銀圓的價格出售,而租借的價格則是每日一塊銀圓。

  這立馬引起了京畿的轟動。

  而軍械司則氣急敗壞,但卻又奈何不得。

  畢竟這裡面不僅有皇商,還涉及到了勛貴。

  見軍械司無可奈何,一時間,機器場如雨後春筍般湧現而出,汲水機的價格更是緩緩下跌,達到了三五十塊一台。

  不過,這時候內務府則找上門來,直接收取授權費。

  每造出一台汲水機,必須給內務府五塊銀圓的授權費。

  因為軍械司將這專權,無償轉交給了內務府。

  但也是如此,大量的商人也瞅到了商機,準備參與其中,獲得利益。

  蓋因為其中的利益實在太龐大了。

  僅僅是一縣之地,對汲水機的需求就達到上百台,而全國上千縣,這是多麼龐大的市場。

  同時,大明的地域實在太大,北方的百姓需要汲取河水,而南方的百姓則需要防範水災,排量大且持續的汲水機,自然是倍受歡迎。

  哪座城池沒有經歷過澇災?

  這裡面的市場保守估計不下千萬塊銀圓。

  而投入成本不過幾千上萬塊。

  大明龐大的國土,自然無法造成贏者通吃,反而不少的份額被散去。

  ……

  太子攜帶著十幾位妾室,乘船從運河南下,不急不緩,倒是悠閒。

  逮至鳳陽附近,他不得不下船,去往祭拜。

  作為大明曾經的中都,鳳陽名聲赫赫,對於藩王們來說,鳳陽高牆簡直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昔日龐大的鳳陽府,如今一分為三,分別為阜陽府,宿州府,鳳陽府,鳳陽府的人口也縮減不少。

  不過,鎮守太監還是會安排的。

  顯然,紹武皇帝覺得鳳陽圈禁可謂生不如死,絕對適合那麼違法亂紀的宗室子弟。

  朱存渠去瞅了一眼,裡面看押著幾十人,一個個閒著無聊,坐在院子裡看天空,怕是天上白雲,飛過了幾隻鳥都清楚了。

  鳳陽高牆內,沒有樹木,只有一片不大的天空,以及無邊的寂寞。

  就連吃飯,都會從狗洞一般的口子中遞過來,沒人開口說一句話。

  前明時期,建庶人,吳庶人等,直接養廢了,都不會說話,猶如痴兒。

  在這種環境下,怎能不會如此。

  朱存渠到底是心善,顧念親親之義:「讓他們不要那麼閒著。」

  「找點事給他們干,不然人就真的傻了。」

  「可,殿下,讓他們做什麼?」鎮守太監結結巴巴道。

  對於這群人,他可不敢亂來,不然一頂帽子扣下來,就糟糕了。

  「種地栽花,除草,總之安排辛苦的活,讓他們自食其力,免得日後出去了不知道做事……」

  「殿下聖明!」鎮守太監心中一嘆,您倒是仁慈,對我們來說可是重擔了。

  但他卻不敢說什麼,只能應下。

  離開了鳳陽,太子繼續南下。

  其規模雖然比皇帝小很多,但聲勢卻不小,反而比當年的皇帝還要熱烈。

  太子是未來的儲君,這是給未來投資,誰敢亂來。

  更不要提,太子如今是兩廣總督,手握實權,焉知翌日不會出任他地?

  江南也是很有可能的。

  故而,朱存渠是每天宴請不斷,但他都拒絕了,一心向南而去。

  他本來是想坐海船的,但海浪的風險讓他不敢亂來,只能作罷,從陸路返歸。

  不過,他還是去往松江府的江南造船廠去巡視了一圈。

  紹武朝與前明不同,國營的造船廠被廢,全部採用的私人造船場,當然了,其承包的自然是皇商。

  這樣一來,控制權還是在大明手裡,只是從朝廷轉變為皇帝罷了。

  壞處還是有的,購船的成本高了數成。

  畢竟官營船廠工匠被廉價使用,物料同樣也低,而私營船廠則是要為利潤服務。

  江南造船場是典型的私營船場,一年製造數十艘大船,水師的三千料,五千料大船,多半在這裡採購。

  偌大的造船廠,一次性十餘艘船隻在船塢中建造,工匠們如同螞蟻一般在上下跳動,可謂是辛苦。

  仰觀著五千料大船,朱存渠忍不住心驚:「何其龐大!」

  「殿下,這是未來水師的主力艦。」

  船廠之主低聲介紹道:「使用的三桅杆,上下三層火炮,足以裝備五十門以上的大炮,在整個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水師為何要建造龐大船艦?」

  朱存渠忽然問道。

  「好像是東印度公司船大些,朝廷不能比不了……」

  朱存渠不滿意這樣的答案。

  如果只是比較的話,那水師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一介商賈又有何眼界?

  在他看來,這些水師是武力震懾諸藩,同時也是維護大明海上利益的根基。

  海關龐大的收入,即使他不了解,但也耳聞多年,用朝廷的錢養水師維護內帑的錢財之道。

  松江知府陪著太子逛了一圈,回到了府衙。

  朱存渠對於松江府還是挺感興趣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松江府在去年超過了蘇州府,獲得天下第一府的殊榮。

  人口超過三百萬,賦稅更是達到了九百萬之巨,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府。

  固然有海關的原因,但其發展的本身身原因是離不開的。

  嶺南的第一府廣州,如今也才一百五十萬眾,賦稅更只有百萬塊,相差太大了。

  「松江府百業之中,何業最興?」

  「稟殿下,唯有布行最為興盛!」知府如實道:「僅棉布,我松江一年可織千萬匹,出口海外諸國上百萬,國內諸省也爭之搶之。」

  「三戶之中,必有一家有織布機,女工之昌盛世之罕見!」

  知府說著笑話道:「松江陪嫁之風極盛,區區人家少則一二十塊,多則百八十,以至於彩禮也水漲船高,讓不少男人苦不堪言。」

  「舉家借貸娶妻,也是常有之事!」

  「此乃陋習!」朱存渠直接否定,面色嚴肅道:「爾作為知府,不可漠視,定然要管制一二。」

  「婚喪嫁娶乃人之常事,可不能任其肆意妄為,舉家借貸娶妻,這是何等喪心病狂?」

  「殿下所言極是,臣定然會約束之!」知府心驚肉跳,忙不迭道。

  在松江府走馬觀花了一圈,朱存渠這才向南去向了浙江。

  待到了廣州時,時間已經到了九月。

  九月的廣州是悶熱的,朱存渠也不得不合乎時宜地換上了木屐,整個人顯得很是放鬆。

  廣西巡撫過來參見,張口就讓他震驚了:

  「殿下,廣西闔省苦窮,皆因無海關之故,臣請殿下廣開恩典,將廉州府開關……」

  跪了幾天,人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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