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開礦

  第1101章 開礦

  總兵在前明時,負責的邊疆重鎮,如寧夏,大同等,全國攏共不過十幾人,而到了如今,衛所被廢,總兵總管一省兵馬。°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全國多少省,就有多少的總兵。

  至於副總兵則更多了。

  只要是重要關隘,則必然會有副總兵。

  所以總兵已經貶值的厲害。

  在朝廷中,總兵與布政使等同品,為從二品銜,副總兵則是正三品。

  不過如今綏遠並無多少關隘,總兵平日裡也要巡查各地牧區,駐防邊軍,故而副總兵權力不小。

  不一會兒,親兵就出來將於望飛帶入。

  好傢夥,這大營中,雖然普通士兵都是長鋪,但對於軍官們來說,卻是私人別院,還養著花花草草。

  幾個丫鬟服侍著,宛若私邸。

  但想著其年俸達到了一千五百塊錢,還有軍銜的加祿,這點又算不得什麼。

  校場中,一個身穿勁服的中年人正舞著長槍,虎虎生風。

  於望飛笑著拱手道:「侄兒見過叔父。」

  「起來吧!」

  於留良平穩下來,捋了捋長須:「你小子怎麼捨得來看過?」

  「叔父戍邊辛勞,侄兒自然想念的緊。」

  二人入得廳中,感受到了地暖的溫度,不由得放鬆下來。

  於望飛聊起了黑岱溝的煤礦事:「若是謀得承包權,到時候一年可淨得利三五萬塊。」

  「哦?煤礦的事是省衙所管,無論是布政使還是巡撫都難纏,就算是總兵說話也做不得數。」

  於留良嘆道。

  於望飛則不急,笑道:「侄兒這般思量,若是謀得煤礦,第一步就是給邊軍供給,要知道在草原上,取暖可難的緊。」

  「誰說不是?」於留良附和著,旋即笑道:「你這主意不錯,我准了。」

  「但軍中的一應打點莫要落了,即使是總兵也不敢逾矩。」

  軍中的採暖費基本是由兵部來監督,戶部下撥審核,地方和軍隊進行執行。

  如此情況下,只能照顧,而非像以往那樣直接貪污。

  「普通的煤不得勁,你得製成蜂窩煤。」於留良建議道:「京城都是蜂窩煤,不僅耐燒,而且還方便。」

  「你建個場子,到時候多僱傭一下軍屬和本地的鄉親牧民,到時候軍中和地方也好說話。」

  「軍屬?」

  於望飛不解:「這不是調派嗎?」

  「每年幾千人的調換,管不了多大用,大多數的人懶得折騰,留在本地十來年,就能換個好的地方,如察哈爾,遼寧等,所以都把妻兒接過來。」

  於留良隨口道:「有的直接留下來,朝廷也安排個小官噹噹。」

  「記住,僱傭軍屬和牧民,越多越好,為你說話的人也就越多。」

  聊了半個時辰,於望飛就見到了叔父的小妾,吃了口飯就拿著帖子離去。

  沒有叔父這個帖子,他根本就無法求見熊巡撫。

  而且,他也打聽到了人家巡撫的去處:土默特左旗。

  這是按照滿清那時候的叫法。

  幾十年來,一直沿用了下去。

  熊巡撫之所以來此,莫過於此地有一座金礦。

  金礦這種大礦,是由皇商開採,而且還是大皇商,沒有上百萬的身家,根本就沒資格。

  煉出來的黃金直接運到北京,然後鑄成金幣。

  皇商沒有承包費,其利潤就是金礦的伴生礦,如銀、銅一類的,就是其私利,屬於其免費開採的獲利處。

  待他抵達此處時,小雪已然下個不停,地面已經被積雪覆蓋,唯獨一座小城出現在眼前。

  一條土路上,車轍印很深,沾染了些許的煤灰,顯然這是鍊金的煤。

  想到這,他就不由招募起來。

  伴生礦的產量幾乎與金礦一樣多,銅就是平利,銀就是大賺,而往往銅、銀皆有,這雖然比不上金礦價值高,但架不住沒稅啊!

  這等於是煉小銀礦產金子,不需要收費。

  遠處眺望,一座小寨子就出現在眼前。

  磚瓦結構,約莫四丈高,壕溝數丈寬,在草原上可謂是天險。

  路上,他碰到趕著架子車的牧民。

  車上十幾頭宰殺乾淨的羊,就這麼袒露著,覆蓋了雪花。

  一大長隊,得有十幾人的規模。

  「兄弟,你這是去哪?」

  在於望飛的指揮下,嚮導忙問道。

  「去那座金城。」牧民老實道:「不過漢人叫土金城。」

  「我們去送羊,他們訂了羊。」

  「那你們有朋友在裡面幹活那?」

  「有啊,好幾百人呢,拿的錢,能買好多東西,此放牧好多啦……」

  於望飛露出思考狀:「為何要儘量僱傭牧民呢?」

  「朝廷是打著什麼主意?」

  而這邊,熊汝霖在金礦視察,待發覺有三百餘牧民下礦採石後,露出一絲滿意。

  在得知其一個月有一塊銀圓時,更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下礦和放羊哪個好?」

  他親善地問道。

  「下礦雖然危險,而且黑不溜秋的,也潮,但比放牧賺的多。」

  滿臉黑紅色的礦工用不太流利的漢話說道:「放牧一天都不得閒,吹風淋雨,難受的緊,畜生生了病,幾天急得掉頭髮,還要碰到狼……」

  「最後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回肉,還是下礦好,一個月吃了好幾回羊肉呢!」

  熊汝霖滿意極了,他看著繼續下礦的牧民,對著一旁負責的管事道:

  「出了事,也莫要掩飾,該賠的要賠,不然的話就會涉及到那些部落,他們要是鬧事了,老子直接把你送出去交代。」

  「內務府那邊,也不好交代吧,畢竟韃子鬧事可了不得……」

  管事嚇得直哆嗦,忙不迭點頭,

  好嘛,韃子還得哄著。

  這時候,熊汝霖得知有商人求見,他一想就知道是因為煤礦的事,立馬擺臉:「不見。」

  「東翁,是於副總兵的帖子……」

  「讓他進來吧!」

  熊汝霖眉頭一蹙。

  在邊疆,邊軍的勢力雖然不至於壓倒衙門,但卻能平分秋色。

  因為那些蒙古人都需要軍隊鎮壓,而且大量的消費都是因為軍隊而起。

  不提別的,光是為了給邊軍供肉,許多的牧民開始養起了豬,雞等,就是為了賺錢。

  「草民於望飛見過巡撫!」

  於望飛忙拱手鞠躬。

  「怎麼?你也看上了黑岱溝?」

  熊汝霖不客氣道,他也懶得弄虛的。

  「草民實為牧民而來。」

  知曉熊汝霖為民的心思後,於望飛倒是仔細思量過:「如今草原上牧民們燃料多是用的牛糞,而一旦到了白災,牛糞自然不足,凍死大量的牲畜。」

  「故而,只有蜂窩煤才能抵抗白災。」

  「牧民們可買不是蜂窩煤。」

  熊汝霖露出了一絲凝重。

  蜂窩煤即使再便宜,一塊也要一兩文,對於牧民來說,這也是一筆大的開支。

  「草民願意以牛羊換,或者羊毛牛皮,雞蛋等置換。」

  於望飛忙不迭道。

  隨即他又想起了叔父言語的僱傭之事,忙補充道:「若是開設了礦場,我願意至少僱傭兩百牧民,讓其做活。」

  「哦?有趣。」熊汝霖確實感覺到了誠意:「你跟我來。」

  說著,他帶著於望飛來到洞口,只是那些曠工們說道:「牧民們寧願冒著塌方的危險,都不願意回到草原上進行放牧。」

  「無外乎放牧太窮了,稍微來點乾旱,或者雪下大點,牲畜就會減少,就會餓肚子,不得不進行拼殺。」

  「而在中原,旱災就會修湖修河,打水井,而白災,自然是有屋子,朝廷自然會有救濟。」

  「草原,太苦了。」

  「我發覺牧民們更能吃苦,只要他們有一條活路,就不會造反,同時也會成為順民。」

  熊汝霖沉聲道:「只有在草原上開礦,種地,才會是其生路,你現在明白了嗎?」

  而有一句話他沒有講,牧民們離開了部落,來到礦場,時間長了就會脫離部落,形成一座城寨。

  如這座土金城雖然狹窄,但有的牧民們依然不計較,將自己的妻兒接到這裡,從而團聚。

  且開礦就會形成秩序,更利於朝廷控制。

  草原上少了一牧民,就會空出一塊草地,多養活一些牧民。

  朝廷也會因為開礦而得了賦稅。

  這是一舉多得的買賣。

  故而熊汝霖對於開礦格外的在意,僱傭牧民也重要。

  初次談話,熊汝霖對於望飛感覺不錯,心中有了傾斜。

  數日後,於望飛得了這處露天大礦,開採難度接近於無,這也就意味著成本較低,利潤大。

  邊軍首先就占據了一半份額,幾大府城也同樣訂購,牧民們得知可以用東西換購後,也來了熱情。

  因為煤礦生意,大量的牧民趕著馬車進行送貨生意,有人收購煤進行臨散賣。

  通過煤礦,於望飛至少養活了上千人,影響了數千家庭。

  當然了,解決了草原上急需的供暖問題,他就獲得了不少的人心。

  熊汝霖更是堅定了開礦的決心,他向皇帝的密折中寫道:

  「石灰礦可以建房,銅礦可以鑄錢,金銀獲利無數,就算是普通的粘土,也能製作陶瓷,甚至生產出綏遠的特色瓷器……」

  「老臣以為,草原上築城是良策,但無論是燃料或者糧食都難解決,而每開一礦,就可多築一城,三五載之後,草原上將盡數是城池……」

  朱誼汐收到這封密折時,就已經到了臘月,家家戶戶開始製作八寶粥,香味飄散入整個京城。

  即使整個天下不安生,如江蘇洪災等,但京城卻安穩無山,大量的物資供應,讓北京人餓不著肚子。

  朱誼汐倒是不挑嘴,山珍海味吃慣了,他也只吃九碟菜,不多不少,碰到一些大災時,他還會裝模作樣的讓菜挪到五碟,以示節儉。

  「草原開礦?」

  朱誼汐思考起來。

  內蒙草原露天礦較多,即使深埋地下,也比內陸的那些山嶺來的強,開採難度大降。

  至於為何之前不進行開礦,一個則是路途遠,不划算,但如今草原築城,已經有了消費能力。

  況且多年的通商,通過售賣羊毛,羊皮等草原百姓也有了一些積蓄。

  市場已經做起來了。

  二來嘛,自然是技術進步了。

  雖然表面上來看,明朝沒宋時富,沒唐時霸氣,但實際上技術自然進步許多。

  例如造紙術,竹紙等盛行,成本是宋時的十分之一,對聯、年畫等也是在明時興起。

  煉鐵產量,明朝一舉超過唐宋時期,是其的十數倍。

  顯然,隨著大範圍的開礦,市場會逼迫技術進步,產量會越來越高。

  例如,蒸汽機的應用,會大規模地拍出地下水,減輕難度,還可以吊其大量礦時,省時省力。

  至於草原坑坑窪窪的,這是工業化的代價罷了。

  只要草原安定,一些環境污染算不得什麼。

  就像是雲南,貧瘠的地方已然把滇銅當成了發財大道。

  前明三百年間,銅產地是在江西的德山和鉛山,年產不過五十萬斤。

  如果鑄成銅錢,也不過四十來萬貫,根本就只能是撓撓癢。

  所以明是的銅多來自日本。

  日本對於金銀限制出口,但對於銅卻官職不嚴,是其出口大頭,喜歡拿銅來換銅錢。

  為了發展生計,擴大地方財源,采滇銅就被提了出來。

  「滇省七山兩水一田,年賦不過兩百萬塊,確實需要銅礦。」

  朱誼汐嘆了口氣,綏遠都同意了,自然對雲南不能反對。

  銀圓雖然深入人心,但民間用的最多的還是銅錢,尤其是銅圓,更是收到喜愛。

  「罷了罷了!」

  朱誼汐選擇了同意。

  而在另一邊,則是內務府對於齊國金礦和銀礦開採的利潤。

  由於齊國不具備鑄幣這樣的技術,故而其像日本那般,用白銀來換取銀圓。

  內務府了不願意把這賺錢的買賣給朝廷,故而直接拿起了庫存,再用白銀去往朝廷換置。

  朱誼汐粗略一瞧,頓覺驚嘆:

  齊國僅僅是在紹武二十一年,就提煉出來二十萬斤白銀,三萬斤黃金。

  如果換成銀圓,那就是六十二萬銀圓。

  對於小國寡民的齊國來說,這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隨著開礦的人數越多,其利潤也就越高。

  僅僅依靠著開礦,就能躺著過日子了。

  (本章完)